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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户口少年创立组织强收保护费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5月29日15:40 北京晚报

  几年前,北京某区有一个专门敲诈学生的团伙“三合堂”,他们自立帮规,每月交会费,除自封“堂主”的老大是18岁的无业青年外,其余30多人均为14至17岁的青少年。如今昔日“堂主”已经出狱,但他却因为没有户口、没有家庭,继续浪迹社会。更让人揪心的是,还有不少和他类似的“黑孩子”正在社会上艰难地生存着。

  前科闪回

  没户口13岁起浪迹社会

  蒋明(化名)当年案发时只有18岁,家住东城区沙井胡同。他的母亲刚生下他没多久就离开了家,之后父亲又因涉案而被判刑入狱。蒋明自出生后就没有户口,和年事已高的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小学毕业后辍学在家,从13岁起便浪迹于街头巷尾,逐渐变成了一个无人管教、放荡不羁的野孩子。

  “我羡慕别的孩子吃喝穿戴不愁,羡慕他们有人疼爱,但这些对我来说没有,这辈子也不可能有!”蒋明为了也能过上别的孩子那样的幸福生活,便将眼光瞄上了自己那些哥们儿:“只有依靠朋友、依靠自己,才能达到这个目的!”他萌生了拉个帮派的想法。

  18岁男孩

  召集“三合堂”

  2000年7月,蒋明照着电视上看到的情形,召集另外几位“哥们儿”——时年17岁的在校中学生贺某、张某、崔某等人,成立了一个名为“三合堂”的帮会组织,蒋明当时推荐崔某为堂主,自己自封为军师,后因崔某退出,蒋明便接任堂主。

  蒋明要求参加“三合堂”的成员必须崇尚“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每个人入会后都要恪守“有钱大家花,有难大家帮,打架一起上”的规矩,为统一团伙的思想,蒋明还曾先后在景山公园召集团伙开会,对全体成员训话。

  每月交会费

  就能受“保护”

  “三合堂”成立后,蒋明等成员开始在北京一些学校对外声称,周围几所初高中学校的学生,谁能每周交上10元至25元的会费,“三合堂”便能保护他们不受别人的欺侮,还能帮他们“铲事”,但受保护的人必须加入“三合堂”,并每月交纳会费100元,而且收取会费时间固定在每周五。一审案卷显示:最小的一笔会费只有10元,但最高的一笔达到2000元,累计达8000余元。正是那笔过于高昂的2000元“会费”,一位“会员”无力交纳又惧怕遭到“三合堂”的打压,最后报了警。

  强收“保护费”8千元

  获刑两年

  自7月成立至案发的3个月内,“三合堂”迅速壮大,由最初的7人发展至成员超过上百人,有时一天就能发展十几个人,至案发时共有成员152人,其中在校学生96人。蒋明还曾向成员下达突击发展会员的指标,即每周至少发展两人,如完不成任务,须交200元作为罚款。仅蒋明一人,3个月就收取“会费”或“保护费”8000余元。

  一些被引诱或强迫加入“三合堂”的学生,为交会费,不得不把家长给的零用钱或早餐费攒起来作为会费上交。如果有人不按规定的时间和数量上交,将会受到“三合堂”骨干分子的打骂和惩罚。而在“三合堂”活动较多的12所中学,学生们一提“三合堂”和蒋明,就会想到“开瓢的、抡灭火器抡椅子的、裤腰上掖着弹簧刀”,谈虎色变。

  2001年8月1日上午10时,北京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以敲诈勒索罪依法判处蒋明有期徒刑2年。

  艰难现状

  出狱后屡失业再次流浪

  2002年10月13日,蒋明刑满释放。

  东城区交道口街道办事处的李威,当年曾参与帮教蒋明。她回忆说,在蒋明该上小学时,街道干部曾经为蒋明的户口奔波过,但因为蒋明的父亲不承认这个儿子是亲生的,而且也没有找到母亲,因此始终无法落户。2002年蒋明出狱后,爷爷奶奶已经去世,父亲将房子卖了,蒋明便彻底成了无家可归的人,至今杳无去向。大前年有人曾经在胡同里看见过他,当时蒋明穿着皮衣,手上戴着银链子,还开着一辆汽车。

  当年曾在一个院里住、看着蒋明长大的邻居索奶奶惋惜地说,小时候蒋明长得聪明可爱,院里邻居街坊都特别喜欢他。就是因为家庭环境不好,爷爷奶奶只能让蒋明吃饱穿暖,其它的根本就管不过来。因为没有户口,蒋明小学还没毕业时就没有心思学习了,跟不上功课后来开始在社会上混,到处向别人借钱,再往后就走上歪路了。

