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金不昧网诞生后叫好声质疑声不绝于耳

　　本报讯 3月5日，由深圳市慈善会、深圳慈善公益网及深圳市社区建设工作办公室等10多家单位联合发起的“拾金不昧好传统”项目正式启动，深圳慈善公益网(4343.net)拾金不昧频道、拾金不昧好传统短信系统以及拾金不昧好传统自动语音服务系统同时开通。这个全天候免费提供失物招领信息的平台一经推出，就备受媒体关注。一时间，叫好声、质疑声不绝于耳。

　　4月16日，在拾金不昧网(sjbm.cn)扩容开通整整一个月之际，“现场演绎深圳100个拾金不昧的故事”公益行动启动。拾金不昧网的工作人员将实地探访网站开启以来收集到的前100条拾物信息提供者，并代收拾物者捡到的失物，再分别转交给失主。

　　“归根结底，建立拾金不昧的信息平台，是为了做实事，解决城市遗失物的问题，道德层面的倡导，只占30％。”近日，深圳慈善网总干事颜政如是说。对于外界的各种议论，他表示只能按照自己的计划一步步走。

　　一次无心插柳的举动

　　原本为数码城员工设置的培训场所无意间演变成失物认领处。这让颜政萌发了设立“拾金不昧好传统”项目的想法。

　　“拾金不昧好传统”这一项目，起源于一次无心插柳的举动。

　　2003年6月，深圳慈善网与天安数码城公司合作开办“社区人之家暨慈善公益俱乐部”，在数码城里一间60多平方米的房屋中配置了10台电脑，供数码城职工学习、培训、娱乐，同时也作为深圳慈善公益网项目研发场所。

　　当时，不少员工在园区捡到遗失物后找不到收存的地方，顺便就交到这间房屋来。后来，俱乐部干脆添置了铁柜保存这些以证件为主的失物，并安排专人登记，在公告板上列出遗失物认领信息。日子久了，这里就成了数码城园区的失物认领处。

　　这件事引起了颜政等人对拾金不昧、失物认领的关注。通过在网上搜索失物招领信息，他们发现这种事在国外被称为“报失业”，发达国家都有数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历史，已经形成了一个比较成熟的行业。政府制定以物权为中心的法律法规，既规范人们的捡拾行为，也作为一种资源节约型循环经济加以扶植，随着社会经济发展取得了显著的成效。

　　“‘遗失物’是世界公认的城市问题，被国际社会列为第二大社会事务。以前物质匮乏，每个家庭只有手电筒这种‘家用电器’，也没什么东西可丢的。现在，随着经济发展，物质生活越来越丰富，必然就带来了遗失物增多的问题。

　　一直以来，我国都在倡导拾金不昧的精神，对遗失物的处置还停留在道德层面。原先设立的失物招领机构，因为各自为政、互相封闭，发挥的作用有限，也早已经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通过对比国内外的情况，颜政认为报失业是一个值得深入研究和开发的处女宝地。

　　于是，从2004年底开始，颜政等人决定对深圳遗失物问题进行调研，并取名为“拾金不昧好传统”项目。

　　一项迅速获批的申请

　　“拾金不昧好传统”项目从提交申请到完成审批仅耗时1天半。

　　“火车站的遗失物品堆了满满几个房间，一直没人认领，工作人员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很是发愁。”在调查中，颜政等人了解到深圳虽然在不少公共场所都设有失物招领点，收集和代管市民捡到的各类失物，但是由于信息相互封闭，累积失物变成“死物”，既耗时费力占用场地，失主也无法快速查寻失物。

　　“要解决城市遗失物的问题，只有借助现代信息网络技术构建一个联接孤岛、互通资讯的综合性失物认领社会公共服务平台。”颜政认为，只有将全市火车站、汽车站、飞机场等公共场所的失物信息全部整合在一起，作为信息共享库及时向社会发布，才能让“死物”尽快变成“活物”，让丢东西的人尽快找到失物，加快遗失物的流通。

　　他还在调研报告中指出，遗失物也是一种可循环使用的再生资源，不能任意流失或弃置不管。

　　“深圳一年大概有10万个各种各样的证件丢失，如果能让其中部分遗失的证件重回失主手中，就可以减少再造新证的生产成本，节约大量社会资源。”

　　这一观点，正与深圳提出建设资源节约型社会和开始探索走循环经济道路的大背景相契合，得到了市民政局的大力支持。“拾金不昧好传统”项目仅用一天半时间，就经过6个部门13个人的手，完成了项目审批。

