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对话 对话中国 异乡上当记（图）

　　对于一个城市，可以有很多种方式给我们留下遗痕，当我们旅行结束回到常规生活的时候。只是记忆，不一定全是愉快……

　　生命不能承受之“托”

　　最初遭遇“托”的侵扰，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那会儿每年回家都要经过省城，在等火车的空隙，会在站前马路上溜几圈，尽可能感知城市的繁华。“托”就是此刻遇见的。

　　关于“托”，当时知之甚少，虽然电视上时有曝光。是半下午的时辰，和先生购得夜晚的火车票，在一家快餐店随便填了肚子，就挽手在站前由东往西溜。春阳西坠，给城市挂上温暖和明亮，乡下人就不觉城市的深不可测了。行走间，突闻前方发出连连惊叹声，不由挪过去观看。是一个地摊，铺着五颜六色的毛衣，许多人围着，其间有几位女子叹息不止，是为毛衣的花色质地和低廉的价格。不由蹲下，指头和毛衣亲密对话，发现确实低廉，但远不是那些女子所感叹的如何质优了。正犹疑间，旁边的女子一连抓过几件，高声叫，我要三件，再便宜点如何？这一下可炸了窝，好几个女子都抓过毛衣，都要以那位女子的要价购买。身旁女子极力怂恿我，那架势，如果不同她一块占点“便宜”，就太傻了。在我举棋不定时，这女子替我物色几件并塞于我两手之间。摊主是位中年妇女，忍痛割爱般揶揄着，终于应允成交，一下出手若干件毛衣。我数出16元钱买了一件，起身离去的那一刻，突然有所省悟，那些刚刚还在叫唤不止的女子们，一下作鸟兽散。朝前走一段路，再回来，发现了她们围在一起，再次掀起惊叹之高潮。站下闲闲地观望，又被她们逮住，正欲作说客，我举着怀里的毛衣，示意我已上当了。撞见其中的一双眼睛，它避开了我，这种避开让我稍感心安。

　　另一次遇到的是旅馆“托”。夜晚由火车站出来，正盘算下榻哪里，遇到站前拉客的女子，家里人般热情，相邀到她“舍下”住宿。想着要赶明天的火车，不能住得太远，就想拒绝她的热情。这时又走来一位女子，挎着大包，像个旅人。她张口就要住那女子的旅馆，因为她每次都住那里，有单间，还实惠，离得也不远。不由动了心，就随她和拉客女一块走了。过了双岗，又往北好远，走过几条污水叽叽的小巷，终于抵达旅馆。是个怎样的小破楼啊，暧昧的灯光和门，让人心生苍凉。拉客女帮着登记，领到一个单间。是个五六平米的小盒子，床单颜色混浊不清，夹墙破败。坐下细观，墙壁上写满色情语言，有句话至今记得：张毛凤大屁股，爱你就像爱豆腐。像极了当下流行的网络歌曲。夜晚显现出居处的混杂，各类声音此起彼伏。背霉的小贩在骂娘，妓女和人穷志短的嫖客理论着动了拳头。深陷男盗女娼之中，夜不能寐。想着一同来的那位背大包的女子，突然明白又被“托”了一次。天不亮起床，到洗涮处，遇到那个“托”，蓬着头脸，辛苦至极。不知她一夜往返火车站，“托”了多少人等过来。撞见我她一点不尴尬，看也不看。可能，她亦受做“托”之苦，无暇记清被她 “托”过来的人的颜面了。

　　当生命承载了太多的现实担当，昔日的“托”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儿科。现今的大托特托猛托狂托哄死你不抵命的疯托蛮托铁托钢托骨灰托，早已把人的筋骨压得吱吱作响，且历练了应变能力和火眼金睛。尽管如此，那些“一加一在什么情况下等于一”的智力抢答题，仍让人防不胜防。一不小心，你还会被“托”一次。

　　□苗秀侠

　　最“忆”是杭州

　　我喜欢喝茶，每天在家总要喝一壶龙井茶。偶尔，有亲戚、朋友送其他牌子的茶我也喝，但是仍以喝龙井为主。因为我喜欢龙井茶那种色翠、香郁、味甘、形美特点。遇到茶店，我总要折进去看看，看看茶价，看看茶叶品种。龙井茶喝长了，喝出了想法：有机会到龙井村看看该多好呀。

