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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童年(多图)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4月11日16:37 合肥报业网-江淮晨报

  从中年回到十多岁的童年是一场跋涉,路上必须经历很多记忆缺失的断层,旅途艰难。但我们要告诉自己,学会坚持,且要一步一步地走下去……

  乡下的童年

  曾经有段很经典的对话,一个记者问一个放牛娃:“你在做什么?”“放牛。”“
放牛做什么?”“挣钱。”“挣钱做什么?”“找老婆。”“找老婆做什么?”“生娃。”“生娃做什么?”“放牛。”撇开一些大道理不谈,我觉得那个放牛娃还是幸福的。他最大的幸福就是“只缘身在此山中”,一个在山风野径中行走的人,也许更容易获得恒常的欢乐。

  放牛是件很惬意的事情。放学后,背个拾柴火的背篓,偷偷往裤袋里塞本小人书,便牵着牛往后山上走。山坡上一些零星的野花兀自开着,山风习习,拂在脸上有种说不出的爽意。我们拿着牛鞭一路拍打,甩手过处那些枝叶应声而落。来到一片绿草如茵的山洼,我们把牛放开,让它们自由地在草丛中享受“自助餐”,我们就坐在草丛里,或看小人书,或透过树叶看天上的云。女孩们用无名花瓣小心地涂着指甲,再笑着举起白嫩嫩的手指,放在阳光底下看。夕阳渐渐隐入山那边的时候,我们也得回家了,黄牛和水牛们都吃得肚子圆鼓鼓的,我们自然要帮它们消化消化:挺身上牛,骑牛回家。一丁点大的小屁孩也不甘示弱,跳着跃着就往大水牛身上爬,往往快大功告成的时候,一得意便失手摔了下来,伙伴们的哄笑声在山谷间洒了一地,淹没了小屁孩摔在地上的沉闷声响。“落马者”噘着嘴,不敢喊痛,咬咬牙继续完成未竟的事业,最后实在爬不上去了,甩甩牛鞭,对着大水牛一记猛抽,大水牛瞪着大眼睛看着小主人,一脸的不知所措……一行牧归的人洒下一路笑声,往炊烟袅袅的村庄慢悠悠地晃过去。

  那年月,农村的孩子懂事早,天不亮就要起来剁猪草,把鸡食拌好,再生火把昨晚的剩饭放到炕头上热熟。哪天运气好的话,能在鸡笼底下拣两枚鸡蛋,打在稀粥里搅着吃,那精神能抖擞一上午。再在兜里揣上两个干馍儿,留着中午当饭吃,然后赶几里地到村外上学去。那时候,嘴里实在是淡得慌,学校的伙食也是没点油星儿。我们就邀上几个哥们,一伙人浩浩荡荡地到河边抓鱼去。大家撬了教室门窗上的铁钉,用石块砸扁了当吊钩儿,蚯蚓是就地取材,随便翻两块稀泥就能挖一大瓶子。那会儿人脑子特单纯,用鱼雷炸鱼的人很少,污染也少,不像现在,又是电网捞,又是撒诱饵,鱼捞上来全变成畸形的了。我们用泥巴把下游的沟子堵上,扯张破网把水截住,撒上蚯蚓,就等鱼上钩了。现在回过头瞧,这方法特别笨,真有点姜太公钓鱼的架势了。不过,那鱼却扭着屁股扑棱棱全扎到里面去了,大概它们舍不得进化,就是等着救济我们那几张馋嘴的。大家伙高兴得要命,立马分工下去,谁谁谁扒拉茅草起火,谁谁谁为我们可怜的鱼儿开膛破肚,几个毛孩子叽里咕噜地操着方言,都准备着要大干一场。终于,一切准备就绪了,大家把鱼穿在削尖的木棍上,用文火细细地烤,那些鱼仰了身子躺在棍尖上,颤抖着,嗤嗤地响。有时候我们没舍得吃完,偷偷地用报纸包了,带回家留给姊妹们分享。有次我把一只烤得过熟的小虾分给邻居小黑吃,他感激地凑上来,羞赧地咬了一小口,然后就捂着嘴一直不说话了。我自己试着尝了尝,咸得要呛出泪来。打那以后,每当有好东西,哪怕是一粒水果糖,我第一个都会想起他。