　　一个备受争议的“野孩子”

　　这个由民间组织策划的网站甫一推出，公众的质疑和叫好声就不绝于耳。

　　据媒体报道，“拾金不昧网”开通当天，高峰时段的点击量就超过3万人次，其中80％的登录者在网上刊登了遗失物品信息，10％发布了拾到物品的信息，还有不少是慕名而来看看的人。因为带宽不足，造成了网络堵塞。

　　市民们反响热烈，各大媒体也不吝篇幅，纷纷对此进行详细报道，“好基金”的设立和网站的信用成为关注的焦点。设立“好基金”奖励拾遗者，是否有悖于“拾金不昧”的价值取向？在政府没有出面搭建的情况下，如何可以保证公益网站不会假借“拾金不昧”的名义牟利？既然是拾金不昧，为何在取回失物时还要被建议捐款？网站到底可不可靠？公益网站能否传承“中华民族好传统”？

　　一个又一个的疑问接连被抛了出来。

　　面对“作秀”、“打着道德旗号牟利”等种种质疑，颜政在表示宽容、理解的同时，也略显出一丝无奈。“媒体可以自由选取报道的角读，但为什么不能站在更高、更全面的角度进行报道呢？”

　　“我们就是要弘扬拾金不昧。因此，我们的网站只为那些有社会公德，捡了东西不希望获得报酬的人提供服务。但是，雷锋叔叔也要吃饭。”颜政说，“好基金”的设立，是为了每年对一些拾遗者、义工进行评比、奖励，提高他们的美誉度，激励他人也能做出这种举动，从而形成经济上和道德上的良性循环，将传统美德发扬光大。

　　“也许目前的现实是，10个捡东西的人中，只有5个人会上交，10个捡钱的人中，只有1个人会上交。但不管怎样，我们至少要保住弘扬道德的底线，为这愿意上交的少数人提供一个平台。”颜政并不认为自己在唱高调，“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搭建一个拾金不昧的网络平台，一方面可以唤起人们‘拾到要交’的道德良知，另一方面也能方便人们‘有处可交’。”

　　“日本正在筹建一个庞大的拾金不昧网，如果作为中华民族传统美德的‘拾金不昧’都被别人‘抢了去’，那么有良知的中国人都应该感到耻辱！”说起这些，颜政显得有些激动，站起身，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大口水。

　　关于网站的运转资金，颜政表示，“拾金不昧好传统”项目虽然得到了政府的支持，但政府却并没有出资。目前，网站以募捐的方式得到了10多家公司的支持，他们无偿提供网站、短信和自动语音等服务，但由于网站还在初创阶段，非常需要资金、设施和人力配套完善，才能进入正常运作轨道。

　　“因此我们目前正在申请福彩公益金，申请风险投资，甚至政府财政拨款。”颜政表示，发达国家、以及港澳地区类似的公共服务事业也是通过社会各种渠道来募集运营资金。拾金不昧网站可以借鉴他们成功经验，在为大众提供免费的失物信息服务基础上，逐步通过网站的增值项目及一些定制服务来产生维持运行的非营利服务收益。

　　“我们将会在网站上定期公布‘好基金’的收支状况，并将邀请政府、法律、新闻、财务等各界人士，组成监督团，定期对账目进行审核。”颜政说，“在中国报失业还未起步的情况下，‘拾金不昧网’只是一个年幼的小孩，这个平台即便由政府出资搭建，也会存在这样那样的缺点，更何况作为民间组织策划公益项目的一次尝试，它还只是一个‘野孩子’？”他希望社会能给这个“野孩子”多一些宽容和支持，少一些求全责备。

　　一扇等候开启的大门

　　颜政希望以拾金不昧网站敲开中国报失业的大门。

　　一个好主意，并不意味着一定能够带来好的结果。

　　颜政意识到，提供好的服务，获得公众的信任，才是这一项目能够良好运行的关键。“因此，必须搭建一个信誉平台，设定严格的游戏规则。例如，我们要求到网站发布消息者都要提供真实的身份证号码和联系方式，不符合要求的信息，一律剔除。”

　　4月16日，一个“现场演绎深圳100个拾金不昧的故事”公益行动启动。拾金不昧网的工作人员将实地探访网站开启以来收集到的前100条拾物信息提供者，并代收拾物者捡到的失物，再分别转交给失主。“在网站运作正式上轨道之前，我们只能采取这种最原始的方法。只有先把100个人的事情做好了，才会有1000个人，10000个人的支持。”

