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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艾滋病画家征婚 欲寻感染艾滋病毒女孩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5月14日21:35 e法网-法制周报

  谈“艾”色变,这是现今社会许多人的真实写照。由于对艾滋病缺乏了解,不少人对艾滋病患者惟恐避之不及。在疾病和社会的双重压力下,一些病人甚至想到了死。

  他是中国最早一批敢用真名暴露身份的艾滋病毒感染者之一,有着10多年“毒龄”;他毕业于美术学院,染毒后的画作充满了愤怒和颓丧。但现在,他终于成功戒毒,并投身关爱艾滋病群体的公益活动中。

  大家都叫他石头。2006年5月2日下午,当《法制周报》记者在美丽的昆明见到石头时,他满怀期待地借本报向社会发出爱的呼唤:“我想谈恋爱,我要征婚!”湖南省卫生厅疾控处简处长表示,艾滋病患者能勇敢站出来征婚,需要勇气,石头算是在全国首开先河,这种行为有一定的积极意义。

  北漂寻梦

  追求另类“吸”光积蓄

  站在记者面前的石头身高1.70米左右,浓眉大眼,鼻梁高挺,长得一表人才,黝黑的皮肤看上去也十分健康。谁能想到,这位俊朗帅气的年轻画家,曾经深陷毒品的泥沼而不能自拔。

  30年前,石头出生在云南省的一个边境县城。从学生时代开始,他就沾染了毒品。那时候,学校的风气和周边的社会环境都不太好,石头周围有很多同学吸毒,渐渐地,他也怀着好奇的心理吸上了,但最初的量并不大。

  石头说,第一次吸毒的滋味很难受,“闹心得厉害,吐得一塌糊涂。”但之后,他还是没能抵挡住毒品的诱惑,多次尝试吸食毒品。

  1993年,石头从云南某高校美术系毕业了。这位会画画、会唱歌、会装潢的高校才子,在拿到毕业证后,连行李都没收拾好,就披着一头长发,穿着灯笼裤和在当时很时髦的及膝T恤,登上了北去的列车,加入了“北漂一族”,去追寻他的艺术梦想。

  北漂的日子很艰难,石头最开始混迹于一些地下艺术圈子,曾与几名曝出过吸毒丑闻的国内著名摇滚乐手有过交往。这些朋友经常递“烟”给他抽,有时他明知里面有“粉”,却照抽不误。“当时想,反正就一口,能有多大劲?”他说,“可是抽了两年后,我就一无所有了。打工赚来的钱早花光了,房东不租给我房子,特地来北京找我的女朋友也跟我分了手。”那时,在那个圈子里有一个“潜规则”:别人吸,你不吸,你就不够时尚,不够另类,不够“艺术”。于是,石头和他的那群朋友经常分享一个只用冷水随便冲洗过的针头,共用的物品都不分彼此。

  石头说,自己那时也想到过有可能感染艾滋病毒,但因为毒瘾太重,也就没有采取任何防护措施。

  在北京 “漂”了两年后,石头回到了云南,后来又去过缅甸。在那里,他寻找到更多的毒品,每天的注吸剂量多达5克,已经是很多类毒品的致死量了。

  云南艾滋病画家:我要征婚!

  作为一名艾滋病毒感染者,石头的想法可谓大胆,在全国也是首开先河。他说,“我现在有工作,完全有能力养活自己,只要有一位善解人意的女孩愿意和我生活,我想,我们的人生可以更精彩!”

  这个月底,石头就要举办一场个人画展了。他还计划创办一个叫“石头屋”的基金会,通过画作义卖和社会捐款,为云南的艾滋病毒感染者筹集治疗肺结核、肝炎等机会性感染的医药费。

  婚姻失败

  又被查出染“艾”

  石头曾经有过三年美好的婚姻生活,妻子是他的同学,结婚时并不知道他吸毒。

  那段时间,石头也曾想过好好生活,一定要对得起贤惠的妻子。妻子得知实情后,对他仍十分信任,陪他一起戒毒,给了他足够的信心。夫妻俩经常一起画画,一起旅游,石头以为自己能彻底解脱,但他还是没能坚持下去,又复吸了。妻子对他彻底失望了,两人最终和平分手。

  “离婚时我还没被查出感染了艾滋病毒,但愿她没被感染。”提起往事,石头仍满怀歉疚。让石头稍感庆幸的是,他们没有孩子,如果他将艾滋病毒传给了妻子和孩子,他将一生不安。

  离婚后,石头的生活一下子失去了重心,每天浑浑噩噩地过日子,并深陷毒潭不能自拔。有一次,戒毒所开展免费HIV检测,石头主动接受了检测。虽然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但当他亲眼看到“阳性”的结果时,仍觉得天旋地转。那一刻,他想到了死。