　　2004年秋天，机会来了。我们去杭州旅游，导游说途中要去龙井茶的产地看看，我对此十分支持。9月23日晚上，看完了西湖，该吃饭了，太阳已经落山，大家昏昏欲睡。导游说去梅家坞，盛产龙井的地方，于是大家精神一振。天色渐暗，四周群山环抱，车在山岙里行驶，山脚下一个小院，车子折进去，一溜七八间平房，亮着灯光。导游说，梅家坞到了，这里是军旅茶庄。

　　大家被带到一间大的会议室，坐定后，果然，一帮穿绿色服装的自称是军嫂的妇人开始上茶。说是龙井。我喝了一口，看看了茶色，又闻了闻，的确是龙井。旅途劳顿，喝上一杯龙井，全身惬意。半杯茶下肚，女老板推荐大家购茶。

　　龙井称茶名始于宋朝，扬名清朝，成为贡品。历史上，按产地分狮、龙、云、虎、梅五个字号，建国后合并为狮、龙、梅三个字号，五十年代茶叶实行统购统销后统称西湖龙井茶。狮子峰、龙井、灵隐、五云山、虎跑、梅家坞一带土地肥沃，多为含有机物磷较高的微酸性沙质土壤，周围山峦重叠，林木葱郁，地势北高南低，既能阻挡北方寒流，又能截住南方暖流，在茶区上空常年凝聚成一片云雾，茶树经常受漫射光、紫外线照射，有利于茶叶中芳香物质、氨基酸等成分的合成和积累。这一优越的地理位置，保证了龙井茶质量优于其他茶类。

　　可一说到价格，大家普遍觉得贵，便不吭声。后来女老板说，我们将价格再往下让20元，称茶叶时，再加上一小桶，约一两。我算了一下，这比市面上每市斤要便宜50～80元左右。大家有点惊动。我原来就想在杭州买茶，加上在这里买茶颇有纪念意义，应该买点。再说，这茶也喝了，又是军嫂向咱们推销，大家没有担心的必要。于是我先约了半斤。之后，大家相继买茶。

　　待旅行回到家中，打开茶桶，本想高兴地再找回杭州品茶时的惬意。沏上一壶，准备享受一下自己从正宗产地买来的茶叶。喝了一口，感觉不对味，心想，第一壶，可能香味还未下来？便闻了闻，缺少香郁、清新的味道，急忙打开壶盖一看，糟了，不是龙井茶！这就是砖茶那种的黑而宽的叶子，劣质的茶叶，一棵嫩芽也没有。大呼上当。

　　□国权

　　上香记

　　忽一日做梦，很想念母亲，于是，一整天里都琢磨着怎样可以让她开心一些。上班途中决定假期带老太太去一趟中国的最南端，领略一下天涯海角的风情。顿时感到心中特别满足，只为可以因此可以做个好梦。

　　两个“美女”终于选定良辰吉日，顺利出发，一切安好，此处不必多言。最感有趣之事便是，海南的美眉们的背影都是顺顺溜溜，笔直纤细，待转过头来，定睛一看，才发现，阳光直射的威力是多么强大啊！好黑。

　　出发之前，我和妈妈认真讨论了一下行程问题，认为，随团出发比较省心，至少对于我这个路盲来说，还是有益处的。我和母亲大人也商定，即使导游说的天花乱坠，我们也要坚定信心，绝对不买没用的东西，第一日，还是比较顺利的，除买了少许水果“保养皮肤”之外，也就没有什么额外的花销了，可谁料得，好戏还在后头。

　　为了配合旅游团的工作，我们随导游同志一同到了东山岭（据说是海南第一山）， 可真是山不在高，有仙则名，东山岭上有座潮音寺，据说，当年岳飞的老师曾来这里求得功名。上来一看，来往上香的游客果真不少，本想着，也为家人烧上一香，以求平安健康，谁知，这里的导游好像比我们还要知道我们的心理，一口气儿不带重字的说了半个小时的“佛法”，最终的结果，便是大家全都双手合十，轻声细语地来到大殿等待上香，只是，这里的程序好像有些变化，很多游客听说庙里来了位四川峨眉山的高僧，可以免费解签，于是便纷纷抽得一签，直奔偏房，以求真解。

　　真是好奇，小女子也抽得一签，正要念出声来，只见导游倏的来到我面前，一脸神秘地说道：“小妹，不可自己看签，这是对佛家的不敬，你还是请高僧给你免费解签吧！”心中诧异了一下，还是随人流来到了高僧的面前，却被告知，要想求得家人平安，先要在院内烧得高香两炷方可。烧吧！既来之，则烧之嘛！ 只是这香，不知多少钱一炷了？“220，快点，后面的排队！”院里的工作人员这样告诉我。天啊，这么贵？简直是打劫！我是那么的不情愿！这个场景，让我忽然想起了《人鬼情未了》里面那通灵的女人，把四百万支票给了修道院的修女之后的神情。唉，无奈后面还有虔诚的教徒，认了吧！

