男子十年间强奸23名女子杀害10余人(图)

赵志红 本报记者王宗/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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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核心提示 乌兰察布市凉城县永兴镇永兴村的赵志红从1996年起至今年7月，在将近10年的时间里强奸杀害10多名女子作案27起，11月28日和12月2日，本报先后对这起国家公安部2号督办案件进行了报道。12月28日，记者经过多方努力，终于在呼市第一看守所见到了这个被外界传说为“微笑杀手”的恶魔，对他进行了长达1个多小时的采访。

　　罪恶的开始

　　记者(以下简称记)：你什么时候离开老家来到呼市的？

　　赵志红(以下简称赵)：我1995年年底结婚，1996年初带着媳妇来到呼市，以打工为生。在这之前，我也曾经随同父亲在呼市有几年打工的经历，那个时候主要是在建筑工地干小工，挣的钱不多。

　　记：来到呼市以后，日子过得怎么样？

　　赵：不太好，由于我属于那种不会过日子的人，花钱没有节制，更何况我从农村出来，既没有太多的文化，也没有任何技术，因此日子过得比较糟糕。

　　记：这个时候你有压力吗？

　　赵：有。从老家出来以后，我就感觉一家人的担子都压在了我一个人身上，加上我又是从农村出来的，在呼市生活会遭到很多人的白眼，因此来自经济和社会方面的双重压力是很大的。但是，我是既要面子又要强的人，特别希望自己活得体面一些。因此，那个时候我活得比较痛苦。

　　记：有压力的情况下，为什么不去找人倾诉？

　　赵：我这个人不爱把心里话讲给别人听，包括我的媳妇和父母兄长，有事儿的话我就憋在心里。因此我的朋友很少，社交圈很窄，交心的朋友更是没有，从小我就这样，生活在我自己的世界里，人与人那种心与心的交流我至现在也没有享受过。

　　记：刚从家里出来时，有那么多花钱的地方吗？

　　赵：家里的日常开销需要花钱，不过，最主要是我花钱花得多。

　　记：你不是说你不管是在村里还是在呼市，你朋友很少吗？那你的钱花在什么地方了？

　　赵：都花在女人身上了，我有了钱就去找女人。

　　记：这种爱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赵：我也不清楚，也许是与生俱来吧！

　　记：是否可以这样理解，你无节制的花钱和不检点的行为引导你走上了犯罪的道路？

　　赵：也可以这样说。身上没钱的时候，很自然地就想到通过一种捷径甚至不劳动而取得钱财。

　　记：你第一次做违法的事情是在什么时候？

　　赵(不假思索地)：1996年，第一次是偷窃，偷来的钱花在了找女人身上。不过，在那个时候，我只是在手头没有营生的情形下才去偷盗，大多的时间还是在干正经营生。

　　记：第一次强奸杀人是在什么时候？

　　赵：也是在1996年，第一次对一个妇女实施抢劫后杀人未遂。也就在同一年的夏天，我对赛罕区一女青年实施了第一次强奸、杀人。

　　作案上了瘾

　　记：你开始为什么犯罪？

　　赵：刚开始犯罪是为了钱，那时候只是一些小偷小摸。次数多了，我就开始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态度，直至发展到强奸，甚至杀人。

　　记：还记得第一次强奸、杀人是在什么时候吗？

　　赵：是在1996年4月，对性的渴望导致我走上了强奸、杀人的第一步。这一次作案，可以说是我人生的一个转折点，使我从一个好人彻底变成了一个坏人。这以后，我开始对自己放纵。

　　记：从你结婚后到被抓获前，你的生命中可以说从来不缺少女人，你为什么还会屡屡作下强奸、杀人案？

　　赵：是的，我的身边从来没有缺少过女人，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身边的女人越来越多。在乌兰察布市集宁区开幼儿园那段时间，因为没有挣到多少钱，和该幼儿园的负责人张老师(化名，赵志红的女朋友)的关系也时好时坏，对闫老师(该幼儿园内与赵志红保持暧昧关系另一位女老师)想爱不敢爱的现实，使我的心情坏到了极点，那时候很烦燥，总想找个地方发泄一下。作案也是我寻求解脱和刺激的一种途径。每次作案前，我的心情都不是太好。久而久之，我对作案上了瘾。

　　有过负罪感

　　记：记得自己在这些年当中作了多少起案吗？

　　赵：大的案件，也就是强奸、杀人案件共有20多起。

　　记：10年时间不短，期间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抓获吗？

　　赵：自己被抓获的场面不止一次在脑海中想像过，因为心里有负罪感，也曾经盼望警察早一点将自己抓走，以求得心灵上的解脱。但是，这样的想法过后，只要找到机会，自己还是会继续作案。作案之后，心理上暂时得到了轻松和解脱，紧接着是更深一层的恐惧。当想像着自己终究会像那些被自己杀死的人一样躺在地上时，走在街上便不敢看警察，平时也不敢与警察打交道。