  主动曝光

  父亲将他赶出家门

  石头开始过起破罐子破摔的生活。直到有一天,无意中从媒体上得知京城某位旧友已死于吸毒,他才再次生出戒毒的念头。但是戒毒远比吸毒难,每次他都坚持不了多久又复吸了。

  被爱情遗弃后,石头认为自己至少还有亲情。1999年,他回到了家乡,并用真名主动暴露了自己的艾滋病毒感染者身份。“在那个闭塞的小城,很多人不了解这个病。我站出来,是想让一些沾毒的人有所警醒。”令石头没想到的是,面对他的热心,社会回馈了一股强大的歧视洪流。他在家里才住了一天,就被父亲赶了出去,所有衣服都被打包扔出门。父亲态度坚决地和他划清了界限,懦弱的母亲也无能为力,只能眼看着亲生儿子从此在生活中消失。

  石头又开始了漂泊生活,他拎着行李蹒跚在街头,在全国各地写生,每到一处,总是最先融入高危人群的生活,和吸毒者的交流尤为密切,他说:“反正已经感染了,无所谓了。”

  倾心助人

  “爱之苑”无奈遭冷遇

  “难道就这样过一辈子?虽然感染了可怕的艾滋病毒,但我们还是要继续生活下去啊。” 在自暴自弃的生活中,石头偶尔会认真思索这个问题,他觉得自己应该为这个特殊的群体做点什么。

  2000年初,在当地政府和爱德基金会的支持下,石头与另外4名艾滋病毒感染者成立了“爱之苑”小组。这也许是云南省最早提出生产自救的艾滋病毒感染群体,他们计划开办小型农场和工艺美术厂,让当地更多感染者自食其力;他们组建了乐队,在赶集日上街宣传防“艾”知识;还自费购买了安全套,去酒店等地方义务进行高危人群干预。

  但人们的恐“艾”程度远远超过了石头的想像。大多数情况下,人们欣喜地接过传单,只看到“艾滋病”3个字就忙不迭地扔在地上,然后像避瘟神般逃离。这严重地打击了组员们的积极性,石头苦笑着说:“敢冲锋,难坚持,这是许多暴露身份的感染者面临的难题。”

  一时的勇敢和激情过后,没有几个人承受得了成堆的唾沫星子。半年后,“爱之苑”解散了,石头在极度痛苦中又复吸了。

  找回自我

  毒瘾在丹青中消失

  这十几年来,石头已经想不起自己到底进了多少次戒毒所,也数不清自己身上有多少针眼。身体越来越差,经济来源越来越窄,生活似乎走到尽头。终于,2000年底,他决定去云南戴托普戒毒所参加自愿戒毒,首次尝试服用控制艾滋病的药物。这一决定,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

  有一个细节让石头至今仍铭记在心。当时他拨通了戴托普戒毒所主任杨茂彬的电话,那是他决定结束生命前的最后一次下意识的努力。他问杨主任:“如果我回昆明,你们还要我吗?”“当然要,我们等着你。”杨主任的回答让石头痛哭了一夜,第二天他就买了车票回到昆明。

  入住戴托普戒毒所后,很多人给石头提供了真诚的援助。该所副主任王云生一直鼓励他画画,并给他买来颜料、画纸等,社区200平方米的公用阳台也成了他的丹青天地。大家调侃道,石头也许是云南拥有最大画室的画家了。

  石头的画,在西洋画风上加了几笔红土地的泥土味道,比岭南画派又多了几分粗犷。他笔下的云南少女,无一例外地拥有粗壮得有些夸张的大腿,他说那象征生命力。在后来的画作中,石头掺入了更多暖色。人们的发梢挂满俏皮的山楂果,姑娘的指甲也涂了粉红蔻丹,甚至连咧嘴傻笑的孩子也只长了三颗牙,因为“他吃了太多糖”。

  石头的画有一部分挂在康复所的活动室,这是康复所内所有艾滋病患者的骄傲,每当有国际友人前来参观,他们都踊跃地推荐,使对方能感受到石头画中的心情,并对之赞不绝口,重塑了石头的自信。石头从绘画中找回了自我,他说:“我现在已经学会说不,对白粉,对毒友,对以前的圈子,很倦,我不想再回去了!”

