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拳王想办划拳学校 曾用概率论钻研划拳理论

　　手上过，手上过，一手好拳讨生活

　　重庆拳王想办划拳学校

　　信报记者 罗乐 实习生 曾兵 /文 张秀良/图

　　说起“手上过”，凡喜欢在外面品尝江湖菜的重庆人，大概没有人不知道他的名声。这个从20年前就开始在重庆城的大小排档里靠一手好拳讨生活的人，20年后在做什么？他的生活有改变吗？带着种种好奇，记者想找到“手上过”的愿望变得十分强烈。但是，对于一个漂泊江湖的人，要找到他的确切行踪却并不那么简单。

　　烈日下苦寻“手上过”

　　关于“手上过”的最新信息，是一个朋友的一句话：“前几天还在长滨路看见他，还在划拳。”于是，我们决定到长滨路他惯常出没的地方寻找。

　　长滨路南纪门段数得上的只有两家餐厅，一家是闻名全市的曾老幺鱼庄，另外一家是同样出名的“海螃蟹”，都以江湖菜出名。鱼庄的服务员告诉记者，“手上过”确实几乎天天晚上都来这里划拳。于是，记者留下电话，希望服务员给“手上过”捎个口信，让他主动跟记者联系。想象中，曾经多次接受过记者采访的“手上过”应该不会拒绝新闻媒体的采访。可惜，一天过去了，没有任何“手上过”的消息。

　　虽然可以在晚上到餐厅“守株待兔”，但我们不希望等到晚上，于是，我们决定在烈日当空38度高温的下午，到长滨路寻找他租住的地方。

　　顺着陡峭的石阶往上爬，棚屋一间连着一间，这种几十年前在重庆城随处可见的房屋格局现在已经很少见了，只有在那些城市的拆迁步伐还来不及触及的地方，才能够寻找到关于山城的这种记忆。因为是棚屋，所以，几乎没有哪户人

　　我们向坐在家门口乘凉的住户打听“手上过”住的地方，可是，虽然人人都知道他这个人，却没有一个人能够说出他所住的房屋。仿佛这里的每一个人对身边的人都不太了解，这和我们所熟悉的重庆好像有很大的差别。也许，住在这里的人多数是租赁户的原因。

　　在南纪门的坡坡坎坎中寻访了一个下午，得到的线索很多，但都互相冲突，我们在千奇百怪的答案中不知所措，最终只能放弃。看来，只能在晚饭时间去餐厅守候了。

　　娱乐化的求生方式

　　“手上过”的求生方式很简单。每天，他背着一个铝合金做成的箱子，装上一些卤好的鹅翅膀，向餐厅的食客发出划拳的邀请。规则很简单，如果食客赢了一拳，就可以赢得一个免费的鹅翅膀。如果食客输了，就必须支付2元钱，并且也得不到鹅翅膀。据说，就凭这一招，他的那些鹅翅膀每天都能换回数百元钱。

　　在闷热的天气里等候了一个下午，曾老幺和海螃蟹两家餐厅陆陆续续开始有食客进场了，终于，在7点多钟，这两家餐厅都爆满的时候，矮矮胖胖，背着铝合金箱子的“手上过”出现了。照例，他一手举着一面红色的三角旗，一面在每张餐桌前吆喝：“手上过手上过，猜数字。朋友，耍一下嘛！”途中，他总是会遇到那些老主顾，他们熟悉地和他打招呼，并且向身边的朋友介绍“手上过”的背景资料。有的老主顾不划拳，“手上过”会免费赠送一个鹅翅膀给这桌的女客人。而更多的食客选择和他玩上一把。所谓的“一把”，就是花10元钱，然后输上5拳。划拳的时候，“手上过”习惯性地把手里的三角旗卷在旗杆上，用左手紧紧捏着，然后开始划拳，食客输一拳，他就把捏旗杆的手指伸出一根计数，乘客赢一拳，就缩回去一根手指。输了5拳，食客们就会心甘情愿地掏出10元钱。有的食客还会总结一句：“你的拳确实厉害，不过，我也看出了你的弱点，你出的2太多了！”仿佛花10元钱寻找出另外一个人的弱点，是一件很值得的事情。

　　每当赢了10元钱，“手上过”习惯于送给食客一个或者两个鹅翅膀。

　　这就是人们喜爱“手上过”的理由之一。

　　很多食客正是冲着这一点才到这些餐厅来吃饭的。酒酣耳热之际，“手上过”神奇的拳术可以成为食客们闲聊的话题。对于“手上过”来说，他每天卤制的那些鹅翅膀也并不是卖出去的，而几乎都是送出去的。不过，他每天的收入可不少。

　　当然，他也会有输拳的时候，有的时候遇到一个厉害的客人，他也会连续输上好多拳，送出去好多个鹅翅膀而没有任何收入。不过，这种时候并不多，遇到这种时候，他总是会说，如果再多划几拳，一定可以找到对方的出拳规律，并且能够最终战胜对方。

　　用概率论钻研划拳理论

　　“手上过”本名叫陈世华，今年42岁，广安人，小学未毕业。从广安到重庆闯荡时，他才10多岁，在一家烧饼铺当伙计，然后自己炸馓子卖。但是，几年闯荡后，陈世华觉得自己的生存方式不应该和买卖联系在一起，而是应该有突破才行。于是，他精研拳术，希望“以拳会友”。在他看来，“买卖”是异常艰难的一件事情，即使是做生意，也应该从“买”和“卖”这种折磨人的关系中摆脱出来，才能让自己的“买卖”轻松一点。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陈世华的“生意”并不能完全算是一种“生意”，因为已经完全摆脱了“成本”、“利润”等传统的字眼。每天能赚多少，跟他每天投入的成本没有什么关系。按照成本，每个鹅翅膀价值超过两元，如果是一般的生意，顶多卖到5元一个，而且还面临激烈的市场竞争。可是，当陈世华用他的方式做生意的时候，什么利润率、成本等都不是他要考虑的问题了。

　　陈世华对自己的拳术有信心。虽然没有读完小学，他却精通大学本科才有的“概率论与数理统计”这门学科的很多知识。在他看来，两个人的十个手指头所能够进行的组合没有什么复杂的，他把所有的可能性归纳为两种结果——单数和双数。他说，一个人的5个手指头可以出现从0到5总共6种结果，1、3、5属于单数，0、2、4属于双数，因此，单数和双数出现的概率是一样多的。但是，每个人总有自己出拳的习惯，你只要掌握对了单数和双数，就等于赢得了大半。

　　或许这样的理论其他人很难理解，但是陈世华用他的方式去揣摩对手们的出拳规律，并且屡试不爽。

　　靠着这一手好拳术，20年间，陈世华在重庆找到了老婆，生了3个孩子，还在广安老家买下了一套房子，老婆和3个孩子就生活在那里，最大的儿子已经考上了广安市最好的中学念高中，这点让陈世华很满足。因为一个人生活在重庆，所以，陈世华只是租了一间房子栖身。

　　陈世华说，他有一个宏伟的计划，就是什么时候能够开办一个划拳学校，把他的那一套“拳术”传给更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