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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把有限的生命凝固在作品中(多图)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4月01日10:26 合肥报业网-江淮晨报

  新闻当事人:叶永烈(著名作家)

  特约记者:刘小林

  人物档案

  叶永烈(1940——)浙江温州人。当代著名纪实文学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1963年毕业于北京大学化学系。先后从事过编剧、导演。1987年调上海作家协会任专业作家,现是一级作家。从上世纪50年代至今已出版300多部著作。

  早年代表作科普作品《十万个为什么》丛书,曾是风靡全国的畅销作品。20世纪80年代创作的纪实文学“红色系列”与“四人帮”传记、曾创下中国的品牌。近年《傅雷一家》、《沉重的一九五七》、《受伤的美国》等一系列作品享誉海内外。叶永烈导演的电影《红绿灯下》获中国第三届电影“百花奖”。叶永烈被世人称作“中国的阿西莫夫”。1989年他被收入美国《世界名人著》。

  3月11日上午,春寒料峭,细雨濛濛。我来到上海叶永烈的家中采访。他一身寻常的打扮,神态平和,气质儒雅。他和爱人杨惠芬热情地把我迎进房内。在那间宽大的客厅内,我们随意地交谈起来,采访也变得十分融洽。

  我只是一个作家

  记者(下称记):叶老师您好。十年不见,您依然风采依旧。可是十年来您又出了许多巨作,在海内外产生了很大影响。您的创作面涉及很广,介绍您的身份太多,似乎很难归类。叶老师你把自己定格在什么位置上呢?

  叶永烈(下称叶):演员能演各种各样的人物,作家也要写各种各样的作品,有许多人在作家之前加什么什么的作家。我就是一个作家,用笔来表达各种各样的情感,真实地记载各种各样的历史人物。很多人问我为什么要当作家?我只能说,作家不是“官”,不是想“当”就能“当”上。理科出身的我,被时代大潮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记:您的好几本书都是在安徽出版的,你与安徽新闻界有着不解之缘,是吗?

  叶:是的。当年我在北大读书的时候,1961年《安徽日报》曾转发过我的一篇文章,文稿有些错误,我就写了一封信给《安徽日报》,很快收到他们的回信,约我写文章。于是我就在《安徽日报》上开专栏。记的是《春天的漫笔》,春夏秋冬四个栏目,在《安徽日报》一共发表了200多篇作品。接着《合肥晚报》也约我写文章,发表了200多篇作品。我的《化学与农业》、《金属的世界》就是在安徽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后来《金属的世界》被中国少儿出版社拿去重新出版啦,印了几十万册,并在台湾出版。

  “文化大革命”中,我被批判。1972年,我从五七干校回来,正在上海挖防空洞,安徽人民出版社的编辑黄国玉找到我,说《塑料的世界》、《化学纤维的一家》安徽人民出版社准备出版了。当时,处于逆境的我非常感动。虽然没有一分钱稿费,但是我很高兴。安徽人民出版社送给我50本样书。在那特殊的历史时期能对知识尊重,给我出书是需要一定勇气和风险的。

  相惜戴厚英

  记:你以皖籍作家戴厚英为题材创作的纪实文学《雾中的花》、《非命》曾在海内外引起很大反响。你是如何认识评价戴厚英老师的?

  叶:作为上海作家我向来忌讳写上海作家,特别是女作家。戴厚英才华横溢,一生坎坷,受尽“左”的迫害又死于非命,我非常理解敬重她。1983年戴厚英因《人啊,人》受到批判。而我也因《黑影》这长篇科幻小说受到批判。共同的命运使我走近戴厚英,了解同情她的遭遇。

  我多次采访她,写出了纪实文学《雾中的花》。当我把初稿送给她看的时候,她一边看一边哭,非常激动,她说:“此稿发出来会对你不利的,因为上海作家圈很复杂。”我说:“我无所谓。”此稿当时在上海无法发表,后来在青海发的,因为我们都是受极“左”路线批判的,就很能谈得来。

