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失踪十年成谜续：排除从事保密工作的可能

　　首席记者张晓帆

　　“我们先后去过大连两次。一次是在张利失踪之初，第二次是在今年6月初。之间相隔了10年……”昨日，记者通过张华留在“天涯论坛”上的帖子，打通她的电话时，终于接近了这位在近段时间内，因为自己执着地寻找哥哥而成为网络热点人物的女性。张华山东口音，如今也是三十多岁的女人了。而10年前，得知哥哥出走的消息时，她才刚过20岁。

　　“事实上，几天前去大连，我们就曾想求助于大连的媒体。但是考虑到哥哥的前女友、老师和同学们，很多都在大连生活，我们不想打扰他们，就没有向你们寻求帮助。”张华告诉记者，《青岛早报》、《辽沈晚报》(本报昨日进行了转载)等媒体先后报道了“新科博士10年失踪之谜”的消息后，他们得到了一些线索，但是价值并不大。“这两天，中央台《新闻调查》也将播出专题片，我更希望，哥哥曾生活过6年的城市大连，能够有知道他消息的人，提供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6封信造就10年缄默

　　如果不是10年约定已过，如果不是父母的身体越来越差，时间越来越不等人，希望也越来越渺茫，张华或许仍不会发出那张帖子。5月19日发出的帖子，饱含了一个妹妹积蓄了10年的感情——

　　10年。10年，是一个异常严肃的时间概念。我用一个月的时间一再思考该用怎样的排比句子罗列10年之间事物变化带来的日新月异。没用的，描绘的再绚丽，倘若你还在，你可以感知。倘若不在了，说得再多，徒劳而且难免让你艳羡不瞑目。

　　请原谅，我用了瞑目这个词语。在我决定下笔之前，我说服自己写下去的惟一动力，不是你还活着，而恰恰是，万一，你不在了人间，我做这样的一件事情，是做给你的爸爸妈妈、你的妹妹、所有爱你希望你活着而已经心力憔悴的他们，不是为了你——10年之间，杳无音信生死未卜，肝肠寸断了所有耐心寻找你的人……

　　之所以10年后才发出寻找帖子，是因为哥哥张利在10年前“只背了一个小包，轻松走出大连理工大学大门”时，留下了6封信。而在这些信里，有这样的话——“爸爸妈妈，您们的养育之恩，有机会我一定要报答的，我已经为您们和张华许愿了，您们的将来一定是幸福的。或许五年，或许十年，我一定会回来的。祝好儿95.11.23”。

　　所以，全家人都相信，张利只是去了某个地方，5年，最多10年，他会如约回来。但是，5年过去了，10年也过去了，如今，第11个年头也过去了一半，他仍没回来。

　　“我们不能不找他，哪怕还有一线希望。为了父母，为了所有惦记他，爱他的人。”张华说。

　　大连之行收获不多

　　大连，张利学习生活了6年的城市，也是他找到爱情的城市，更是他从人们的视线中离奇消失的地方，家人不愿想起的“伤心地”……今年5月29日，张华及家人、朋友与央视新闻频道记者一起赶赴大连。这是自张利失踪以来，10年间，张华第二次来连。

　　他们回到张利的母校，从失踪事件的“源头”开始调查。

　　张利消失于1995年11月23日。时隔10年，回忆起当初的情景，张利的老师、前女友、同学渐渐想起了一些“不对劲”的细节。

　　“他失踪前一星期左右，每天放学走得特别早。”张利的研究生导师回忆说。

　　“明明博士已经确定录取了，可是他却在打听找工作的事。”张利前女友小梦回忆道，“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不想读博了，想早点找工作自立。”

　　“失踪前几天，他接过一个电话。他没说什么，只是不停地听着对方说，口中答应着‘嗯嗯，好好’。”小梦的妈妈回忆说。

　　这些线索，对于张华来说，只是一些恍惚的片段，无法提供哥哥的去向。5月30日，张华向公安机关进行了迟到10年的报案。6月2日，他们离开大连。

　　张华将希望寄托于网络。“网络很大，会有很多很多人看到，也许就能有线索。”她还在大连理工大学的BBS上发了同名帖子。“奇怪的是，与天涯论坛跟帖者众相比，这个帖子并没有太多人跟。”