　　对于未来，颜政显然信心百倍。他给“拾金不昧好传统”项目的发展制定了5个步骤：一是社会发展，将全市公共场所失物认领处(已建拟建)联网。二是社区发展，在51个街道办事处、620个社区设失物认领处。三是省内发展，在广东省内城市连锁“拾金不昧好传统”项目。四是国内发展，在国内省会城市加盟“拾金不昧好传统”项目。五是境外发展，在香港、澳门地区发展“拾金不昧好传统”项目。

　　“中国必须发展报失业，而政府部门、企业公司、民间组织是城市社会‘三足鼎立’的运行基础，对于处理城市问题，单靠任何一足都很难成功。几年前有偿失物招领公司的昙花一现，就证明了这一点。‘拾金不昧好传统’项目整合了政府、企业、民间3种资源，融入了各自的优势。我们希望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敲开报失业的大门。”

　　颜政认为，“拾金不昧”和“有偿招领”是当代社会运行失物招领行业的双轨制机制。一方面，拾金不昧的人永远存在，另一方面，民间组织搭建的公益性网站在倡导拾金不昧的同时，并不排斥以后社会上出现有偿失物招领公司、网站。

　　“就产业导向而言，我们只是引导出报失业的雏形，不可能占据整个市场。”说到这，颜政打了一个比方，假如深圳有100万件丢失物品，那么拾金不昧网站最多能做30万件，另外还有70万件，也许以后就由其余那些商业公司负责。

　　然而，现实未必像颜政想的那么乐观。由于目前国家还没有出台《物权法》，一些无人认领的失物还难以按照颜政的设想进行拍卖，并将拍卖所得直接纳入“好基金”。因此，颜政等人呼吁深圳市政府尽快出台《深圳市拾金不昧失物招领服务条例》，以规范拾金不昧失物招领服务。颜政表示，希望《条例》的出台可以作为我国《物权法》中有关遗失物条款在司法解释和地方实际操作的实施细则，在中国报失业春天到来之际，成为国内首部地方性失物招领法规。

　　评弹

　　失物招领应宽容“有偿”

　　陶然

　　某国际研究机构的资料说，人一生中平均会丢10次东西。

　　按笔者的理解，这里“丢的东西”应该是重要到足以令失主关注“失物”命运的东西。这样的东西丢了，对于失主来说，“一去不复返”的成本非常大。所以，颜政所说的报失业确实有极大的发展空间，这个行业，不论是公益的还是商业的，都是在给人们提供失而复得的机会。

　　颜政的网站很有时代特征，它很好地阐释了一个web2.0概念网站的应有之义：工具作用，它强调“写”的功能而不是“读”；另一方面，八荣八耻的时代价值观和荣辱感也给这件事增添政治色彩以及正义元素。如果能够按照颜政的设想，他和他描述的拾金不昧网，就是要把拾金不昧在深圳的几率最大化，让每个有意拾金不昧的人能够以最快捷的方式实现这一道德行为。

　　假如颜政顺利，这是不是就能保证失物有效归还的最大几率呢？恐怕不是。按照颜政本人的预期，未来的专业失物招领公司也会占有市场总量的70％。换句话说，拾金不昧网站可以帮深圳人找回三成失物，那另外的七成呢？

　　所以，拾金不昧的含义有必要细究。拾金不昧是一种道德取向和追求，“拾金而昧”是公认的不光彩行为，这是一种应该引以为耻的损人利己行为，但大多数人的行为实际上都处于一个中间地带。

　　一位社会学家也认为，以最高标准的道德准则要求普罗大众未必是现实的。所以，“有偿不昧”也属于拾金不昧的范畴，它是有现实需要的。这一点如果能够得到现实承认，它实际上是在鼓励一种泛义上的拾金不昧。拾金不昧，在这里已经可以被划分为“有偿不昧”和“无偿不昧”。

　　“无偿不昧”不用多说，它理应是社会道德颂扬的标准。那么，“有偿不昧”虽不属于道德阵营，但有没有可能给它一条法律的底线？

　　笔者认为，社会生活不是法律创造出来的。相反，社会生活是法律产生和发展的源泉，法律理应与社会生活的发展相适应。对于有偿失物认领，只要其对社会生活的整体意义是积极的，那么，就有值得鼓励的价值。

　　那么法律应不应该为“有偿不昧”正名？据笔者所知，已经有

　　本报记者何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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