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免费代理，法庭减免费用，三天庭审，本刊记者全程陪伴……北安艾滋病患者在哈感受法网柔情

　　本报记者薛明金镒

　　1月17日至19日，“北安建设农场职工医院非法输血导致19人感染艾滋病”民事赔偿案在哈开庭，这件震惊全国的艾滋病索赔案成为全国读者瞩目的焦点。由于最先报道此事件，并与这些无辜的艾滋病感染者面对面采访获得信任，这3天中，本刊记者得以与他们近距离接触并全程陪同他们参与庭审。尽管本案尚无定论，但在诉讼的过程中，这些艾滋病感染

者感受到了来自方方面面的关心和支持，这些可能比获得金钱赔偿更能支撑他们的生命……

　　冒死也要出庭

　　一般来说，艾滋病感染者不愿意与人接触，但为了能够讨个公道，有9位病人不顾自己体内肆虐的艾滋病毒和长途的颠簸劳苦，提前一天来到哈尔滨，其他已去世或不能远行病人的家属来了12位。他们说，为了讨说法，冒死也要出庭。

　　记者几次报道过他们，是老朋友了，16日下午第一时间见到了他们。他们以开会的名义住在一家半地下室的小旅店。“如果知道我们的病，估计没人敢接待我们了。”感染者小王见记者主动与她握手，感动地说。“其实，可怕的是艾滋病，而不是艾滋病人。但是比起艾滋病，社会的冷漠更可怕！”

　　对于一个每天都在服用抗病毒药的艾滋病患者来说，长时间上庭已经超出了他们身体的负荷。在庭审的3天时间里，这些特殊的当事人一直坚持到法庭审理结束，没有一个缺席的。除了每日必到的庭审外，这些人几乎足不出户地待在旅店里，吃的都是快餐食品，主动过着与外界隔绝的生活。

　　山西律师四上东北

　　免费代理

　　这些北安患者的代理律师叫周斌，是山西龙盛律师事务所的主任律师。为什么黑龙江的当事人会聘请远在千里之外的山西律师呢？

　　2004年这些患者病发，决定聘请律师将建设农场职工医院和北安建设农场告上法庭。他们在省内各地积极地寻找知名的律师事务所，但高额的诉讼代理费令他们望而却步。一位患者家属看到了一本山西律师周斌所著的《我打医疗官司》的书，通过书上的电子邮件地址，他们联络到了周斌律师。

　　周斌律师告诉记者，当时听了这些患者情况以后，感到非常震惊。他答应了这些患者，并于2005年春来到北安建设农场。当他看到这些患者贫病交加的生存状态，十分吃惊。这些人都生活在贫困线以下，而且医疗条件更是艰苦。给予他们治疗的就是让他们感染艾滋病的农场职工医院，治疗手段非常简单。周律师觉得他有义务和责任为这些无辜的感染者讨回公道。周斌立即决定免费为他们打这场官司。

　　为了搜集更多的证据，周律师又接连两次北上黑龙江，走访了很多部门和机构。为了能够集中精力打赢这场官司，周律师集中了全所的力量组织了“北安艾滋病感染者法律维权志愿团”，并推掉了几个“赚钱”的官司。

　　在庭审中，被告方律师反复以没有法律具体规定为由打“规则”牌。针对这样的情况，周律师认为，在针对艾滋病方面，目前的确存在法律法规不健全和不具体的问题。但不能一味地死套法律法规，而忽视了法律的人文性。每个人都有生命权和健康权，这是宪法所赋予的权利。规则本身是死的东西，但法律是可以灵活运用的，因为法律是有灵魂的。

　　减免诉讼费用，法庭人文关怀

　　周律师介绍，起初他们起诉时没有法院愿意受理，经过几个月的奔波，省农垦中院受理了这起案件。而且，院方了解到这些当事人的经济状况十分困难，决定减免他们的诉讼费。周律师告诉记者，如果没有农垦中院这样的支持，这些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走上法庭。

　　在庭审过程中，这些感染者继续感受着来自法庭的关怀。虽然在开庭前他们已经被告知要遵守法庭纪律，但还是不时对被告方言语产生激愤而失去冷静，哭泣、大喊。法官在劝告他们保持冷静的同时，多次严厉警告被告律师语言上要注意分寸。18日，庭审的第二天，有两位女感染者出现了呕吐、腹泻等发病症状，难以支持。当时虽然休庭时间还没有到，法官还是立即同意了律师的暂时休庭的请求。

　　那两位发病的患者事后对记者说，在法庭上他们不但感觉到了公正，而且还感受到了温暖与关怀，这些更增强了他们对法律的信心。

　　“没有媒体的支持，我

　　就不会出庭！”

　　在庭审第三天结束后，这些感染者纷纷准备离开哈尔滨返乡。虽然当庭没有宣判，但从他们坚毅的眼神中能看出他们的信心。当记者送他们离开法庭时，一位感染者特地跑到本刊记者身边紧紧地握住了记者的手。她含着眼泪说，要不是你们的介入和支持，我们根本就没有信心走进法庭。

　　患者们说，媒体公开报道该事件以后，他们得到了来自社会方方面面的关注，一直感觉无助的他们第一次体会到关爱，而原来，他们无论看谁，都觉得对方眼里是鄙弃的眼神。

　　庭审结束时已经是19日下午5时30分。这些感染者急匆匆奔往客车站回家，因为便宜的小旅店对他们来说也是笔不小的开销，他们的收入仅仅有来自农场的每月500元的“借款”。望着他们渐渐消失在寒冷夜色中三三两两相互搀扶的背影，记者的心情无比沉重，想起一位血液病专家的话：“艾滋病，是由艾滋病病毒感染造成的人体获得性免疫缺陷综合征，它远比我们经历过和正在经历的

　　在期待法律公正判决的同时，我们祈祷这些无辜的病人能减少痛苦、维持生命；祈祷不再有非法采供血事件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