  1996年戴厚英不幸遇难第二天,我很震惊。当天晚上,香港明报月刊打电话给我,要我写一个戴厚英的纪实的长篇,在该杂志上连载。该刊已抽出1万字版面留给我。我赶了一夜,先写了一万字传真给他们,然后逐期写下去,《非命》就这样连续写出来了。戴的死在海内外震动很大。当时香港很多人认为戴厚英是因不同政见被谋杀的。为此很关注。我的这篇文章真实地写出了戴厚英一生和死因,澄清了事实,《非命》也由此变成了畅销书。可惜北京的一家出版社在出此书时,把其中最关键的《人啊,人》这一章抽掉了。其实,1999年《人啊,人》的再版与我的《黑影》再版证明了作品有它的生命力,而这一切又不辩自明。

  我认为戴厚英可贵之处,是她敢于说真话,她曾经走过一段曲折的道路。“文革”中,她曾错误地批判过一些人,但她知道自己错了,她能坦诚地承认。把自己的思想脉络说清楚。其实那场批判《人啊,人》的运动反而帮助了她,提高了她的知名度。戴厚英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作家她后来写的《空中足音》比《人啊,人》还好。她对家乡很有感情,对母亲很孝顺。对安徽人民也充满了爱。

  记:你到安徽来了几次了,你对安徽的印象如何?

  叶:我到安徽三四次,1979年我来合肥时,我见到了那些给我出书的责任编辑,我拜访了余锡朋、彭铭华、朱守中等编辑朋友,那么多年那么多书信来往,我们都没有见面,真非常感谢他们的支持和友谊。我对安徽很有感情。在“文革”中那么艰难时期,安徽能重新出我的书,对我是一种鞭策与鼓励。这说明我和安徽非常有缘。在全国那么多的省份,我和安徽交往最深。安徽人杰地灵,风景秀丽;徽文化源远流长。我会再次去安徽的。

  参加7次“高考”

  记:叶老师,听说你参加过7次高考命题作文?

  叶:是的。记得2001年高考前,上海青年报打电话给我,让我和一些作家参加现场高考命题作文,我觉得这是测试一个作家快速反应能力的机会,那天我高兴地去了。可是到场的作家只有我一位,我很快就做了一篇高考作文。第二天,我的作文就见报了。此后,我每年都参加高考命题作文。有时一年还参加了2次(全国和上海)。我参加全国的一篇作文还得了58分(满分60分)。福建省语文协会还专门请我做了一次讲座,并做了一个光盘,对我的高考作文进行了分析。

  一个作家会经常遇到突发事件,这要看他的应变能力。就像记者一样。陈云去世时,香港明报出版社就要我半个月拿出《陈云传》,此后半个月20万字的《陈云传》就出来了,美国“9·11”事件后,我很快就去了纽约,亲临现场,采访了很多当事人,三个月后,50万字的《受伤的美国》就出版了。旅途中,我带着手提笔记本电脑走到哪里写到哪里,“十指打天下”。写作我从来都是一气呵成,几乎没有第二次写稿。去年一年我就出了20多部书。

  记:叶老师,你们家,一家三地是怎么回事?

  叶:我们家是一个特殊的家庭,1990、1992年我的两个儿子都先后去了美国,他们都因成绩优秀,拿到美国全额奖学金。大儿子现是美国一个电讯公司副总裁兼台湾分公司经理,他在台湾安了家。大媳妇是台湾出生,美国长大。小儿子现在美国工作,通常圣诞节我们全家在美国团聚,春节他们过来拜年。今年春节我们在海南过的年。我们夫妇也是三地跑。

  我探秘了中国航天

  记:听说你现在用镜头来创作?你的《飞天梦——目击中国航天秘史》引起了很大的轰动。

  叶:是啊。2003年以来,我的纪实摄影系列丛书——《目击历史》、《目击美国》、《目击俄罗斯》、《目击欧洲》、《目击台湾》相继推出。我的这一系列摄影作品丛书,都有“目击”两字,强调了笫一手,强调了现场感。一个出版商这样说的:那么多人都出国旅游拍照,只有叶永烈一个人出了摄影选集,已经出了6部。

