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带8个儿女艰难生活 被残疾丈夫砍伤无钱治 | |||||||||
---|---|---|---|---|---|---|---|---|---|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3月08日15:50 都市消费晨报 | |||||||||
孩子们没钱上学就在租住的平房门口玩耍 孩子们似乎害怕高文举和他保持着距离 老六老七在门口玩藏猫猫游戏 马美兰和她的老大以及第五六七八个孩子 在一本枣红色的户口上,有8个孩子的姓名。 1岁、3岁、4岁、5岁、15岁、17岁、18岁、20岁。 今年38岁的马美兰,有八个孩子。
去年4月初,她和丈夫带着八个儿女来到石河子打工。 10多天后,在新安棉油有限责任公司摔伤了头部,出现间歇性行为失控,不但不能工作还经常打伤妻子和自己的孩子。 今年2月24日下午,犯病的丈夫将她右腿靠臀处砍了6菜刀,没钱住院的她只能在家养伤。 附近商店已经不给再赊欠粮油,好心的老乡送面粉和清油给他们糊口,他们过着吃了上顿愁下顿的生活着。 计划生育政策实施23年了,马美兰为什么还生了8个孩子? 对此, 新疆社会科学院民族研究所的研究员续西发说,马美兰夫妇的无知和愚昧让他们挑战计划生育政策,也让他们尝到了苦果。应该受到计划生育部门的批评教育,并给予经济处罚,但8个孩子是无辜的,他们和所有孩子一样,享有生存和发展等权利。 3月2日,记者马美兰一家租住的简陋房子里,开口的第一句话是,“为生儿子我亏的很,但就算死也得生个儿子,要不然我就成了给婆家断后的罪人”。 被丈夫砍伤无钱治 “清油壶见底了,一片菜叶都没有,只剩三碗面粉.这顿饭咋做呢”? 早在2月24日下午,马美兰在租住的房子里为当天的晚饭发愁。 突然,门外传来老七的哭声。 出门一看,丈夫又犯病了。 丈夫高文举手里攥着根树枝,一颠一颠地追在老七身后,三岁大的老七高声哭喊着拼命往家门口跑。 丈夫一把揪住老七的后背,用树枝劈头盖脸的猛抽.她赶紧上前劝丈夫别打坏了孩子,丈夫不说话一头冲进屋子。 看着抱头哭嚎的老七,马美兰很心疼,想要回去说丈夫两句,却看见丈夫的脸涨得紫红,瞪圆眼睛咬牙切齿地提着菜刀直冲过来。 马美兰怕他伤着孩子,冲上前去夺刀。 没想到丈夫把她按倒在地,用菜刀狠狠砍向她的大腿和臀部。菜刀在六次起落后,高文举把刀扔在地上喘着粗气跑了。悲愤和绝望让马美兰顾不上疼,躺在地上任汩汩的鲜血往外冒。 她打算放弃生命解脱生活的痛苦。 儿女的哭喊刺激了她,舍不得丢下8个可怜的孩子,她挣扎着爬起来到商店打了报警电话。 马美兰被石河子开发区派出所的民警送到医院,她既怕付不起医药费用,又担心孩子在家没有吃的,简单处理完伤口后,她拖着虚弱的身体回到租住的房子里。 6个孩子和她挤一张床 3月2日,记者在312国道以北大约100米的两间平房里见到了马美兰。 一个6岁大小 的孩子将身体依在敞开的门框上,还有更小的孩子蹲在床边用手拍打水泥地面,马美兰头戴白色帽子,薄毛衣外面披件褐色旧外套,搂着最小的孩子坐在床上发呆。 见有人来,马美兰憔悴的脸上露出谦卑的笑,赶紧把孩子放在地上,用手扶住胯挣扎着站起来。 她努力地挪动着右脚,指着里面一间房子说:“到里面坐吧,那里有火炉”。 除了靠墙的一张双人床,外面一间房子没有任何家具。