  法官曾陪蒋明赴河北寻母

  二中院的高法官给予过蒋明很大帮助,甚至曾带着他去河北寻找生母。她至今和蒋明有着联系,但没有同意记者想直接采访蒋明的要求。高法官只是透露,蒋明目前的现状并不太好,可以说还没有走上人生的正轨。“如果蒋明要是自闭的话,他早就走上绝路了。”高法官说,“我和他说有困难就找我,我帮你解决,但实际上太难了。”高法官曾经给蒋明找过工作,但帮忙的朋友得知蒋明曾经蹲过监狱而且至今没有户口,就埋怨她说“他没有工作经验不要紧,但连个户口也没有,将来要是出了事怎么办?”朋友不愿意招惹麻烦,高法官也只好作罢。之后蒋明自己也找过几份工作,但试用期一过,别人都留下了,惟独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解除合同。原因只有一个:他没有户口,没有身份证。

  高法官记得蒋明曾经问过她这样一个问题:“怎么判断一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蒋明在监狱里认识一个“大哥”,在蒋明出狱那天,天儿挺冷的,只有那个“大哥”拿着棉衣站在监狱门口等他出来。“您说邻居都是好人,可是没人愿意管我,只有这个‘大哥’记得我出狱的日子,他也没有提出任何要求,我觉得挺意外的。那您说,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高法官曾经带着蒋明去找他的母亲,但无功而返。“一个人的生存环境肯定会影响他的人生道路。”这个孩子,没有户口,没有身份证。依我国法律,他是必须承担责任的公民,可以被判罪;但刑满释放后,在中国的社会环境中,他却不是公民了,无法生存……

  还有多少这样的孩子

  他会成为第二个“蒋明”吗

  “我们最近接触一个男孩晓苗(化名),刚上小学,母亲找不着了,也没有户口,”交道口街道办事处的李威说,“如果管不好,这个孩子将是第二个蒋明。”

  碰巧的是,晓苗所在的社区正归蒋明当年所在的居委会管辖。居委会孟主任说,晓苗今年8岁,属于非婚生子女,母亲早就不知下落。晓苗1岁时,他父亲因盗窃被判入狱,2004年出狱后娶妻再婚,夫妻俩都没有正当职业,靠低保为生。如今,晓苗和父亲、继母以及奶奶生活在一间半平房里。孟主任说,奶奶已经80多岁了,平时靠捡破烂为生,晓苗的生活学习缺乏管教,连每周洗澡都是由居委会大妈上门叫孩子去洗。

  “黑孩子”上学有着落了

  和蒋明完全相同的是,晓苗至今都是一个“黑孩子”,因为他和生母联系不上,不能提供出生证明,而且父亲拒绝去做亲子鉴定,因此晓苗上户口、正常上学也都成了泡影。以前晓苗没有上小学的时候,经常去鼓楼附近闲逛,向外国人乞讨要钱。在街道、居委会努力下,目前有一家公司愿意全程资助学杂费,8岁的晓苗开始在一所小学上学。“至少小学阶段的学费、饭费是没有问题了。晓苗这孩子其实挺聪明的,数学期末考了92分,可就是缺乏好的家庭环境。”

  他和父亲、继母、奶奶挤在一间半平房里

  在居委会沙大妈的带领下,记者来到鼓楼附近一条胡同里的晓苗家。在一间低矮破旧的自建平房里,晓苗因为发烧,脸红红的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床已经看不出颜色的被子。奶奶翻着书包不停地唠叨着:“你把退烧药放哪儿了?”隔壁,晓苗的继母絮絮叨叨地说:“我可不敢管,万一吃坏了,都是我的事!”

  “都怪他爸,昨天晚上回来非把孩子轰到大街上,结果着凉了。”翻了半天,奶奶从一个脏兮兮的塑料袋里找出一盒药来,给晓苗喂了下去。“他爸又出去了,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晓苗的继母说,“他爸脾气不好,我平时根本就不敢管。上户口的事,他爸说做亲子鉴定万一出了问题,还不如不做呢。再说晓苗上学的事,不是有街道在管吗?”听着继母和奶奶之间的争吵,晓苗默不做声,瘦削的脸上只是麻木漠然的表情。

  后记

  在我国,没有户口、没有身份证,就意味着不能正常上学和工作。像蒋明、晓苗这样的孩子,在社会上还会不断出现,他们的未来究竟在哪里?怎样才能避免晓苗将来成为第二个“蒋明”呢?记者王蔷/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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