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中心新浪首页 > 新闻中心 > 社会新闻 > 正文

父亲离家当红军 女儿58年寻得其下落(图)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4月04日02:58 重庆晚报

  

父亲离家当红军女儿58年寻得其下落(图)
每当看到父亲的绝笔家书,周美瞻就激动不已

  故事导读

  又是清明,又是祭奠亲人的时节。但亲人在哪里,周美瞻老人为寻找自己的父亲,用了半个多世纪的时间。

  父亲离家时,周美瞻才两岁,她的妹妹尚在襁褓。父亲离家两年后,从上海寄回一封
家书,称将去从事自己伟大的事业,今后将少与家中通信。岂知那封信成了绝笔家书。

  周美瞻自懂事起就产生了寻找父亲的念头,从参加工作第一天起,她就开始寻找。没想到,周美瞻找了58年,她也从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女变成了风烛残年的老人。终于,在经历一次次曲折和失望的第58个年头,她打听到了父亲的下落———原来,父亲是一位红军高级干部,早已在长征途中长眠于川西……

  家书

  周美瞻,80岁,市乡镇企业局供销公司退休职工。几十年来,她每周至少要把父亲的遗照看上三遍。她一直珍藏一封家书、一张遗照、一个砚台。

  时光倒回到1930年3月的一天,原合川县太和镇亭子桥周家大院。“先哲来信了!”周美瞻的祖母迫不及待地看完儿子的家书,然后交给母亲张永芬细读。信如此写到:

  母亲大人:

  ……

  请你们想想,我回到家里来,虽然是暂时可以给你们精神上相当安慰,但是,现在时代不同了,家庭经济必然是一天天破碎,要想再过像二十年前父亲在时经济还没崩溃前的快乐生活,是没有办法实现的。现在呈现在社会上的一切甚么也是不相同了。我虽是一个上海的大学毕业生,但我在学校的生活还是保持着青年的纯洁的,我没有在政治上去学得大刮地皮的本领。我回到家里来,免不了还要增加家庭很大的经济负担,这样一来,家庭将为我读书而穷,为我作事而更陷入窘迫之境了。

  请你们相信,我不是一个无感情的白痴和缺少理智的盲动青年,我有我伟大的事业。

  ……

  每次与家庭写信,都把我思想扰乱得很复杂,请你们原谅我,以后我是很少与家庭写信的,有信无信都请不必对我挂念,你们也不必与我写信来,有书信往返,反令你们对我倍加怀念……

  信是周美瞻的父亲周际可写的。周际可,1906年出生,名先哲,字祯,号际可。周际可幼年丧父,在众多兄弟姐妹中,最后仅存他及姐弟3人。自幼就读私熟,熟读经史,博习古文,中学毕业后,于1926~1928年在成都私立志诚法政专门学堂读书,并在该校加入中国共产党。1928年,他离家别子直奔上海,改为周吉可,在国民党左派创办的大陆大学以读书为掩护,进行革命活动。当年,周美瞻两岁,妹妹周美纯尚在襁褓。

  砚台

  “父亲写回那封信后,从此就杳无音信。”周美瞻说,上小学后,她发现母亲经常看着父亲随信寄的那张照片发呆,她就问母亲怎么从来没有见过父亲。母亲总是回答,父亲要到很远的上海读大学,等今后工作了就把一家人接到大城市生活。“我长大了也要像爸爸一样,到很远的大城市读大学。”听到周美瞻这么一说,母亲止不住热泪直淌。

  随着年龄的增长,周美瞻在家人的摆谈中,对父亲有了蒙眬的印象,且思父之情与日俱增。七八岁时,一次她和妹妹玩耍,偶然从柜子下找到一个卧式玻璃瓶当玩具,母亲说那是父亲当年给她和妹妹买的奶瓶,“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父亲的爱和有父亲的幸福。”

  周美瞻和妹妹上学后,母亲经常利用睡前的时间,从柜子里拿出父亲留下的一个砚台,坐在床上向两人讲述有关父亲写文章和读书的趣事。“讲着讲着,我和妹妹就睡着了,梦中,我经常见到父亲回家了,高兴得使劲一喊,自己被惊醒了,也吵醒了母亲。母亲把我紧紧搂在怀里,眼泪直往枕头上滴。”

  周美瞻从木柜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盒子。打开,一层层揭开裹着的黄色绸子,一个碗口大的黑色砚台露了出来。“这是父亲留给我们的唯一传家宝,它时时激励着我发奋读书,做一个有知识有文化的人。”周美瞻小心翼翼地抚着砚台,不时用手背揩着眼角。