　　曾经有宏伟的理想

　　记：你是什么文化程度？

　　赵：初中毕业，事实上我念完初一以后就不怎么去学校上课了，但是平时爱看书，什么书都看。

　　记：你的理想是什么？

　　赵：没有来到呼市前，我从电视上和报纸上看到中国第一村江苏省华西村的发展史后，对比我家乡的落后面貌，我很看不起当地乡政府的那些领导，觉得他们很无能，曾经一度想把当地乡政府承包下来，像华西村一样，给家乡来个翻天覆地的变化。在我的脑海中还曾经有过规划我们家乡的蓝图，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想法就被残酷的现实磨灭了。

　　记：想过通过什么途径实现这个理想吗？

　　赵：来到呼市以后，我对社会上的丑恶现象了解得更多了，认识到以自己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改变这个社会。如果再把自己的这个的想法说出去，别人肯定会认为我是一个疯子。从那时起，我开始否定自己，同时也把社会上好的一面否定了，并且开始作案。

　　在罪与非罪之间划分界线

　　记：张老师很关心你，她在你心目中占有什么样的地位？

　　赵：我和张老师相处了3年，刚开始和她在一起时，我的确想过要和她天长地久。但是，相处得时间长了，我发现她这个人喜怒无常，性格捉摸不定。她有过一次婚姻，挺不容易的，我任由她骂我打我，绝不还口还手。和张老师相处2年后，我又和19岁的闫老师悄悄地走在了一起，所有的人都知道我们两人的关系，只有张老师不知道。在被警方抓获以后，我心里一直想着闫老师。

　　记：想过对闫老师说出自己的事吗？

　　赵：和闫老师在一起一年多的时间里，我一直在矛盾中挣扎着。在人后，我是一个手上有着10多条人命，并且被警察缉拿的嫌疑犯；在人前，我又是一个人人说好的好男人。面对闫老师，我曾经想过对她说出自己的一切，可是又怕害了她，我也想过和她分手，可是心里却又舍不得。刚开始和她相处时，我不敢对她太好。直到今年中秋节之后，我觉得自己作案这么长时间了，警方也没有找到我，也就放心了，才和闫老师正式确定了关系。这之后为了闫老师，为了我俩的未来，我没有找过别的女人，没有再作案。为了我俩的未来，我始终没有告诉闫老师我的犯罪史。

　　记：张老师骂过你，打过你，你对她起过杀心吗？

　　赵：在我的心里，自己给自己定了一条规矩，决不对和自己有过交往和见过面的女子下手。

　　记：那你怎么会对被你选定为作案对象的女子痛下毒手呢？

　　赵：我也不是对所有的作案对象都要下毒手，在这些被我强奸、杀死的女子当中，她们都表现出了不愿意的神情，如果我不在强奸后杀死她们，她们肯定要去报案。为了灭口，我杀死了她们。

　　记：你作案时总是随身带着刀子之类的作案工具吗？

　　赵：不一定。带刀子时用刀子杀死她们，不带时用手掐死她们，身边有什么，就用什么杀死她们。

　　记：今年1月2日，你在乌兰察布市察右前旗境内，强奸了一个女子，后来这个女子逃跑并且报了案，由此，预示着你的末日将要来临。你为什么没有杀死这个女子，而是留下了这个活口？

　　赵：这个女子在坐上我抢来的

　　相信亲情和宿命

　　记：想像过你的父母知道你作下这么多案件时的心情吗？

　　赵：想过。不过，父母知道了也不会告发我的。

　　记：为什么这么自信？

　　赵：肯定是！你想一想，谁的父母会把自己的孩子往火坑里推？

　　记：假如你是一个女人，成为了别人的侵害目标，你是什么心情？

　　赵：我肯定埋怨自己命不好，怎么这么残忍的事儿让自己碰上了；我还会去报复别人。

　　记：想到过逃跑吗？

　　赵：曾经想过，后来不想了。觉得是我该得到报应的时候了 ，我相信因果报应。

　　欲望毁了一生

　　记：从开始盗窃到后来的强奸、杀人，你对自己将近10年的犯罪动机做过总结吗？

　　赵：是欲望毁了我的一生。

　　记：什么欲望？

　　赵：贪财和贪色，主要是贪财，从刚开始的盗窃到后来的强奸、杀人，主要还是钱的因素在做祟。另外，还有一个从小就想实现的愿望：想出名，不管是流芳百世还是遗臭万年，只要出名就行。