  “神五”“神六”上天后,我的《飞天梦——目击中国航天秘史》出版,有一段曲折的过程。1979年2月,钱学森让秘书打电话约见我,在上海延安饭店他和我谈了一个晚上,他对我《向宇宙进军》剧本很感兴趣。钱说:航天训练基地是属于他管的,让我带摄制组去训练基地拍摄。当时我们在航天训练基地呆了半个月,此片拍好以后,放在保密仓库。神舟5号快要发射的时候,香港无线电视台记者追问,这部影片哪里去了?我到八一厂没找到。后来我想起家里有修剪影片时留下的废片,我拿出胶片做了画册就叫《飞天梦》,在“神五”发射后的第二天就发表了。

  《飞天梦》一共收录400多幅当年珍贵的镜头,展现了中国宇航员艰难的登天之路。其中有当时航天员“跑步机上测量心率”,还收入航天基地摄影师鞠浪提供的1965年在安徽用生物火箭将两只小狗送上天、归来等历史镜头。从历史讲,《飞天梦》所拍摄的是我国第二代宇航员,杨利伟是我国第三代宇航员,最早的一代是1970年。

  这本书引起广泛的关注,是因为很多人并不知道中国载人航天往日的历史,就连我拿着书稿去北京航天领导部门报审时,审查者竟然问:“那时候中国就开始训练航天员?”

  《飞天梦——目击中国航天秘史》不仅有文字,而且有大量独家的从未披露的照片,使这本书拥有“揭秘”重要价值。我很荣幸成为中国载人航天历史的目击者。正因为这样,当“神五”、“神六”发射时,我都应邀早早赶到上海东方卫视,在那里担任现场直播的嘉宾。

  记:你对钱老有何印象?  

  叶:钱老作为中国航天之父当之无愧,当时他从美国回来,美国人就说:这个人到中国可以抵5个师。钱老对人很随和,他看起来非常聪明睿智。

  记下“四人帮”

  记:叶老师,新版《傅雷画传》出版,许多照片都是你拍的,傅雷一家悲惨遭遇对你反思“文革”走上纪实文学的道路是否有重大影响?

  叶:《傅雷画传》是复旦大学出版社出版的,傅雷是中国知识分子不屈的代表,也是多灾多难的中国知识分子的缩影。这本《傅雷画传》,浓缩了傅雷这样一代中国知识分子遭受的“左”的苦难以及坚强的抗争,歌颂了他们的正直、勤奋以及浓浓的亲情。里面有许多照片是我拍的。我因创作与傅雷的家人成了朋友。

  最初写这本书是因为傅聪,1978年傅聪回国,参加父母追悼会,因他以前有个罪名是所谓“叛国通敌”,所以当时对他报道控制很严的。当时我看了中国青年报内参的报道,对傅聪又爱国又“叛国”传奇的一生感触很深。我做了些采访,因当时不能直接写他,就写小说《爱国的“叛国者”》发在《福建文学》杂志上。经过多年的酝酿和采访,才在掌握第一手历史资料的基础上,我写了《傅雷一家》和《傅雷画传》,谨表示我对那个时代中国知识分子的敬意。

  1980年“四人帮”审判后,我从看《第三帝国的兴亡》联想到也应写“四人帮”的兴亡,我是上海作家,最早上海是冒险家的乐园,上海是中国共产党的诞生地,“四人帮”也与上海“关系不浅”,我有责任有义务把这段历史真实地呈现给世界。《红色的起点》、《“四人帮”传》一系列纪实就这样开始创作了。

  死咬文学不放

  记:作为一个文学创作的常青树,你的创作秘诀是什么?

  叶:对文学要认定,不要三心二意,我觉得作家要坚定地认准一件事。我从11岁开始发表作品一直到现在,把一辈子都奉献给文学事业了。写作,已经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生命对于人来说,只有一次。我愿把我的有限的生命凝固在作品之中,奉献给时代,奉献给广大读者。

  遗憾的是时代浪费了许多时光。特别是从1963年到1977年这段黄金时间,是搞“四清”,搞运动,参加“文化大革命”,挖防空洞,进五七干校度过的。我丢失许多宝贵的时光,今天我要补回来。

  记:作为一个声名远播的作家您最珍惜的是什么?

  叶:执著。现在年轻人太急功近利。喜欢走捷径。一夜成名多省力啊。我希望现在青年人通过奋斗才能获得。奋斗才是幸福。

我愿把有限的生命凝固在作品中(多图)

  右为叶永烈

我愿把有限的生命凝固在作品中(多图)

  左一戴厚英、右一叶永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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