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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婚姻遭遇危机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3月17日17:00 上海电视台《七分之一》

  上海电视台《七分之一》栏目播出节目《当婚姻遭遇危机》,以下为节目内容。

  演播室:不久之前,上海成立了一个特殊的俱乐部,其中的每一个会员却都有一段痛苦的经历。他们的痛苦,都来自于同一个原因——离婚。在这些会员身后,是一个数量正在不断增长的人群。根据统计,2005年,上海的离婚人数达到了3万多对,而在全国范围内,仅仅通过协议离婚的人数已经突破了100万。离婚给他们带来了怎样的痛苦?他们又怎样走
出感情的低谷?它带给我们对婚姻怎样的思考?几天以前,有两位女士愿意走到我们的镜头前,向我们讲述自己的内心世界。

  记者:和你的前夫,是不是曾经也有过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

  曾蓉:应该算吧,我觉得当时的感情是很深,也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相爱的一对,也从来不相信会有任何的变故。那种感觉就是万箭穿心的感觉,到最后的感觉就是整个心已经完全死掉了。

  解说:曾蓉今年34岁,她现在是一名个体刀具经销商。曾蓉是四川成都人,14年前,她在大学里认识的男朋友分配到上海的一家建筑公司工作,为了能和男友共同生活,曾蓉放弃了自己在四川的一份不错的工作,告别家人,离开了故乡。

  记者:为了爱情,你可以远离家乡?

  曾蓉:普希金有一句诗,跟着自己所爱的人,下地狱是上天堂。所以那个时候虽然物质条件蛮艰苦的,但是新婚的一年两年,确确实实是我一生中最幸福最快乐的时光。

  解说:两年多以后,曾蓉生下了一个女儿。但就在这个时候,夫妻的感情却出现了危机。挣扎了三年之后,他们的婚姻走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记者:在这三年的时间里,你在犹豫什么呢?

  曾蓉:其实我觉得因为有孩子,不到万不得已,我还是不想

离婚的。

  记者:离婚,对于你来说是一个痛苦的决定吗?

  曾蓉:很痛苦。我当时打了个电话给我前夫说,我们之间的缘分尽了,回到家,没收拾东西,就拿了2000块钱,去乘火车,到广东去,到我姐姐那儿去。在火车站的时候,喝了一瓶白酒。

  记者:你平时喝酒吗?

  曾蓉:平时不喝酒,那个时候我觉得我在大街上走了一天,没吃东西,又是空腹,所以白酒灌下去马上就醉了,走出去以后就天旋地转,人完完全全就倒在地上了。

  解说:1998年,曾蓉和前夫领取了离婚证,大学时的恋情连同6年的婚姻一起宣告结束。前夫后来回了四川,曾蓉却留了下来。都市迷离的夜色或许可以掩藏她的忧伤,但也让她没办法看清,自己得到了什么,又究竟失去了什么。

  其实,在这座城市里,被失败的婚姻所困扰的远不止曾蓉一个人。

  汪可(化名):以前最相信的人都可以欺骗我,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值得我去相信呢?

  解说:汪可是

上海人,她现在是一家公司的职员。结婚七年之后,汪可发现了丈夫的外遇。和曾蓉一样,她也为这段婚姻挣扎了很长时间。一年前,她终于下决心离婚。

  记者:离了婚,就一了百了了吗?

  汪可:还是选择它可以最快地摆脱痛苦,但是又会感到有一种很失落的感觉。

  记者: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汪可:本来是三口之家嘛,以前就觉得家里吵吵闹闹,孩子唧唧喳喳。这里是电视机的声音,那里是匆匆忙忙的脚步声,我觉得心里也很烦的。那现在回家去了呢,没有一点动静,就连掉在地上的一根针的声音也能听到。

  记者:那是一段怎样的日子?