　　记：犯下这么多罪行，你觉得你现在出名了吗？

　　赵：出名了。只不过是遗臭万年。 (此稿特别感谢呼市公安局赛罕区公安分局的支持) 口文/本报记者王宗 高瑞锋

　　27起惊天大案

　　1.1996年5月19日，赵志红在呼市新城区对一妇女实施抢劫后杀人未遂。

　　2.1996年夏季的一天，在呼市赛罕区一厕所内，赵志红对一名女青年进行了强奸、杀害。

　　3.1996年9月5日，赵志红在呼市回民区对一女青年进行强奸、杀害。

　　4.1996年11月10日，在呼市回民区，一名12岁的小女孩在放学回家途中被赵志红强奸、杀害。

　　5.1997年夏季的一个中午，呼市托县的一名中年妇女被赵志红扼颈窒息后进行强奸。

　　6.1998年夏季的一个中午，呼市回民区一名16岁左右的女孩儿被赵志红劫持到树林里扼颈窒息后进行强奸。

　　7.1999年1月31日，呼市新城区一名34岁的妇女被赵志红扼颈窒息后进行强奸。

　　8.1999年3月26日，在呼市土左旗，赵志红对一名24岁的女青年进行强奸、杀害，并且抢走现金100余元。

　　9.1999年6月29日，在呼市新城区，一名18岁的女孩独自在家中睡觉时被赵志红强奸、杀害。

　　10.1999年夏季的一个中午，在呼市赛罕区，一女青年被赵志红强奸。

　　11.1999年夏季的一个中午，赵志红再次在呼市赛罕区对一名31岁的妇女用刀威逼后实施强奸。

　　12.1999年夏季的一个中午，在呼市赛罕区，赵志红将一名17岁女孩儿骗至一块玉米地内对其进行强奸。

　　13.2000年5月20日，呼市赛罕区东鼓楼村12岁的小姑娘武某在家中被赵志红强奸后抛入水缸内溺水死亡。

　　14.2000年9月23日，在呼市新城区，正独自在家中睡觉的一名15岁的女孩儿被突然闯入的赵志红扼颈致昏后强奸未遂。

　　15.2000年夏季的一个中午，在呼市赛罕区，赵志红以查电表为名，进入住户家中将一女孩儿扼颈窒息后奸尸。

　　16.2000年，在呼市回民区，赵志红在一泵房附近对一名30岁的妇女实施了强奸。

　　17.2000年夏季的一个中午，在呼市赛罕区，一名20岁的女青年被赵志红捆绑后实施了强奸。

　　18.2000年8月15日，在呼市新城区，赵志红闯入一名30岁的妇女家中，将其强奸。

　　19.2000年冬季的一天，赵志红在呼市新城区对一女青年实施强奸。

　　20.2000年冬季的一天，赵志红在呼市新城区将一50岁的妇女拦住，持刀威逼后抢走现金300余元。

　　21.2005年1月2日，在乌兰察布市察右前旗境内，赵志红对一37岁的女出租车司机程某强奸后杀害，并且实施了抢劫。

　　22.2005年1月2日，赵志红在乌兰察布市察右前旗境内对女青年张某实施了强奸。

　　23.2005年1月7日，在乌兰察布市察右前旗境内，赵志红将26岁的女干部高某强奸后杀害，并且对其实施了抢劫。

　　24.2005 年2月22日，22岁的

　　25.2005年2月，一名20岁的女青年在乌兰察布市集宁区被赵志红捆绑后强奸未遂。

　　26.2005年7月13日，在呼市托县，一名13岁的小姑娘被赵志红扼颈致昏后实施了强奸。

　　27.2005年7月20日，在呼市赛罕区，赵志红将一18岁的女学生姚某强奸后杀害。

　　记者手记：

　　站在记者面前的赵志红，身高只有1.60米，是一个小个子男人，身体也比较单薄。说话时，他的嘴角总是挂着笑容。要不是那27宗惊天大案和那10多个逝去的生命，记者实在难以把眼前的赵志红和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联系起来。

　　谈话开始以后，记者才理解了他自称是一个具有魔性的人的真正含义。赵志红说，他曾经对社会上的一些丑恶现象十分不满，还曾经有过改变这种现象的念头。但是，当自己的欲望达不到满足的时候，他便认为是社会不给他机会。于是，他开始仇视社会，并且选择了极端的报复手段。

　　公安部专家对赵志红的心理进行分析后得出结论，赵志红的心理绝对没有变态，只是心灵扭曲。他的心灵扭曲的首要原因就是从来不把内心的事情说给别人听，从而形成了一种心灵交流过程中的自我封闭；第二个原因就是作案后的伪装与内心的恐慌逐渐使他丧失自我。

　　在一个多小时的采访中，记者极力想走进他的内心世界，但是，他就像一个见惯了大场面的明星一样，在述说自己的犯罪史时始终面带笑容，没有一点内疚的表情。只是，在记者告诉他其父母因为他而一夜间白了头发和连续一个多月没有出门以后，他眼圈开始泛红。不过，那只是一瞬。他说，现在寻求心灵解脱的途径只有一种，那就是依法速死。然而，他的死就能给受害者及其家属带来些许安慰吗？赵志红自己也无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