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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村庄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7月11日07:20 海南新闻网-海南日报

  编者按 从今年2月的啼声初试至今,本报《民生版》迎来了第100期。

  一个版面的蓬勃生长离不开群众的深厚根基。创刊四个多月来,海南日报《民生》版总是在和弱势群体结伴而行,不弃不离。从农民工床铺不足一米宽的尴尬到残疾青年渴望爱情的呐喊,从深山贫困农民的困境到失学学子的无奈,一个个由民生版搭建的爱心平台激发和唤起的人间真爱,给那些因贫穷、疾病、天灾等造就的弱者送去了许多温馨和感动。

  在《民生版》迎来100期之际,我们不能忘怀可亲、可敬、可爱的读者,不能忘怀与贫困相伴的弱势群体。为此,我们推出《民生版100期特别策划·贫困农民生存报告》,我们的记者顶着烈日,踏着脚下的泥泞,走进一个个偏远落后的村寨,把镜头对准一个个贫困、善良、纯朴的农民。曾经热闹的家园为何变得凋零、破落?山区黎族青年10年中多次外出务工为何至今仍不能摆脱贫困的命运?大山深处近乎原始的黎村的村民们有着什么样的期冀?我们采访着,我们思索着,我们感动着……

  贫困问题是全社会共同关注的一个问题,关心、保护并为贫困群体创造基本的生存发展条件,使之享有基本的生存权利,是我们的共同责任。我们希望通过记者的所见所闻,让社会上更多的人,来关注贫困地区农民的生存和生活状态,来关注任重而道远的扶贫事业。

  

一个人的村庄

  陈选贤在一个人村庄还能坚持多久,没人知道。

  

一个人的村庄

  每隔三四天,陈选贤老人去一次木棠,买回菜和柴米油盐。

  

一个人的村庄

  70岁的陈选贤就这样一个人守着一大间房屋、一个村庄,显得孤独、寂寞。 本版图片由本报记者 程范淦

  儋州北部数十个村庄因为缺水,一户一户的村民被迫离开家乡外出谋生,留下了成片撂荒的土地和破落的民房

  这是一个位于儋州北部干旱地区的村庄,木棠镇旧河村。

  因没水灌溉,土地被成片撂荒。因无以果腹,村民远走他乡谋生。因破落,房子大都倒塌。

  70岁的陈选贤老人,如今成为村里唯一留守的村民。曾经有近百人的旧河村,也就成了一个人的村庄。

  进村

  7月5日,记者从木棠镇出发,向东沿着土路向旧河村走,道路两旁偶尔出现的甘蔗地,因为干旱而显得焦黄一片。大约行5公里,右侧有一个小路口,不能行车,只好步行。

  沿路边延伸的,是硬化的水渠,有刚下过的雨水缓缓流过。但水渠两旁的耕地,却一片一片地撂荒。同行的道南村委会党支部书记张武壮说,别看这几天下了点小雨,平时这些地都是干裂的,没法种植。

  大概走了近500米硬而粘的泥泞路,张武壮指着前面的一片灌木林说,那里就是旧河村了。

  看不到房屋,只听到声声蝉叫。

  一条进村的小路,在灌木丛中穿过,由于少有人走,路上长满了草。

  “有人吗?”张武壮大声喊。

  “噢———!”过了10多秒,从树林里传出一声沙哑的回应。

  穿过树丛,一栋老旧的房屋出现在林荫里。一位干瘦的老人,表情有些惊讶地站在门口,看着突然造访的来人。

  老人

  老人就是村里唯一的主人———陈选贤。

  三间房子,因为只有一个人住,显得空旷宽敞。一切都是旧的,旧桌凳,旧床,旧锅碗,旧缸。阳光从房顶的破洞里斜照进来,老人脸庞的皱纹也映照得半暗半明。

  没有电,陈选贤老人靠煤油灯照明。没有人可以说话,老人靠喝酒和睡觉打发时间。没有水可以种地,老人靠买米买菜过生活。

  门口有一眼水井,20多米深,水泥砌成的井口和井台,上面还刻有“思泉”两个字,井是1997年打的,当时的陈选贤家,还是热热闹闹的7口人。老人有4个儿子2个女儿,这几年陆续到外面打工生活了。他偶尔去那大已成家的大儿子家里住几天,更多的时候他仍然选择一个人住在老村和老房里。

  两个还没有结婚的儿子,打工回来后,不住在家里,宁愿住到朋友家。

  “孤单?怎么不孤单?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老人一脸的无奈。

  老人每隔三四天,去一次木棠,买点菜、米和油盐酱醋。去木棠,先要步行一段,再坐摩托车,来回要7元钱。老人靠每月的低保生活。

  他的手上,戴着一只手表,表明这里还有时间的概念。他说那是3年前买的,10多元钱,但一直好用。

  村屋

  从陈选贤老人的家出来,向右翻过院墙,就是茂茂密密的灌木丛。

  在灌木丛中,依稀可以辨认出原来的村道,但因为长期没有人走,长满杂草,伸出的树枝,也把路挡得严严实实。

  拨开树枝,走了大约30米远,可以看到挨着的民房的残垣,倒塌的屋顶和墙壁,被杂草和灌木遮挡、掩盖。

  “早都没有人住了,人们出去了,就都不回来了,因为回来也没有生路。”村支书张武壮说。

  “他们出去了,都做些什么呢?春节也不回来吗?”记者问。

  “没有水灌溉,村里的地养活不了人,出去找到了生计,还回来做什么?他们有的在那大做泥瓦工,有的到三亚拣破烂。”陈选贤老人说。

  “但是村子不能没有人啊,人在,村子就在,说不定哪一天有水了,人们还会回来的。”老人说话时,眼神充满期冀。

  老人还说,其实村民出去了,也不是彻底忘了家。他有时在那大遇到村里的人,他们也会问起村里的事,特别关心土地的承包,大家都盼望着有人来承包土地,连片开发。

  “谁愿意背井离乡呢?离家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老人说。

  尽管如此,那被杂草和灌木遮挡的村屋,对于多年不回来的村民来说,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牵挂的。家乡的土地不养人,离开,曾经是他们痛苦和无奈的选择。他们在外乡,无论多么艰辛,也总算是打拼出另外一番生活天地,创造着另外一种生活形态。

  凋零、破落的村屋,在默默中诉说着曾经热闹的过去。

  “别人都不在,那你自己就是村长了。”记者调侃着对老人说。

  老人只是笑着,却不说话。

  渴望

  饥渴的土地最需要的就是水。

  张武壮说,如果有水灌溉,估计有三成村民会回来,因为他和许多出去的村民,还保持着联系。

  木棠镇副镇长陈豪说,儋州北部地区缺水,是由来已久的事了。缺水的原因是复杂的,降雨少,水利设施差,处于松涛灌渠下游,水量小,水费收不上,水利部门积极性低等等,都是原因。

  他说,现在政府正在制定对策,多打田头井,使土地尽快流转起来,这似乎是比较可行的办法。

  据介绍,道南村委会12个自然村,有5个类似旧河村的村庄。在旧河村旁边的新坡村,40多户人家,也只剩下黎洪善等4家10口人,还坚守在村里。

  木棠镇则有不下20个类似村庄,而附近的峨蔓、光村、三都等镇,也有同样情况。

  “有了水,就意味着有了一切。”在儋州北部工作多年的陈豪说,对水的渴求,比什么都强。

  “我最想的是能有电。”陈选贤老人插嘴说。

  陈选贤老人还能坚守多久?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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