  汪可:就是觉得精神恍惚,注意力集中不起来。就像无底的深渊、无尽的黑夜对我吞噬包围。我觉得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出来的感觉。

  解说:因为相似的经历,汪可和曾蓉最近走进了同一个地方:离婚俱乐部。2006年2月14号是这家俱乐部成立的日子。报名参加这个俱乐部的会员,都曾经经历过一段不幸的婚姻。俱乐部成立的当天,一共来了30多名会员。王月是离婚俱乐部的创办人之一。她是一家会所的经营者,并为俱乐部的活动提供场地。王月自己也离过婚,许多来会所的女性因此把她当作倾诉的对象。

  王月:我的一个朋友,过来以后,一进门把大衣一脱就问我,王姐我想跟你打听一下,什么地方有卖手枪的,我一下就很吃惊,我说为什么?我想拿枪,我想买一支枪杀掉他。

  记者:当你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你是什么反应?

  王月:我认为她心理上有很严重的疾患。

  解说:王月告诉记者,在她认识的女性中,像这样因为离婚而产生心理危机的并不是个案。

  王月:有些会性格都会改变的,比如从外向型性格会变成内向型,有些得了轻度的抑郁症,疯掉的都有。

  电影《一声叹息》片段

  解说:根据上海民政局的统计,2005年,全上海一共有30745对夫妇协议离婚,也就是说,平均每天有84对夫妻用协议的方式结束婚姻。而在全国范围内,离婚率比20年前提高了6倍。与此同时,因为离婚而产生的心理问题也越来越被人们关注。

  舒心:离婚过程当中是一个矛盾的心理,或者是一个冲动的心理。离婚之后的心理,更多的是一种报复心理,一种自闭心理自责的心理。

  解说:舒心也是离婚俱乐部的创办人之一,中国社会工作协会婚姻家庭委员会委员。最近两年里,舒心曾经接触过上千名离婚者。根据他的统计,大约四成的离婚者在离婚之后会产生无助、失落的情绪,这个心理阴影期会持续三到六个月。

  记者:这些心理问题,如果得不到及时解决的话,可能会出现什么样的问题?

  舒心: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狂燥、报复,另一种就是自闭。自闭严重的,再往前迈一步就是自杀。

  记者:你接触过这样的?

  舒心:我接触过一个,就是在自己的手腕上割了三刀。

  解说:这样的情绪,汪可和曾蓉都曾经经历过。

  记者:在当时,你自己的这种情绪、脾气有没有什么变化呢?

  汪可:就是缺乏耐心了,或者就是暴躁了。或者有一点点事情容易发火,有时候发怒的时候,还会拿着家里的东西就砸。我想你既然要毁了这个家,我也要把这个家从我手里毁掉。

  记者:在那段最痛苦的时候你想得最多的是什么?

  曾蓉:觉得死是一种解脱。

  记者:经常会有这样的念头吗?

  曾蓉:不止一次,应该说不止一次。

  解说:离婚之后,曾蓉没有再结婚。她和11岁的女儿相依为命。曾蓉的刀具生意基本可以保证母女俩衣食无忧,但女儿将来的学费却是一笔不小的费用。不久之前,曾蓉在街上遇到了一个星探,他鼓动曾蓉去面试业余平面模特。尽管知道这一行大多是年轻女孩子在做,曾蓉还是决定去试试。

  记者:为什么来到上海?

  曾蓉:命运使然。

  记者:为什么说命运使然,好像很身不由己的感觉嘛。

  曾蓉:就是啊,我这一生都身不由己。

  记者:所以你想改变一下?

  曾蓉:嗯。

  解说:在别人乃至自己的朋友面前,曾蓉说她对目前自己的情况常常是欲言又止。她多次告诉记者,现在的她已经开始尝试积极地面对全新的生活。但尽管如此,离婚对她来说,终究是一段无法回避却又不愿提及的往事。

  记者:那个时候,你会把自己的这种痛苦告诉别人吗?

  曾蓉:谁也不能说。单位里的同事不能说,公公婆婆不能说,爸妈也不能说,怕他们担心,朋友也不能说,我还是希望我老公有一个好的形象。

  记者:为什么不愿意告诉别人?

  汪可:毕竟离婚不是什么好事,有的时候是越传越离谱,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去产生这些麻烦的事情吧。

  解说:离婚一年的汪可,直到现在还跟大部分同事隐瞒着自己已经离婚的事情。在她最痛苦的时候,她选择了去舒心的婚姻咨询公司,寻求安慰。

  舒心:她很憔悴,很无助的神态,就是活着没意思,我不看在儿子的份上我早就想了结自己,就是没意思了,她说过这样的话的.

