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故事：穿越硝烟

穿越硝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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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硝烟

　　第一集

　　【西安钟楼夜景

　　【胡玉华画面

　　在西安，住着一位叫胡玉华的老人，他的丈夫宋云亮在1977年——胡玉华四十七岁的时候病逝。

　　【信原件

　　留给她三个孩子和三十年感情生活中写给胡玉华的一百多封信。

　　【胡玉华访谈

　　(胡同期)这是我们的生活经历，实实在在的经历，是不是，这上百封书信,这书信里头也没有多少那种撕不开、扯不断的情感，是不是，但是这些书信我就觉得，这就是我们情感生活的最大财富。

　　【空镜

　　1947年，胡玉华17岁，那时，她住在河北保定一个小山村里。父亲早逝的她，一直和母亲相依为命地生活。

　　【胡玉华访谈

　　(胡同期)在十七岁来讲，在农村来讲，基本上也就婚姻问题，也就慢慢老人们之间，也就慢慢地做文章了，也不算很早，但也不算晚。

　　【电影影像资料

　　那一年春天，一支解放军的队伍来到了胡玉华所在的村庄，正盘算着胡玉华婚姻大事的老人们觉得机不可失。就在部队驻扎的短暂时间里，经人介绍，胡玉华的母亲去相看了24岁的炮兵参谋宋云亮。

　　【宋云亮照片

　　相看的结果是，胡玉华的母亲对宋云亮相当满意。

　　【胡玉华访谈

　　(胡同期)和他交谈以后，后来他就非要要求和我见一面，他跟我母亲说，这是我们的终身大事，是不是，虽然对你们来讲，我也很理解，农村非常封闭，这是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情，我提出来，但是我觉得这今后是我们两个人的一件终身大事，我看看玉华的态度如何。

　　【电影影像资料

　　未婚男女正式见面，在1947年的北方农村，可是一件不合礼法的事情。

　　【胡玉华访谈

　　(胡同期)他临时提出这个问题，我母亲也非常为难，他马上接到命令了，而且就要出发，非常急非常急的，那就没有办法，我母亲就下了一个决心，好吧。

　　【空镜

　　随后，胡玉华和宋云亮在一个春天的傍晚，两个年青人在胡玉华的家里见了一面。

　　【胡玉华访谈

　　(胡同期)第一面我就觉得这个人很老成、很厚道，没有那些客套，也没有那些虚假，他就问我，他就说，这个事情老人也经过考虑了，我们也见了个面，但我不知道你的态度如何，因为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终身大事，你考虑过没有，我没回答，我没回答，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回答。

　　【电影影响资料

　　见面之后的第三天，部队就离开了胡玉华所在的村庄。宋云亮出发之前，也没有再和胡玉华见第二面。

　　【胡玉华访谈

　　(胡同期)这就走了，我和我母亲就觉得这个事情就非常简单，这么一过就算完了，就算是一个生活中来了这么一个插曲，我们没有抱任何幻想，没有抱任何幻想。

　　【空镜

　　但是，人走了，信来了。半个月后，胡玉华接到了宋云亮写来的一封信。

　　【胡玉华访谈

　　(胡同期)开始写信就是写我，冠着我母亲，就叫大妈，完了以后就写玉花，总是称呼妹妹妹妹的。

　　【信原件

　　这是胡玉华第一次在一封男子写的信里被称为玉花妹妹。

　　【胡玉华访谈

　　(胡同期)就这样，这个关系，就算是，人家没有把你，把这个事情放下嘛。

　　【空镜

　　之后，胡玉华隔一段时间就会收到一封宋云亮的来信。

　　【胡玉华访谈

　　(胡同期)部队一转移，他就到一个新的地方，就给家里来信。

　　【电影影响资料

　　由于日本发动侵华战争，胡玉华一直没能上学。到1947年的时候，她还在读高小，相当于现在小学五年级。在收到宋云亮的来信之前，胡玉华从来没有写过信，更不懂得如何回信。

　　【胡玉华访谈

　　(胡同期)经过几次来信以后，我母亲就说你太不礼貌了，你给人家没写一个字。

　　【信原件

　　在母亲的要求下，胡玉华开始模仿宋云亮写信的上款、下款给宋云亮回信，两个人的书信往来就这样开始了。

　　【宋云亮照片

　　【胡玉华照片

　　【胡玉华访谈

　　(胡同期)就这样，信件就像是个兄妹关系一样，人家来信问一下，你的庄稼长得怎么样，有什么困难没有，你还上学了没有，特别关注我上学的事情。

　　【信画面

　　(信内容)你前次寄写来的信中，愉快的愉字写成了慰字。其次，心想的想字写成了相字，下面少了一个心字。你们那里的学校开学了吗？我们住的这一带村子都已经开学很多日子了。

　　【影像资料 照片

　　当我们上课的时候，常常看见村边的路口，一群一群的男女学生夹着书包去上学校，在这些时候，我也常常想到你，你一定也像她们一样拿着书上学去了。

　　【胡玉华访谈

　　(胡同期)后来我就觉得慢慢、慢慢的，我就有了这种感情，就感到这个哥哥还是很值得信任的，就觉得很有底了。

　　【空镜

　　一个多月的时间，鸿雁传书。两个年轻人的感情似乎渐渐发生了些变化。

　　【胡玉华访谈

　　(胡同期)他就有所流露了，第一封信流露了这些东西，突然叫了我个亲爱的妹妹。

　　【信画面

　　(信内容)我可以向你表示我的态度，当我们的关系没有发生变化的时候(当然绝不希望发生什么变化)，我绝不去再爱另外的人。

　　【胡玉华访谈

　　(胡同期)后来他就公开讲，就讲，一旦我们两个就是确定这个关系了，是不是，就希望我们在这个思想上，感情上，人格上都要彼此，都要爱护我们这种关系了。

　　【信画面

　　(信内容)关于爱情问题，有人曾经说过，不轻易爱一个人，也不轻易接受一个人的爱，爱情就要专一，这个专一就是说不应该同时爱这一个，又想爱那个，对自己的人格是会有损失的。

