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工伤心于母亲去世时没钱回家(图)

何文豹靠自己的努力在西安娶妻生子安了家　本报记者　苗波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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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楼顶流着泪的那声吼叫，是何文豹对母亲的愧疚，也是他作为一个外来打工者的无奈。近20年过去了，当时的一幕在何文豹心里从未模糊过。

　　来西安打工第三年，他得知母亲去世，但是身上没钱，他无法回家送母亲最后一程。一声吼叫，一晚无眠。凌晨5点多，他擦干眼泪，又蹬上三轮车继续为生活奔波。

　　被老乡“借”走积蓄

　　何文豹的老家在四川省一个贫困的农村。1984年，14岁的他便揣着向邻居借来的30元钱到了西安，接下来的一年，他都在一个亲戚家做着“免费保姆”。离开亲戚后，他在一家食堂工作了一年。随后，何文豹开始卖馒头。“很累啊！每天早晨5点多到粮店拉一筐馒头，250个，50斤，全部卖完能挣7角钱。”这份工作，他一直干到1992年。

　　1989年，卖馒头之余的他又在晚上卖起了砂锅。就在他生活日渐起色时，却被一个老乡“借”走了1000多元存款及几百元现金。“我看他没地方去就收留了他，有一天回家，却发现抽屉里的存折和几百元现金都不见了。”何文豹说，那个存折没有密码。老乡给他留了个字条，说“明年此时还你”，但老乡再也没出现过。

　　在楼顶流着眼泪吼

　　对何文豹来说，20多年的打工生涯中，最悲伤的不是钱被“借”走，而是母亲去世时，他不能回家。这是他再也无法弥补的遗憾。

　　1986年10月，何文豹从亲戚处得知母亲去世的消息，那时他连回家的路费都凑不出来。那天晚上11点多，何文豹爬上楼顶，流着眼泪，对着远方大声吼叫，撕心裂肺！

　　之后，他躺在楼顶上，想着母亲的一生，一次次流泪。“母亲性格要强，从不求人。她一生操劳，本来想着等我赚了钱好好孝顺她，但她却没享到我的福。”6个小时后，何文豹擦干眼泪，又蹬着三轮车领馒头去了。“挣钱，还要生活！”

　　2年后，他回老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母亲上坟。烧香、磕头，站在母亲坟前，他什么也没说出来。

　　心里牵挂的是西安

　　1993年，何文豹用打工的积蓄在一所烹饪学校上了短期班，学习半年后拿到了中级职业证。他在西安市十多家饭店、宾馆打过工，当过部门主管、餐饮经理，并娶了妻子———他打过工的一家酒店的门迎。“当初嫁给他是觉得他老实、可靠，并不在乎他是外地人。现在嘛，觉得他挺好的，能吃苦，对家庭也很负责。”他的妻子说。

　　现在何文豹是特二级

　　何文豹在西安租着一间两居室的民房，跟妻子和孩子生活在一起。房内最显眼的是他花了8000多元购置的电脑，不上班的时候，他就上网玩游戏。一切如城里人一样。他5岁的孩子并不知道自己父亲的老家在四川。

　　2004年，何文豹第二次回老家，发现以前走的路满是荒草，小时候一起玩耍的朋友也都已经离开家乡。“感觉太陌生了。”他说，其实自己心里牵挂的还是西安，已经将西安当成了自己的故乡，这里有他的妻子、儿子、事业和朋友。本报记者　卫晓宁　刘海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