床单和被褥上锈满黑色的污垢,已经分辨不出本来的颜色,床对面的两个墙角分别堆放着几块木柴和一小堆煤碳。 里面房子的一张床上被褥团成一堆,炉子里没有火苗,用砖头堆起来的案几上,凌乱的摆着几个盆盆罐罐,半碗面糊糊是马美兰一家吃剩的早饭,墙上的一根钉子挂着一小袋豆芽和馍馍。 “他(高文举)从早晨出去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娃娃也都出去玩了,只有老七和老八岁跟我在家里。今天不太冷,我就把火用煤沫子压了 ,这样能节省碳”。 马美兰用火钩挑开炉盖向里面捅了几下,连个火星都没有,炉子快熄灭了。 马美兰说她一共有八个孩子,除了老六和老八是儿子,其余的全是女儿,最大的孩子今年二十岁,最小的不满两岁。 去年丈夫受伤的时候,她带着八个孩子全部来新疆了,后来托老乡把老二和老四带回老家去收庄稼,喂牛。 马美兰指着床铺让记者坐,她说:“租住在这里快一年了,他晚上就一个人睡在这张床上,六个孩子全都被他打怕了,宁可跟我挤在外面房子也不敢到这张床上睡。” 趁着马美兰说话的工夫,她家的老七一溜烟跑出去,叫回了在外面玩耍的老四、老五和老六,在附近捡柴和的大女儿也赶回来。6个孩子围在房子里,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记者。 他们缩着脖子使劲吸鼻子,通红的脸蛋和手上的皮肤粗糙皲裂,棉衣的领子被磨得油光油亮,罩衣上沾满油迹和圬渍。 一岁半的老八被挤得哭起来,老大赶紧抱起来抖了几下。 马美兰接过老八红着眼圈说:“他(高文举)犯病的时候六亲不认,抓住孩子就整,你看小孩脸上这块红疤就是他前几天拿火钩烫的”。 老八前面哭的眼泪还没干又哭了起来。 马美兰把老八递给大女儿,又赶走了打闹的老五和老六。“他原来的脾气根本不是这样,一心就想打工挣钱.可自从受了伤,就整天跑在外面不管家,在路上大声喊叫,晚上回来倒头就睡,犯病时抓住我跟娃娃就打”。 “他头上取掉了两个骨头脑子不管用,没有钱看病就一次又一次犯病,我只能护着娃娃忍着打。听人说他砍我犯了法律也许要坐牢,我为这担心的晚上睡不着觉,就算他成了傻子,毕竟还是家里的顶梁柱,抓走他往后的日子可该怎么过活”。 “我们原先还能到商店里赊点东西,可现在人家不让欠了,一家吃了上顿没下顿,有时侯老乡给些油和面凑合吃两天。眼看就开春了,我愁着一家人怎么才能熬过这个冬末啊”。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马美兰垂下头紧咬住嘴唇开始抹眼泪。凝重的哀叹代替了哭泣的声音。 她给哥哥换回媳妇 马美兰说,她的老家在甘肃张家川回族自治县,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哪年结的婚,她也找不到户口本和结婚证。想了半天,她才面无表情的说,“我跟他结婚少说也有20多年了吧,老家的日子很苦,我父母都是种地的,年年收成都不好,家里的日子更是艰难,我哥哥到了结婚的年龄还没有说上媳妇,父母为这事一直很发愁”。 “大概是我十四、五岁时的一天,有人到我家来跟我父母商量说,同县大我一岁的高文举有个姐姐,人品好又会持家,要是我跟了高文举,他姐姐就嫁到我家当媳妇”。 “媒婆还说有他的姐姐在我家,我要是过了门婆家肯定不会受欺负,而且高文举老实本分又能吃苦,我跟了他保证能过上好日子。