  校园里的童年

  张广天在人民大学做讲演时说,在八十年代,《眼保健操》一类的教育唱片,每个学校都要买一张。那个销售量足以让宝丽金和华纳唱片甘拜下风,什么马莉亚·凯瑞、杰克逊、麦当娜,没有一个人可以跟我们《眼保健操》打擂台的。这有点黑色幽默的味道,却也侃出了那个年代的真实状况。眼保健操是我们枯燥课堂中一个优雅的隔断,可它那咿咿呀呀的声音总带着些陈年酸腐味,给人以未老先衰的错觉。老师走后,我们这些耐不住寂寞的毛孩子,便开始在逼仄的桌椅间进行节奏性的狂欢。踢一踢前边穿花裙小女生的椅子,扯扯她翘得老高的羊角辫子,然后示威似的吹着口哨儿。她们刷地羞红了脸,委屈得想哭,偏着脑袋揉住眼眶儿挤了好久,可眼泪最终没有掉下来。如果换到现在,激素过多的女孩儿保准哑着小嫩嗓,说声:“哎,做女人好难!”那会儿她们没辙啊,就自己怜惜自己说:“王小虎(或者赵小羊),真坏,欺负人家,我要跑办公室告你去。”那种不经意爆发的天真真是惹人爱,虎头虎脑的小男孩瞧得傻了眼,胸中陡地升起一股暖意,却又假装满不在乎地操练其他活计去了。而那几十年不变的开场白“为革命——保护视力——眼保健操开始”就像熟悉而陈旧的电视广告,带着点煽情的意味,却和眼泪、欢笑、小撕扯、小打闹完美地交结在一起,成为那个时代最温情的表征。

  而当时公认最好玩的事儿还属“三八线”。男生们同桌自然不会滋生什么龌龊,大家互道“兄弟”或者“哥们儿”,有争吵也是小打小闹就过去了。而男女孩共处一桌那可就复杂多了,非得折腾个昏天地暗方才罢休。为表示男女有别,桌上儿就得泾渭分明,画出道“楚河汉界”来,你要越界咱可就兵戎相见了。孩儿家的心思真叫人琢磨不透,表面上懊恼你越界,可又巴不得你快点放马过来,这样方才玩得热烈。三八线上得垒着几本书,要不就用削尖的铅笔和蘸了墨的钢笔芯儿充数,场面貌似无聊,可那份紧张劲儿,是一分一厘都马虎不得。总有那么几回,一方听课入了迷,放松了阶级斗争的弦,战火就立马在边境上烧起来。吃了亏的自然不服,扭着屁股墩儿耍赖,说不算,得重来。“什么,重来?咽下去的烂茶渣你还能给我吐出来吗?”拌嘴皮儿谁不会?“你弄疼我了,就是不算!”“不算?你可别耍赖,以为我还治不了你了!”越界的自知理亏,作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改用舌头耍起花枪来了:“你别得意,我瞅到你妈昨儿买菜多拽了别人一把油菜苗子。”“你瞎说,我还瞧见你老爸穿西服从来不脱商标儿!”这一来二去,拌嘴就上升到了人身攻击,吵到最后,双方都有点气结,耸着鼻翼干瞪眼儿。

  也有让人暂时撇下争斗,沉浸在光荣与梦想里的时候,那就是戴小红花。这是当年最值得怀念的事了,其功效等同于《白毛女》中,老爷子在大雪天扯给喜儿的二尺红头绳。看着胸前别着的一朵纸花儿,那份自豪与荣耀之情,是如今后工业时代下的新新人类永远体会不了的。那会儿我们思想真单纯得厉害,除了埋头用功,就没多大奢侈和盼望了。男女孩子交往还不频繁,剩下的就全是眼前的欢乐:周末戴一朵红花儿,迎着他人的艳羡,趾高气扬地回家。可毕竟僧多肉少,你有了我可能就消受不了,大家伙儿的利益是相悖的。所以我们都得耍些小伎俩,为自己争取一下。于是就有一天拣了三次钢镚儿交公的,有硬扶着老太儿过马路的,还有拉着扯着非要为孕妇让座儿的。这下可真是热闹了,一堆的好人好事让老师听得头皮发麻。这些小手段和小聪明,现在回想起来其实是令人心酸的。过分地自我保护和争取,是因为大家在那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已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一件本来如此美好的事,却成了我们童年里的阴霾,给愉悦的成长抹上了几分功利和凄凉。

