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客邓勃：徐坚白耄耋画家精灵蝶舞

　　文/图本报记者邓勃

　　她是林风眠的学生，她是吴冠中的师妹，她是林墉的老师……

　　徐坚白个子不高，一副黑框眼镜架在鼻子上，在人群中，她瘦小的身躯很不醒目。

　　她喜欢不时用手抬抬眼镜，她的手很瘦，血管一条条凸起，侧光下，仿佛看见血在流淌……而就是这双手，成就了一幅幅美术史上的扛鼎之作，她是当今中国油画界老一辈艺术家中屈指可数的女画家之一。

　　画海，怕海

　　“我爱，我有激情，我才画。”徐坚白擅长描绘各类题材，生活太美了，徐先生无法只择其一。

　　上世纪60年代后，徐先生的画多“海”———巨浪拍石卷起千堆雪，波涛滚滚高昂激越，冲撞中爆发出震人心魄的力量。

　　“我怕海！”徐先生却如此说道，“我喜欢画海、渔民、鱼，因为海的开阔。可是我1947年第一次坐海船去美国求学，在船上晕得死去活来……”

　　她的师兄吴冠中、赵无极那时在法国学习，她也想去法国。吴冠中他们回信说，二战过后，法国很穷，学校、工作都难找。“我想想来美国时在太平洋上的两个星期昏天黑地，大西洋的风浪比太平洋不会小。想想怕了，就继续在美国深造，同样接触欧美的艺术传统和当代艺术变革……”

　　忆起当年，徐先生心驰神往。

　　“我是到广东以后才喜欢海的，海和波涛，变化太多了”。家人开玩笑说她不在世了，就把她的骨灰撒进大海里。“千万不要啊！我会晕的，只要把我的骨灰撒在能望见大海的山上就可以了。”徐先生笑得眼都眯了。

　　结茧，化蝶

　　徐先生在我的签名册上签字时，看到我采访过的林墉、关则驹、陈少芳、李金明、苏华等名家的墨迹，笑着说：“他们都是我的学生。”

　　徐先生自己则是林风眠大师的学生。

　　“那时一个老师负责一个画室，可以自由选择。三位大师刘海粟、徐悲鸿、林风眠，在不同的城市开课讲学，社会关系、艺术观念都不太相同，我选了林风眠老师。”“林风眠老师曾把学习阶段比作蝴蝶的幼虫在造茧，他说：‘这只茧便是艺术家早年艰辛学得的技法和所受的影响，但它必须在蛹体内来一次大变革，以重新组合结构以完成蜕变，最后必须破壳而出，才能成为自由飞翔的花蝴蝶。’”

　　林风眠对艺术的要求非常严格，结果造就了赵无极、朱德群、吴冠中，也造就了徐坚白。林风眠的直接教诲，为徐坚白日后开阔的艺术眼光、充满进取而活跃的艺术思维创造了良好的开端，让她终于成长为能够自由飞翔的“花蝴蝶”。

　　“林先生的画颜色很丰富，很厚重，我的油画也有这个特点，就是从他哪里传来的。”徐先生悠悠地回忆旧事，笑容宽厚，就像一位慈爱的祖母。

　　耄耋，追梦

　　广州美院徐先生的家里，旧沙发是木质的，画室不大，地上堆满了书，想走到窗口的画架旁要转几回；画架就是几根木材，画板用两个铁夹子夹住……她家因为简陋而自在随意。

　　徐先生1988年退休，年纪大了就跟在国外的子女生活，这次回国是为了她的画展，她的老伴谭雪生也一起回来帮忙。“我有时弄不清自己是在这边做梦，还是在美国做梦。国外虽然生活充实平静，但不快乐，我想这里的老同事、老朋友啊！”

　　在她的画展上，我看到1944年的她，那是她的自画像：风华正茂，不事矫饰，朴实清纯。六十多年过去了，岁月留给她的是沧桑耄耋。

　　徐先生说，她还有很多素材想画而没画。

　　徐坚白

　　1925年出生于山东济南。曾就学重庆国立艺专西画系，毕业于林风眠画室。1947-1949年留学美国柴纳累斯学院及芝加哥艺术学院，是中国美术界第二批留学欧美的学生。1949年回国参加革命，见证了广州美术学院的成长过程。曾任“广东油画会”首届会长，广州美院油画系教授、主任。

　　(观宇/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