我当时在里间的房子里听了这话又害羞又紧张,自己也没有主意”。 “晚上父母跟我商量这件事情,我说先看看再说吧。过了些日子,高文举跟他的家人拿了些红枣跟核桃到我家来了。我偷偷看了几眼,他当时穿的干净整齐,模样也长的周正,坐在板凳上低着头不敢吭声,仿佛就是媒人说的样子。”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心想能跟他过日子因该不错的,当天晚上我翻来覆去没睡着觉。第二天一大早媒人就过来说他们家一眼就看上我了,行不行让我们这边给个话。" "就这样,我的哥哥娶上了媳妇,我和高文举也不久就结婚了”。 “他家的生活情况比我家好不了多少,他自己有三亩地,我自己也分到了三分地,结婚后,他跟我说我们两要好好过日子,那点庄稼地收成好的时候一年的口粮剩不了啥,收成不好的时候连口粮都保不住”。 “他还跟我商量,我们两都年轻不怕家薄,农忙的时候在庄稼地里给他帮把手,把一年的口粮种出来,农闲季节我负责管好家里的事情, 他出去打工挣钱,给家里增加些收入,要是我再能给他生个儿子,他就一定要让我过的比周围的女人都好”。 “他确实能吃苦,好象有使不完的劲,忙完农活就到外面打工,我们见面的时间不多却十分恩爱.日子也过的比以前好了,他每次打工回来总给我买小镜子、头绳或者擦脸油,这让周围的小媳妇们都羡慕的不得了”。 “我一面高兴自己嫁了个会过日子、有主意的男人,一面暗地盼望着能给他生个儿子。" “现在回想起来,那是我活到现在过的最好的日子。” 讲到这里,马美兰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蜡黄的脸上竟然泛起了红晕。 前面三个都是女儿 结婚两三年后,17岁的马美兰肚子鼓了起来。 婆婆连热水壶都不舍得让她提,天天喊着不能累着孙子,不能饿坏孙子。丈夫也比以前更加体贴. 她成了家里的宝,只要生下儿子她就是家里的功臣了。 马美兰说,在她们老家,生儿子是女人最重要的任务. 女人生不下儿子就没好日子过,男人在外面也抬不起头,会被人戳脊梁骨说是干了缺德事的人才会断子绝孙没有“后”。 “我当时成天想着生了儿子被婆婆疼着,丈夫宠着的好日子,可没想到一辈子都要为生儿子吃苦头”。 悲戚的神色笼罩了马美兰的脸。 “我的孩子都是在家生的,当婆婆把孩子抱过来递给我时,我一看是个丫头,担心自己从此要过遭受白眼的日子,害怕的哭了起来。婆婆笑着说第一胎生个丫头不要紧,反正还年轻可以再生的。我的心情才渐渐平静下来”。 “老大还不到周岁,我就第二次怀孕了,婆婆和丈夫还像第一次那样关照我,可我的心情却比第一次沉重的多,在我们老家嫁出去的女儿不能轻易回娘家,我烦躁的时候也不能跟自己的妈说”。 “生完孩子我看见婆婆脸上挂着牵强的笑,就知道自己又生了个丫头。丈夫安慰我说还能生第三胎。我哭了好几天,看着不争气的肚子真恨不得狠狠掐两把”。 马美兰长叹一口气,垂下头用手拽着衣角。 “第二个女儿出生一年后,我又怀上了第三个孩子。按规定,我和丈夫只能生三个孩子,一想到这次是我生儿子的最后希望,就忍不住紧张的发抖,”。 “听说怀孕后肚子是尖的生女儿,肚子要滚圆的才能生儿子,我偷偷把自己关在家里看着自己肚子的变化。我还听说怀孕期间爱吃酸的生儿子,爱吃辣的生女儿,我每顿饭直往碗里倒醋,一点辣子都不敢吃,我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口味”。 “结果第三胎还是个丫头,婆婆虽然没有责备我,但她悲哀的叹息声像鞭子抽在我心上,丈夫也不说话只顾埋头干活”。 第六胎生了一个儿子 三个孩子的出生,让稍有宽余的家里又紧张起来. 整天照顾着三个孩子,马美兰连梳头洗脸的工夫都没有,丈夫买的小镜子和头花都成了闲物,周围的小媳妇们背地里讥笑我是个丧门星, 给高家绝了后。 没有儿子的高文举沉默了许多,和人打交道显得小心翼翼,生怕跟人发生冲突被人家揭短说绝后。 “结婚这么多年,家里一直没有电视机,也没有收音机,每天就看着日头的升落,天一黑就回家睡觉。" "我因为在家生的孩子,没有做计划生育手术,尽管一再小心,两年后我又怀上了老四,婆婆和丈夫坚持要我把孩子生下来”。 “老四是个丫头,因为害怕管计划生育的人罚款,我领着老三抱着老四四处躲藏,在山沟里租房子住,晚上又冷又怕的时候,我就哭自己命不好”。 “生下老五又是丫头,我成了周围人们说笑取乐的榜样,丈夫也在外头很受气,我们一家人在当地抬不起头,不管别人怎么讥笑,我们都得 忍气吞声,不然就要被骂绝后,这是我们那里人最大的耻辱”。 “丈夫终究被人高声揭了无后的短,他把头蒙在被子里流泪,我抽了自己两巴掌,下定决心死也要生儿子” “一天下午,他凑了四百多块钱拿回几副中药,说是吃了就能生儿子”。 “第六胎我生了个儿子”。 “我抱着儿子一阵心酸,为了生他我受了多少煎熬”。 高文举说为这个儿子受多少罪都值。 此后,他打工的路线从县城拉长到兰州、陕西。 马美兰对自己生了八个孩子感到无奈。 “生第六胎时我没有钱去医院,也没钱做避孕手术,为了省钱我跟丈夫也没用避孕的东西。2003年我怀了第七胎,高文举从兰州回来带我去打孩子,医生说要花一千块钱,因为没钱才生了这个丫头”。 “2004年我又生了八儿子。我想想这辈子活得真亏,想生儿子生不出来,现在不想生却又来了一男一女 ,从第四胎起我生孩子就没有补过身体,落下了一身的病痛”。 由于超生,马美兰的孩子从老四起就没有分到地,前三个孩子分的地也被扣除,家里只有她和丈夫的三亩三分地,一家人年年躲避超生责任,土地几乎撂荒,家里的一头奶牛和牛犊也差点饿死。 超生的负担让这个家长期处于困境,前五个女儿都已经过了学龄期,却没有一个上过一天学.甚至,八个孩子连个正式的名字都没有。 在巨大的生活压力下,高文举到新疆打工了。 在马美兰的户口本上,写着她8个孩子的姓名。 1岁的老八高禄路、3岁的老七高芳芳、4岁的老六高阿旦、5岁的老五高霞、15岁的老四高鱼儿、17岁的老三高调娃、18岁的老四高银女、20岁的老大高素福叶。 她和丈夫、6个孩子居住在石河子,她的二孩子和四孩子在老家。 为超生四处躲避 自从生第四个女儿起,马美兰就带着孩子跟丈夫开始了东躲西藏的日子,躲避计划生育的工作人员。马美兰说,在艰难无奈的躲藏生活中,他们一家已经习惯随时应付家里人口的问题。 3月2日,记者在马美兰租住的房子采访,两位当地卫生防疫站的工作人员敲开了她家的门,给孩子们服用预防小儿麻痹的糖丸。当时,只有马美兰的老七和老八在家。 卫生防疫站的工作人员问:“你家里的孩子都在吗”?马美兰赶紧向记者使劲眨了下眼睛,指着老七和老八回答说:“都在呢,老大三岁,老二一岁。”大女儿进门看见家里的场景,立刻打开门走出去了。 送走工作人员,马美兰告诉记者:“这些年我都记不住在外面躲藏了多少次,把家里的庄稼地撂荒了,家里唯一的奶牛也瘦得皮包骨头。 