  现在,孩子们再也不会迷恋以往单纯的小幸福,他们吃汉堡,听walk-man,穿非常鲜艳非常酷的衣服,并且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经营自己的爱情,那些过去了的,只能留待上一辈人来怀念。

  童年的游戏

  八十年代的童年是与各种漫漶的风景拼贴在一起的:天井、巷弄、阁楼、老虎天窗、山坡、金黄的麦田、悠闲游弋的猪……我们像掌握了自然奥秘的孩子,在这样广阔的天地里开始了自己的游戏。

  那会儿最爱玩的是过家家。一群孩子在小河边或者天井旁吵吵嚷嚷,做出煞有介事的样子,俨然进入了安恬的梦土。道具也是纷繁杂芜:狗尾巴草、玫瑰叶片、塑料小锅小碗、铝制刀叉、妈妈的花裙子、红肚兜、绿围脖……一切准备就绪,几个小人儿便开始做着粉红色的梦,导演我们自己的故事。

  常常是关于爱情,你轻轻掀起我的红盖头,朝我眼里呵着气,你做我的新郎倌,我是你望断秋水的小新娘。有那么几秒钟,大家都感动得眼眶儿发潮,静静地别过脸去,说是被露水打湿了眼睛。这真是小孩子才有的天真和伎俩。也常常会出现争吵,大家都仗着年小,不肯委屈了自己,嘴皮子拌不过就改用手脚。于是,刚才还在做“儿子”的抽起了“老子”,做“孙子”的把“祖父”打得满地找牙。不过,打归打,一把鼻涕一把泪后,哥儿几个都耐不住寂寞,涎着脸又玩到了一起。

  对了,大伙儿还玩丢沙包,这可不光是女孩儿家的游戏。找一块粗布,拾掇点儿细沙,让隔壁那满脸皱纹的老大妈用针线缝好,小沙包就做成了。我们凑齐了人数,在骑楼底下就开了战。玩的人需要一点野心,更需要耐心与定力。那沙包神出鬼没,你用手接着了,就可以多一条“性命”,但若砸到你肩膀或屁股,就只能缩紧了脑袋,乖乖儿出局。常有些冤家路窄的,扔的人便不管三七二十一,抡圆了劲往对方猛砸,身子骨单薄点的,非得晕了过去。更残酷的是,兄弟两个,一人砸一人躲,手下见的可是真招,一个闪失,可就成了“骨肉相残”,即使胜利也带了些绞痛。小孩子家,自然会有耍赖,干吗就属我倒霉,也得给我一个翻身的机会,让我上场显显身手。可其他人就是不干,摇着脑袋瓜儿挥舞着一双小拳头,满口的文艺腔:“你得遵守游戏规则!游戏规则,你懂不?”不过,如果是女孩子,那可就另当别论。因为就算最痞的男生,也懂得怜香惜玉。这个小插曲,倒为我们疯狂的游戏添上了浪漫的一笔。

  之后又流行起跳皮筋。皮筋通常是用废自行车外胎剪成的,最高档的是用医院的胶皮管做的,结实,弹性好。女孩子扎着马尾巴辫,穿了花裙子在地板上一蹦一蹦,看得我们心窝儿发暖。撩人的节奏得伴着儿歌,“马兰开花二十一……”最经典的是“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这一唱可真是轻逸风雅。她们的花裙子在风里一转,再一转,整个夏天的黄昏在翩飞的裙裾中搅动。皮筋是不计人数的,三人十人都能跳,人多了就来个集体大合唱,热闹非凡。它的高度可从垂手,腰间,耳边一直升上去,跳的花样也杂:单腿跳、双腿跳、三步跳、四步跳……输了就换拨儿。她们简直玩疯了,女孩儿的矜持全抛到一边,一年跳破了几双鞋!这游戏虽说是女生的专利,也有些细皮嫩肉的男孩子愣头愣脑地加入进去。

  抓泥鳅、惹蜜蜂、逮蛐蛐、翻螃蟹、滚铁环、荡秋千、打水漂儿、撞撇拐、背缸倒缸……我们那时可是来者不拒,有啥玩啥。大概,只有年少时才不会像大人一样,面对残酷的生活,感觉到撕心裂肺的疼痛,而我们青涩凛冽的一季,就在这晃晃悠悠中,轻轻地滑过去了。