  寻父

  因想念父亲,周美瞻上初中后,从祖母处要来父亲的最后一封家书,一直珍藏着,在父亲思想的影响下,周美瞻考上大学。

  解放前夕,周美瞻作为刚毕业的大学生,积极投入到革命建设中,并开始一边工作,一边寻父。1950年,她因在土改工作中表现优异,被调到市委机关工作,这为她寻找父亲提供了更好的平台。那年。她第一次通过组织联系,给上海市委去函,请求查询父亲下落,上海方面根据她提供的材料,在《解放日报》上刊登了寻人启事,但没有任何回应。

  “那时,虽然不知道父亲还在不在人世,但我没放弃寻找他的念头。”周美瞻说,由于无法得到父亲的准确消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便开始无端怀疑父亲的真实身份,有人甚至说父亲是个反革命。“尽管我从心里肯定父亲不是反革命,但没有证据说服别人,我只好委屈地忍气吞声。”从那时起,周美瞻只好变公开寻父为秘密寻父,她一有空就扎进党史、军史书籍中,试图在大海里捞针。

  十年动乱的年代里,由于无法搞清父亲的历史问题,尽管周美瞻工作上努力肯干,她不仅入不了党,还被下放工厂接受再教育。更为甚者,母亲张永芬本是被她接到家中带小孩的,结果因组织要求划清界线,不得不让母亲一个人回到乡下,寄居在潼南一个远房亲戚家。1969年,母亲带着对父亲的思念,遗憾地病逝在乡下。“由于当时正在‘清理阶级队伍’,我连见她最后一面的权利都被剥夺了,听说母亲走时眼睛都没闭。”话没说完,周美瞻早已泣不成声。

  “文革”后,周美瞻重新被调回市级机关工作。1985年初,一个偶然的机会,她得知1983年在合川县党史征集座谈会中,重庆市民盟秘书长兼顾问陈彝荪老人曾说,当年在上海时,是周吉可发展他为地下党员的。得此消息,周美瞻带着父亲的照片立即走访了这位老人。

  “是他,是吉可,孩子,你辛苦了!”陈老看了周美瞻带去的照片,不禁老泪纵横。他告诉周美瞻,1928年在上海时,周吉可介绍他参加党领导的地下革命群众组织“互济会”,他在一次示威游行时被捕,是吉可通过组织设法营救他出狱的。1930年后,他听说吉可由党派到外地工作,可能在武汉牺牲了。周美瞻得到这一消息,借出差之机,查遍了在武汉牺牲的烈士名单和有关资料,仍无父亲下落。

  希望又一次破灭,但周美瞻没有死心,仍然四处查询父亲下落。1985年,她通过朋友获知,江西省离休干部周宝琪(原籍重庆潼南)老人曾是当年“互济会”成员,于是,她把父亲的照片随信寄去,没隔多久,回信来了,周称照片上的人就是周吉可,并谈到吉可与时任最高人民法院副院长的郑绍文关系很好。“获得这个消息,我兴奋得几天睡不着觉。”当年,周美瞻退休,她专门上京打听父亲下落。在郑老的帮助下,她走访了原红四方面军的几名老人,终于弄清了父亲的下落。

  原来,父亲1928年夏离家后,在上海进行地下工作两年,1930年到鄂东南开展武装斗争创建红十五军,并任政治部主任,在此后的日子里,参加了鄂豫皖革命根据地的各次反围剿斗争,1935年开始长征,6月与中央红军胜利会师后,同年8月第一次过草地时不幸牺牲于川西,时年29岁。

  祭母

  “妈妈,我打听到父亲下落了。他还是红军高级干部呢!”1989年,周美瞻捧着民政部颁发给父亲的《革命烈士》证,趴在母亲的坟前,哭着向母亲报喜。

  回忆起祭母的情形,周美瞻再次泣不成声,她说,清明,她要带着儿女们专门去看望母亲。

  记者 向军 实习生 胡郭勇/文 杨帆/图


发表评论

爱问(iAsk.com)

 【评论】【收藏此页】【 】 【多种方式看新闻】 【下载点点通】【打印】【关闭
 


新闻中心意见反馈留言板 电话:010-82612286   欢迎批评指正

新浪简介 | About Sina | 广告服务 | 联系我们 | 招聘信息 | 网站律师 | SINA English | 会员注册 | 产品答疑

Copyright © 1996-2006 SINA Corporation, All Rights Reserved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