　　中国人还真是很要面子，回到旅游团的车上，大家反倒安静了，没有人提起求签烧香这事儿。我还是忍不住说了句：唉，这香烧的，可真够贵的啊！谁知，后面的大姐接了一句，可不是嘛，320呢！哈哈，看来，我还不是最亏的。

　　中国有一句古话，吃一堑，长一智。这次大家都记住了。此后几天所到的庙里，再无一人这样烧香了。阿弥陀佛，保佑大家平安健康。

　　□宋甜儿

　　厦门四日游

　　说是厦门四日游，其实满打满算也只有两日游。星期五中午出发，先坐大巴去南京机场。生平头一次坐飞机，而且看宣传单上的介绍，是波音大飞机，很是有些激动。但等到登机时，那些坐过飞机的同事却不满地嚷嚷：这不是波音，这是国产小飞机。

　　小飞机就小飞机吧，反正一次没坐过，反正是公费旅游，自己一分钱不花，坐火车去我都愿意。对号入座后，闭目养神。不知不觉就睡到厦门机场。这边带队的导游在机场就跟厦门的导游接上头，像人口转卖一样，一眨眼的功夫，我们就跟在一个异地人后面，又上了一辆大巴，被带到一个偏僻的宾馆。

　　宣传单上注明，我们在厦门住的是四星级宾馆。可下车一瞧，这宾馆恐怕连三星都够不上。外墙上的马赛克斑驳不堪，每一扇窗户玻璃都辩不出真实颜色。导游无视我们的牢骚，径直去总台领房间号，分配房间。最后丢下一句：晚六点开饭，餐厅大堂。

　　进房间，第一件事情就是奔卫生间方便。可是那污渍斑斑的马桶任我怎样努力忽视都不敢坐上去。无奈，只有一手扶着洗脸池的边缘一手扶墙，像练功一样蹲在马桶上方便。想着自己要在这样“四星级”的宾馆住上三晚，心里就发怵。俗话说的好：在家千日好，出门日日难。这话一点不假。

　　六点去餐厅，坐在桌前，眼巴巴地等着服务员上菜。大家都饿了，一盘菜上来，呼啦一下盘子就空了。然后又眼巴巴地等着服务员上菜。一餐饭吃下来，好像全是在眼巴巴地等服务员上菜。好不容易看见导游，问她：在厦门几日，能否有幸吃到海鲜？导游说：到了海边，还能吃不到海鲜？想吃海鲜还不容易？晚上出去消夜啊。“咳咳”，我咳嗽了两声，余下的话没说。我是想说：不算今晚，我们在厦门还要吃上四餐正餐。你总不能餐餐还是像今晚一样，豆腐青菜还有红烧肥肉主打吧？

　　第二天早起，行程是鼓浪屿。坐轮渡过海，在海滩上站着坐着照几张相，有同事要下海，导游说：明天去集美，再下海游泳。集美的海水比这里的海水要干净。好吧，就去集美下海游泳吧。游玩了日光岩和菽庄花园，导游便开始领着我们光顾几家土特产店。来之前大家都说，要捂好自己的钱袋子。可现在还是经不住导游和店老板的劝说，还有店里那种特殊的购买气氛，便纷纷抢购起来。都知道导游是会有回扣的，但现在也都忽视了这一点。在一个珍珠精品店里，同事看中一款价格不菲的珍珠项链。我劝她别买，但她脑子一发热，还是买下了。

　　第三天，只在集美走马观花地玩了半天，自然也没时间下海了。中午便赶回宾馆吃豆腐青菜还有红烧肥肉。吃饭时，导游说：“下午两点集合，带你们逛繁华商业区。”这里的商业区肯定比内地繁华，但是我们拿着内地可怜的薪水，来逛厦门的商业区，你有那个购买能力吗？所以我不去，下午就呆在宾馆里睡大觉。

　　第四天上午就坐飞机返回了。回来后别人问我：厦门好玩吗？下海游泳了吗？我都摇头。但心里也不是特难过，心里特难过的是那个买珍珠项链的同事，她把项链拿去给专业人士鉴定，原来这项链的真实价格只是她购买价格的四分之一。

　　□周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