  童年的经典零食

  从中年回到十多岁的童年是一场跋涉,路上得经历很多记忆缺失的断层,旅途艰难。但我们要告诉自己,学会坚持,且要一步一步地走下去。任何一种心灵的过往我们都无法规避,在愉快而平静的路上,就让大家一起,去找寻那失落已久的天真。

  在当时,最可爱的记忆就是吃冰棍了。悠长的吆喝飘过黑而窄的巷弄,飘过老虎天窗,传到我们耳里。心中便按捺不住,可惜翻遍了身上的角角落落,却找不出一枚可以缓解“焦渴”的硬币。那时,冰棍头的绿豆是最诱人的,兄弟几个都舍不得吃,踮着脚尖举到母亲唇边,她象征性地舔了一口,我们便欢喜地把它装在口盅里,等着它慢慢地溶化掉。闷热的三伏天,知了叫得人发慌,可大家伙儿对着口盅,就那样静静坐着,因为我们小小的心里,都有了企盼。

  那会儿我们不光吃冰棍,也馋爆米花。常有个老头在这片旧城区猛晃悠,推一辆绿铁皮小车,上面横一块木板,堆了个嵌有仪表的定时压力锅和几袋饱满的玉米粒子。他张开嗓门一喊,四邻的狗就跟着叫唤起来,那效果根本不用做广告。我们自然也不放过这个机会,拉住大人的臂膀扭捏起来,哭着嚷着要吃爆米花。其实,在八十年代初哪有什么好吃的,搞一顿丰盛点的晚餐还得等到过年过节,大人们也想尝些新鲜的玩意儿。于是,他们便顺势推说嘴淡,拉了撒娇的孩子在边儿上假装轻松地等。老头儿望着渐聚渐多的人,很是得意,连往锅里撒料都加了许多虚妄的手势。砰地一声爆响,揭开锅盖儿,荡起一股混杂着烟火味灼烈的香,舀起来立马可食。大蓬蓬的米花儿捏在手上,或从空中抛到嘴里,一点一点地咀嚼,心头牵扯着绵长的感动。因为弟妹儿多,大家又掩饰了欲望推攘着,后来竟是还在襁褓中的弟弟吃得最多,小嘴儿被撑得直冒泡,大伙沮丧地瞪着眼睛干焦急。小妹因为怕事,等一家人走散后,她才敢挪过来,朝那早已空瘪的袋子小心地摸索,过了很久,她抬起小眼拖着哭腔说:“哥——怎么就没了?”那情那景,真叫人此生难忘。

  总觉得,那时的孩子是充满灵性的,特别是对零食有极敏锐的捕捉力:每当那张卑微愁苦的脸从街角探出来,我们就知道卖泡泡糖的老阿婆又来了。与别的小贩不同,她是从不吆喝的。老人家揣着一个大红布口袋,只需在各家各户稍事停留,孩子们便蜂拥了上去。而谁会想到她曾是一个大家闺秀,谁又能预料到如此显赫的门庭会在“文革”中迅速颓败。居民们都很知礼,不会把财物当面给她送去,因为那只是露骨的怜悯与施舍。大人们纷纷掏出钱买糖粒儿,用这种浅显的方式默默地帮衬她,我们便托了福,可以好好地享受一番美味。口香糖讲究的是细嚼慢咽,直到实在没味了,才不甘心地拿到手里把玩。但那玩意儿很粘,捏弄一下便成了黑黝黝的一团,很不雅观。我们便避开了唠叨不停的父母,躲到一边自个儿玩乐去了。它带给我们的快乐非常短暂,但小孩儿家要的就是那份心情。

  如今,父母都老了,有次突然听到父亲喃喃地对母亲叨念:“好久没吃过冰棍了,最后的一次享受应该已是三十年前……”才发觉原来年老的父亲,心里竟还藏着这么个小得不能再小的愿望。躲在门帘后犯愣的我,忍不住心里发酸。童年的零食现在早就不时兴了,只是不知多年以后,那些立在屋前等我们的人,是否依然在?

  □旷晨

  对本版编辑所用相关资料信息一并表示感谢。

我们的童年(多图)

  童年是一条有魔力的根,让幼时的风筝飘扬在了我们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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