生老四的时候,我把老大和老二放在婆婆家,自己躲到天水,租了间小平房生老四”。 “平房又脏又冷,我得了盆腔炎,肚子疼的死去活来,整天发高烧。老四得喝奶粉,我没钱看病不说,红薯洋芋都吃不饱。把病抗过去后,我连着八、九年没能生育”。 “生老五的时候,我把三个大的孩子放在婆婆家,带着老四躲到华亭县山沟里。那里房租便宜,才十几块钱一个月,躲避计划生育也保险些。我每天就吃炒麦子和洋芋,住满一个月,我抱着老五回家了”。 马美兰说,她每次生孩子前就出门躲藏,把孩子生下后再回家,生第八个孩子的痛苦经历让她害怕了。 “前年4月,我带着大丫头租房子生老八。那天的晚上八点,我肚子特别疼,血也越流越多。害怕吓着大丫头,我在血和汗里躺着没喊一声,撑到半夜3点多才生出老八,然后我就像死了一样,啥也不知道了”。 “第二天下午醒来,大丫头给我熬了碗洋芋疙瘩,还买了几个水果糖,让我我疼的厉害了含在嘴里。连着一个多月我都下不了床,在租的房子里住了两个月才回家,我头一次觉得生孩子危险”。 一顿稀罕的方便面 马美兰想不起来家里多久没吃肉了,邻居和老乡给的几个馒头就是一顿饭。 3月2日上午11点,马美兰家还没有吃早饭,炉子里的火不紧不慢的烧着,一大锅水微微冒着热气,除了出门拾柴和的大丫头,其余的孩子都围在锅边,最小的孩子闹着要吃饭。 案板上有碗白水煮短粉条,马美兰递给老八,老八烦躁的大声哭起来,“不吃这吃啥!”呵斥完她又心疼的搂着老八,“不哭,给你打糊糊呢”。 记者问商店在哪里,几个孩子抢着要带路,老七跑在最前面。 老八一看见康师傅方便面和两把挂面立刻哭起来,拿到面打不开包装又哭,他把面紧紧抱在怀里,不许任何人靠近。 11点34分,水还没有开,四包方便面就煮进锅里,料包的味道充斥了整个房间,孩子们兴奋的团团转。老八一手拿碗,一手拿个小缸子在锅边跺着脚哭,老七吸着鼻子手舞足蹈,老五舔嘴唇连蹦带跳,老六在两间房子里来回窜,忽然,他冲到老五跟前,一使劲把她抱了起来。 12点过5分,面终于煮好了。马美兰打发老五去找高文祥回家吃饭,她最先给老八的碗里挑了一筷子面,可老八还跺着脚哭,非要她给缸子里也舀上面才行。 “他没吃过这个,害怕过会没有了,老小就是被惯的”。马美兰有些难为情的说。 马美兰按由小到大的顺序给孩子盛饭,才给老六盛好饭,老八就端着没吃完的碗哭着要添面,刚加完一筷子面,老七的面吃完了,给老七舀完饭,老六也吃完了。 老八吃的最少,两筷子面加缸子里的几根还不到一碗,老七吃了两碗,老六吃了三碗,吃第二碗时太兴奋,把垫案板的一摞砖踢倒了。马美兰没有吃。 老五回来嘴里说着:“我爸在后面”。人却直冲到锅前看向锅里的面,马美兰把碗给老五,老五捧着碗埋头就往嘴里扒饭,嗓子里发出吸面条的响声。 马美兰用家里最大的碗给高文举盛饭,高文举吃完面要求用汤泡馍馍,盛下的给孩子们吃。老五看了眼锅,只吃了一碗就说饱了。马美兰把锅里剩的一筷子面条吃了,又喝了点汤,老大回来了。 “哎呀,我忘了你还没吃呢,我这就给你下挂面”。马美兰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内疚和抚慰,她的大丫头勉强笑着说“我不饿,不想吃”。艰难的笑没能掩饰住失望和难过的眼神。都市消费晨报北疆新闻中心记者 胡静 刘煜夏 王建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