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之美：温馨又从容

　　--石家庄市长安社区老年公寓一天见闻

　　编者按 我国已进入老龄化社会。因此，如何养老，正成为许多人乃至越来越多的人不得不面临的问题。岁月催人，恐怕没有谁能置身度外。

　　我们走进养老院，记录老人们的生活状态，聆听养老院经营者的苦辣酸甜；我们关

注居家养老，切身感知这一养老新模式在前进路上的风和雨。

　　我们试图求证老人们的今天是否就是我们几十年后的生活映像。因为我们知道，对于城市养老问题的关注，其实也是在关注我们自身的未来。

　　2月26日，石家庄市长安社区老年公寓。

　　■上午

　　这里的生活平淡而有规律。对于许多老人来说，这正是他们所希望的。

　　5时30分，服务员准时为213房间打开灯。70岁的幺又田大妈，扭头看了一眼对面床上的张大娘，对方也醒了。幺大妈起身给自己冲了杯蜂蜜水，然后开始按摩肚子。张大娘也起来打开窗户透透气。清晨的微风吹来丝丝寒意，但两位老人都习惯了以这样的方式开始一天的生活。

　　还不到6时，天还有些黑，城市中的人大多还在睡梦中，但老年公寓不少房间的灯都亮了。服务员忙着给各屋陆续起床的老人打热水洗漱。梳洗完毕的幺大妈，来到住房对面的阅览室，扶着桌子，在按摩毯上来回走。有的老人走到阳台上，去呼吸新鲜空气，享受清晨的美好时光。

　　7时30分，早饭时间到了。一辆辆餐车载着热气腾腾的花卷、馒头、豆浆和小菜，被推到各个楼层，服务员开始招呼腿脚不便不能去餐厅的老人吃饭。

　　餐厅在2楼，住在三四层腿脚好的老人，一般都乘电梯自己下来吃饭。先到的老人静静地坐着，很少相互交谈，只是等着服务员将盛着早点的餐盘放到自己面前，偶尔会交代一下是要牛奶还是豆浆。

　　吃完早饭已近8时，老人们大都回到自己的房间。也有几个老人到楼层中间的大厅略作休息。78岁的孙老伯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从房间出来，82岁的田连会老人往旁边挪了个位子，顺手扶孙老伯坐下。“血压高不高啊？”田大爷问。“什么？”孙老伯耳朵有点背。“血压，血压高吗？”田大爷重复着。“不高，一直都不高。”孙老伯用一口京腔答道，老人以前在北京当过京剧演员。

　　9时整，做操时间到了。77岁的徐佩是领操员，他第一个来到活动室，坐在最中央的一张椅子上。这天有30多人来做操，其中8人是坐着轮椅来的。“蔚蓝的天空映彩霞，预备起！”看人来的差不多了，徐佩先领着大家唱了段《老年公寓之歌》，他是这首歌的词曲作者。唱完歌，老人们开始跟着音乐做操。有的老人站着做一会儿就体力不支了，便坐下歇会儿，有的无论做哪一节操都是一个动作———轻转头部或抬抬小臂。所有的人都很认真。

　　45分钟后，做完操的老人陆续往外走。能爬楼梯的都走楼梯回房了，其余的坐电梯。电梯一次只能容纳两辆轮椅，光把这些活动不便的老人送上去，服务员就花了近20分钟。

　　12时，午饭又开始了。四菜一汤，主食是米饭、花卷。饭后，几个老人聚在休息大厅谈论着正在热播的电视剧《乔家大院》，兴致颇高。

　　■下午

　　15时，所有午睡的老人都起来了。213房间屋门大开，电视里播放着流行歌曲。幺大妈坐在床头看杂志，偶尔瞟一眼电视。隔壁房间住着戴寒鸥和陈兹颖这对从上海来的老夫妻，老爷子96岁，老太太92岁。

　　16时，是老年公寓每天的音乐欣赏时间，地点就在餐厅。“早点儿去吧，要不他们(指坐轮椅的老人)来了，就进不去了。”几个腿脚利索的老人边走边嘟囔。音乐课来的人比较多，有40多个。徐佩老人先就这次要欣赏的广东音乐给大家做了介绍。音乐响起，一个一直在看报的老爷子眯上了眼睛。会拉二胡的戴寒鸥老人，随着音乐用手在空中比划着。

　　听完音乐，田大爷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叫了4楼的潘大爷一起去他屋听戏。99岁的石老太太在屋门口捂着胸口大声喊：“憋死了！憋死了！”服务员说这是老太太在“撒娇”，想让人推她到阳台上转转。

　　17时，戴寒鸥拎着录音机来到休息大厅。跳老年迪斯科是他每天的主要运动方式。张大娘跟在后面一起跳，虽然有些跟不上节拍，但还是很认真。田大爷说，以前不少老人也都常跟着跳，但现在腿脚不太好了，都不愿意动了。杨玉恒老人的儿子来了，给他带了一些药。服务员给杨玉恒削了个苹果。30分钟后，戴老爷子收起录音机回屋了。

　　“打会儿麻将吧。”一位老人刚提议，就立刻引来了几个麻将迷的响应。4个七八十岁的老人开始理牌。旁边的一个老太太说，几个“铁杆”搭档这几天身体不好，想玩总凑不齐人手，手都痒痒了。

　　17时47分，离晚饭时间还有10多分钟。牌局散了，几个老人边收拾边念叨：“还没打几圈呢，下次得早点开始。”外出遛弯儿的几个老人也回来了。

　　晚饭后，老人们像往常一样聚到休息大厅聊会儿天，然后回屋看电视。看《新闻联播》和《天气预报》是老人们晚上的一项重要内容，虽然他们当中的大部分人第二天并不出门。服务员开始挨屋给送热水，让老人们洗漱、泡脚。

　　我们离开时，天已经全暗了下来。回望静谧中的老年公寓，一排红灯笼发出暖暖的光，柔和地映在每个房间的窗户上。

　　本报实习生 阎辉 本报记者 杨倩 李文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