  现在,石头的CD4(人体免疫细胞)已经恢复正常值,尽管由于药物副作用,他常常感到疲乏,但精神状态还算不错。

  目前,石头在全球挑战者基金等慈善组织的资助下,正筹备举办一场个人画展。画展将在5月底正式举行,展出他在戒毒和抗“艾”期间创作的优秀画作。在一幅名为《挣扎》的油画背后,他抄下了郭沫若的诗:“生潮涨了,生潮涨了,死了的凤凰更生了。”在一幅颜色杂芜张扬的水粉画后面,他引用了凡高的话:“我变得越丑、越穷、越有病,我越要通过创造明亮、有序、灿烂的色彩来复仇。”

  石头还计划创办一个基金会,通过画作义卖和社会捐款,为云南的艾滋病毒感染者筹集治疗肺结核、肝炎等机会性感染的医药费。石头将基金会取名为“石头屋”,取“累石成山”之意。“我希望先把基金会建起来,以后也可以由别人接着做。金字塔是由一块块小石头堆起来的,就让我成为第一块吧。”

  委托征婚

  他想重新拥有爱

  如今,意气风发的石头对未来充满了信心,他已经通过自己的努力拥有了新工作,发挥自己的绘画天赋,未来将在家居设计行业大展拳脚。在接受记者采访时,他常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向往美好生活的眼神,“我已经感染了,这个事实无法改变,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能好好享受人生呢?我想谈恋爱,我想重新拥有爱。如果有同样感染艾滋病毒的女孩愿意跟我一起生活,请你在第一时间向我发出爱的信号。”

  石头十分真诚地委托本报记者当红娘,为其牵线。作为一名艾滋病毒感染者,石头的想法可谓大胆,在全国也是首开先河。如此勇敢率性的男子,有什么理由不让他拥有甜蜜的爱情呢?在此,希望感染艾滋病毒的女孩看过来,如果你也正有此意,那么,就请你在第一时间发出爱的信号,让全社会来见证这段非凡的爱情!

  ·专 家 观 点·

  石头的行为有积极意义

  作为艾滋病毒感染者,石头向社会公开征婚的行为是否可取?记者就此采访了湖南省卫生厅疾控处简处长。简处长说,艾滋病患者是一个特殊的群体,但他们也有正常人的感情,一样可以结婚。 “对于征婚,我们不支持,也不反对。法律并没有明文规定不可以,这完全取决于当事人的个人意愿。”简处长表示,艾滋病患者能勇敢站出来征婚,需要勇气,石头算是在全国首开先河,这种行为还是有一定的积极意义的。

  独 家 对 话

  “我不会半途而废”

  石头是一时心血来潮,还是真的希望拥有真爱?为进一步确认石头的真实想法,5月11日早上,记者与石头再次通过电话进行沟通。

  记者(以下简称“记”):这几天感觉如何?真的已经想好了吗?

  石头(以下简称“石”):呵呵,谢谢你们如此热心。我感觉你们媒体非常真诚,既然已经说出口了,就不会改变。我这些天也想了很多,如果媒体都像你们这样负责,我们这个群体的生存状态就会改善很多了。

  记:征婚也许会给你带来一系列影响,你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吗?

  石:有,既然已经决定了,我就知道将要面对什么。这么多年,我都是一个人这样走过来的。

  记:未来的困难也将难以预料,你会半途而废吗?

  石:我想我不会。困难的确很多,我们要承受的东西也更多,我不强求所有人都理解我们,但希望大家不要过分歧视我们。

  记:对感情你将如何把握,会亲自去相亲吗?

  石:我的特殊身份肯定要求我的女友也是这个群体的人,这样可能我们更有共同语言,在以后的日子里,也能够相互扶持。不仅是我,我想我们这个群体的人都有这种需要。所以,我十分希望能以我为起点,让全社会都来关注艾滋群体。当然,你当红娘,我信任你,你可要替我把好第一关哦。

  记:谢谢你的信任。在你的画中,我们也能感受到你的这种美好愿望。

  石:这个社会还是好人多啊,如果我再愤世嫉俗,感觉挺对不起人的(笑)。我希望看我画的人,能读到希望。

  记:作为一个过来人,你认为感染者在什么情况下最容易自暴自弃?

  石:被家人遗弃。一旦亲情这道底线塌掉,就破罐子破摔了,很容易自杀或者报复社会。值得庆幸的是,这么多年来我虽然生活很艰难,但并没有去害人。

  记:如果命运可逆,你会怎么走?

  石:我会将人生在1993年拐个弯!我不想变成瘾君子,不想交那么多“毒友”。我有一些很有才华的“毒友”,也一样走偏了路。那种遗憾你们不会了解。

  记:画展筹备得怎么样了?“石头屋”现在最需要什么?

  石:画展筹备得差不多了,这个月底就举行吧,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是资金、参与者和官方支持。 (锁华媛 周欣对本文亦有贡献)本报记者 田 田/文 伏志勇/图 发自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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