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与法的抉择

　　■小说连载

　　情与法的抉择

　　□熊五根 刘行宾 著

　　一

　　2006年6月1日，汪海推掉了一个重要的采访任务，带着李秋的养女打车来到省女子监狱的探监室。

　　隔着铁窗，刚满4周岁的李燕一声声对铁窗里的李秋喊着：“妈妈，回家吧，今天是我的节日，我要到秋水广场去玩……”面对女儿的请求，李秋的泪水汪然淌过长长的脸颊：“燕儿，听话，妈要等你长大了才能回去！”

　　“妈，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再过15年你就长大了！”李秋咬着牙，把白嫩的手臂伸出铁窗抚摸着李燕嫩秧秧的脸蛋，“以后的儿童节，你就跟着汪叔叔过，妈妈对不起你……”

　　探监的时间到了。李秋若有所思地望了望汪海，然后朝李燕挥了挥手极不情愿地走进了那扇厚重的铁门……

　　望着李秋那高高的背影，汪海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汪海在想，如果不是他，李秋也许还在滨江县做着她的一县之长。凭着汪海与李秋的感情，《火葬场背后的交易》汪海完全可以不写，可作为一名记者，汪海始终认为自已的作法没有错。当法院以受贿罪、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判处李秋有期徒刑15年时，汪海自责过、后悔过，因为李秋毕竟为汪海付出过初恋，等待过10年，尽管当时汪海还不清楚李秋爱他的原因，还没有勇气去接受她的那一份痴情。

　　汪海清楚地记得，他和李秋是在1983年那个冬天相识的。当时，李秋是枫叶镇党委书记李宾的千金，主管着枫叶镇文化站的工作。在一次文化普查中，李秋意外地发现了汪海擅长书画，于是，求贤若渴的她便将正在南昌大学函授班法律系学习的汪海请到了文化站协助她的工作。因汪海能书善画，情窦初开的李秋便开始了对汪海的初恋。

　　配合李秋工作的那些日子是汪海人生旅途中一道难以忘怀的风景。汪海记得，李秋曾在沧河之滨和他谈论过人生、理想、事业、爱情；汪海记得，李秋曾对他发誓“我要做一个不同凡响的女人”时的激情；汪海记得，李秋曾对他说过“我有个表妹，和我同年同月生，而且和我长得一个样，如果我把她介绍给你，你同意吗？”时的柔情……那时，不知爱情是啥滋味的汪海听了李秋的话，竟象害羞的小姑娘涩涩地低下了头，可李秋却大胆地挽起他的手臂沿着弯曲的河岸慢慢地品味着她的爱，享受着她的初恋……

　　李秋随父亲调到滨江县城林月镇去任镇干部后不到一个星期，李秋便通过其父亲帮忙把汪海也调到了滨江县文化馆。在文化馆工作期间，李秋几乎每天都要到文化馆来看看汪海。见女儿离不开汪海，父亲李宾索性把汪海调到了靠李秋住处最近的畜牧水产局主编《畜牧水产局局志》。编完局志，李秋又通过种种关系将汪海调到了滨江县委办公室个体经济调查组。

　　在县委工作期间，汪海几乎成了李秋家中的一员。那时，汪海的吃、穿、住、行几乎全装在李秋的心中。李秋爱汪海，汪海心里十分清楚，可汪海总是在心中自问：“她是局长的千金，我是农民的儿子。深海的鱼能和天上的飞鸟结为夫妻吗？”

　　有了这种想法，汪海打算回避他认为不可能结出硕果的爱情。为了填平心中的鸿沟，为了改变自己的人生，为了实现自己的记者梦，汪海思量再三，终于在1988年那个春天悄悄离开了滨江县城，只身去了省城。

　　汪海不辞而别后，李秋象失去了人生的支柱，情绪变得十分低落。她恨汪海，恨他无情无义。为了找到汪海，她动用了所有的关系打听汪海的下落，她甚至将电话打到了省委汪海的舅舅家。当汪海的舅舅告诉她汪海已结婚生子时，李秋仍然还是这样呆呆地等着他：

　　在那片幽静的森林

　　在春天

　　在雨季

　　那只快乐的小鸟悄然飞走

　　我失落地站在

　　那棵爬满长青滕的翠柳下

　　独自承受着孤独的煎熬……

　　叶子黄了

　　冰雪化了

　　终于又到了花开的季节

　　我再一次倚着那棵翠柳

　　企盼着那只小鸟的鸣叫

　　直到夏天

　　直到雨季

　　还是未听到她动听的歌喉

　　难道地落入了猎人的魔掌

　　难道她已到别处去筑巢

　　纵然如此 我还将静静地守候

　　直到地荒天老……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