　　众网友分析多种原因

　　张利失踪的10年间，家人并没有像他希望的那样“幸福”。张利的父亲本来是一位优秀的大副，因为思念儿子，常常借酒浇愁，脾气愈来愈暴躁。2001年，他出了一次车祸，变得更苦闷。儿子出走使母亲一度自责，总觉得是自己做的不好，才给儿子造成心理压力。2005年，老人又做了一次大手术。那段日子，是全家人最难熬的时刻，他们在艰难中挺了过来。

　　“妈妈的眼泪快要流干了，爸爸也越来越沉默寡言。我不知道哥哥在哪里，也不知道该去哪里，用什么样的方式寻找他。”张华说，在此之前，她害怕大张旗鼓的寻找会给哥哥不想透露的生活带来不便，现在，又害怕寻找会给妈妈带来精神刺激。但是更加害怕的是，如果不寻找，一家人是不是今生会永远无法相见！

　　10年生死两茫茫！张华寻找哥哥的消息经网络与媒体转载、报道后，许多人都对此表示关心，一些网友更是进行了种种分析。有人认为，张利可能是因为身体、精神上的压力，自杀了；也有人猜测，张利可能去了某个需要保密的单位工作，无法与家人联系；甚至有人认为，张利看破红尘，出家了……

　　“这些猜测都有可能，但也都没有可能。”张华说，她曾拿着哥哥留下的6封信和日记，找大连、北京两地的心理学家分析，已经排除自杀的可能，大连之行又排除了从事保密工作的可能。

　　那么，张利到底在哪里？

　　希望大连知情人提供线索

　　因为父母身体不好，张华与丈夫成为寻找哥哥的主要力量，此外还有她的朋友、哥哥的同学。大连之行让她有些失望，而这些天来，由于《青岛早报》等媒体报道，陆续有一些线索进来，但是没有太有价值的。

　　“近期的找寻工作，我基本上都参与了。作为她的好朋友，看到一个原来很幸福的家庭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很痛心。不知道能为她做些什么，不知道该跟她说些什么。真的是希望所有有爱心的人，能来帮帮他们。更希望大连理工的同学，能为你们的校友做点什么……”张华的同学告诉记者，希望更多的人加入寻找张利的行列，就像《拯救大兵瑞恩》那样，为的只是“别让母亲再流泪”。记者了解到，最近几天，央视《新闻调查》将播出张利的故事。“中央台影响大，希望有更多的人关注哥哥的失踪。”张华表示，大连媒体能够关心哥哥失踪事件，让她很欣慰。“哥哥在大连生活过6年，非常喜欢这座海滨城市。也许，他根本没走远，就在大连；也许，他能够看到你们的报道，与我联系；也许……”

　　张华一再恳求记者公布她的联系方式：电话：0532-81661295QQ：615682428(寻找张利)邮箱：xunzhaozhangli@126.com。

　　“深深叩谢各位朋友！谢谢！”采访临近尾声，张华哭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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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参加完博士生考试后的家书

　　爸爸、妈妈、妹妹：

　　我昨天进行完了博士生考试。不管怎样，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上次张华来信讲对工作不太满意。我想这事得慢慢来。先有一份工作，在工作过程中多学一些为人处世之道，等有了好机会了，咱再去争取。另，张华不能被“命运”所束缚，它只能大概定一下自己的一生。

　　爸、妈，不知我寄的照片你们收到没？现在，我考完博士，新的压力又来了：要赶在明年三月份写完论文，争取早点拿到硕士学位。还得兼顾自己的身体，争取早日康复。所以，拿不出太多精力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但又觉得很对不起女友及其家人。所以，只好又厚着脸请爸、妈帮我先考虑一下，该准备什么。

　　现在，女友一个月可挣800～1000元，她告诉我自毕业至今已攒下了1～2万元。我伯母曾讲，将来只给她一万元左右的陪嫁。我想，咱家就不必和人家攀比了，尽力而为就是。(咱们得买房子，还有张华已20岁了)当然，也不能太亏待女友了，本来我就觉得有点抬不起头了——因为我至少还得读3年书才自食其力啊！儿：张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