  记着:那你怎么来安慰她呢?

  舒心:那么这个时候我就跟她说了,我说你如果改变不了的话,你就应该放弃他。你不能老是为这种情而困,为这段情而累。反而就是为这段情所害。

  记者:你说完这些话之后,你觉得对她来说有效果吗?

  舒心:有效果,她明白了。对啊,我为什么还要为这些事情,这些鸡毛蒜皮的、鸡零狗碎的事情再去操心?其实我这个人是多愁善感的女人。

  记者:你这样不愿意跟同事说的事情,却可以和舒心或者是咨询公司里的陌生人来谈?

  汪可:因为陌生人和我没有特别的社会关系,就是他们知道了,最起码可能对我不会产生这种不利的影响吧,所以我觉得很放心。

  解说:这一天,又有人来找舒心倾诉自己的婚姻生活遇到的麻烦。两年间,舒心不止一次地接待这样的咨询者。他发现,和各种离婚服务需求相比,离婚者心理方面的需求显得更加迫切。这也是促使他萌发了办这个离婚俱乐部的原因。

  舒心:提供离婚交友、离婚联谊,让他们倾诉或者说让他们互相疗伤这么一个机构,他们是迫切需要的。

  记者:那你就不担心他们之间相互倾诉彼此的不幸,会让他们感到更痛苦?

  舒心:一个痛苦由两个人分享或者分担就减少了他的痛苦

  解说:2月19号,离婚俱乐部举行了成立之后的第一次活动。活动的形式是一场座谈会,十多个会员参加了这次活动。组织者还请到了几位专业的心理咨询师解答会员的疑问。为了保护离婚会员的隐私,记者用一种特殊的方式记录下这次活动的全过程。

  李先生(离婚俱乐部会员):实际上我们大家都知道,在我们这种情况之下,平常大家都有工作做,都有家务事干,最难过的是逢年过节,尤其是春节的时候,不想跑亲戚,也不想跑朋友,自己在家里面呆着,确实是一种很空落,空虚

  解说:在和几位专家和十多个会员交流以后,这位李先生对记者谈起了自己目前的内心世界。

  记者:那婚姻和情感本来是很私密的事情,你为什么会愿意和这些素不相识的人来诉说自己的婚姻经历呢?

  李先生:有些话你不能和家人说,不可以和单位同事说,但是在这样一个场合,大家反而没有什么顾虑,倒好说一些。

  记者:你希望在这里得到什么?

  李先生:我希望能够增加一个交流的机会,扩大一点自己的知识面,因为人不能压抑太久,需要沟通,不一定需要解决什么问题,但能够倾听,内心已经有一个宣泄的地方,要舒服多了。

  解说:由于除了每年需要缴纳会费之外,参加活动的会员还需要额外交一笔价格不菲的活动费。因此虽然这次活动向许多会员发出了邀请,但是最终来参加活动的会员并不多。

  顾骏:这个俱乐部它是一个商业机构,但总的来说,这样一个俱乐部的出现,其实反映了个人对社会性帮助机构的要求越来越强烈。

  解说:顾骏,上海大学社会学系教授。他认为,以前在婚姻出现危机的时候,人们往往会向单位、向社区求助,但是现在,婚姻状况越来越成为人们的隐私。当离婚对当事人的心理造成严重的创伤时,如何拓展新的倾诉渠道,缓解离婚者的心理压力,就成为一个新的课题。离婚俱乐部毕竟是一个商业公司,要满足离婚者的心理需求,恐怕还需要调动各种社会力量。

  记者:哪些社会层面、哪些社会力量或者说哪些社会机构应该承担起满足这些离婚者心理需求的责任呢?

  顾骏:市场化肯定是第一个,第二块就是有一些社会组织,这个也就是说我们在社区也好,在社会团体也好,这是带有公益性的。另外有许多有一定能力的完全可以自己组织起来,比如像网络上的聊天也可以,一些社团也可以。就通过自己组织起来以后,形成一个团体,这个团体中间,可以为大家彼此疗伤,彼此激发出对生活新的信心。

  汪可:我觉得生活还是美好的,我应该努力地去把握。

  记者:你现在还相信爱情吗?

  曾蓉:现在相信,只要我自己还给得出来,我就相信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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