　　【胡玉华访谈

　　(胡同期)实际上很简单的几句话，好像这个感情的坚定，就是滴滴点点，我就觉得他打动我了，打动了我，不管事情讲得怎么样，这个人就是能够这么对你，就这么信任你，他就能够以人格作保障，我要如何如何，是不是，所以我就感到心里很有底了，我就觉得这个人值得靠，而且也能靠得住。

　　【空镜

　　但是身为一个军人，即使人品上再靠得住，出生入死的危险可是挡不住的。

　　【宋云亮照片

　　1947年8月份的一封信里，宋云亮第一次和胡玉华提到自己马上要去参加战役了。

　　【胡玉华访谈

　　(胡同期)接到了这么一封信，他要出发了，我母亲就说，我母亲心里就想，这个事情就又完了，一打仗，谁知道死活呀。

　　【空镜

　　第二集

　　【空镜

　　1947年，24岁的炮兵参谋宋云亮和17岁的农村女孩胡玉华在见过一次面之后，靠着一封封书信，开始了他们的感情交流。

　　【胡玉华照片

　　【宋云亮照片

　　鸿雁传书一年之后，胡玉华对宋云亮的感情依旧是朦胧的。朦胧变得清晰，发生在1948年七月份。

　　【空镜

　　当时，胡玉华生了一场大病，写信告诉了宋云亮，宋云亮得知后，给胡玉华写了一封长达四页的信。

　　【空镜

　　【胡玉华访谈

　　(胡同期)这个信，就写他接到我这个信了以后，他如何不安，如何惦记。

　　【信画面

　　(信内容)我真想变成一只海燕，飞过这辽阔的原野，飞到你的跟前，让你看看我这颗赤诚的心。

　　【宋云亮照片

　　【胡玉华看信画面

　　(胡同期)这封信好像是很动感情的，很动感情的，他也把他进一步的东西，感情深处的东西也告诉了我。

　　【信画面

　　(信内容)你猜猜，信纸上有没有我的泪迹，也许，在你看信的时候已经干了。

　　【胡玉华访谈

　　(胡同期)这感情就非常真挚了，非常真挚，反正就感到心里非常非常的，就有一种幸福感，因为没了我父亲，就我和母亲，好像就没有一个人，这样对我，这么有一种怜悯的心出现，我也没有哥哥，没有个什么的，我只是一个独女，就由衷地感动，由衷地感动，就觉得心里，想一想就产生一股热流。心里以后就再也放不下了，放不下了。

　　【电影影响资料

　　但是，女孩是羞涩的，要在信里赤裸地表达爱情，情窦初开的女孩动作是迟缓的。

　　【胡玉华访谈

　　(胡同期)他总是恨不得让我对他有一个表示，特别嘱咐他，你不要把我，因为我分散了你的精力，对你出去打仗，如果心不定的话，也会带来危险的。他就特别受感动，他就感到我从心里爱他。

　　【玫瑰花

　　读懂了胡玉华心思的宋云亮，在后来信中用的言辞就愈加热情洋溢了。

　　【信画面

　　(信内容)在查思想的时候，有人提出追问这个问题，他问，你们发生过什么关系？现在怎样？对这件事情你抱什么态度？我告诉了他们，我说，我们发生过爱情关系，现在仍保持着这种爱情关系，准备将来结婚。

　　【空镜

　　胡玉华没想到宋云亮是用这种方式提到——结婚。

　　【信画面

　　在随后的信中，宋云亮对胡玉华的称呼从“亲爱的妹妹”变成了“亲爱的玉花”。而且在每封信的结尾，都会说上一两句只有情人之间才会有的亲密话语。(如：吻你、紧握你的手等等，画面展示)

　　【胡玉华访谈

　　(胡同期)后来他就讲，希望你努力再努力地学习，完了以后，将来要作一个新社会的新女性，做我理想中的爱人。这句话我就特别，又脸红，心里又感到，还有点热乎乎的。

　　【信画面

　　经过了一年半的书信传情，胡玉华知道她的心已经彻底地和宋云亮连在一起了。宋云亮的安危，时刻让胡玉华牵挂。

　　【电影战争画面

　　但是信里的宋云亮好像在战争中，从来没有身处危险，他似乎永远幸运和乐观。

　　(信内容)敌人炮弹也很厉害，真是幸运得很，一个炮弹坑，救了我们的命，身上落了厚厚的一层土，压得人不能动弹，不知费了多大的劲，才从土里爬出来，接着，敌人放毒气了，我们转身钻进了指挥部旁边的一个破窑，哈哈！我们又免了一死。

　　【空镜

　　而事实上，为了不让胡玉华担心，宋云亮在信里故意隐瞒了很多。

　　【胡玉华访谈

　　(胡同期)后来见了面了，他才告诉我了，他说他们在山里急行军，那个时候我们非常穷，装备相当差、相当差的，就是一个薄棉裤，薄棉袄，戴一个破棉布帽子，完了以后就是走几天，六七天的大山，他说山里头的，好多一进山，大家刚开始，前沿部队就发现山里，怎么不远一个人在那儿站着对着你笑，不远一个人站着对着你笑，后来才知道这都是老乡们到山里头去了，到了这个山里头，马上如果不走路，你停一下，整个这个人的血液就冻僵了。

　　【电影战争画面

　　1949年，解放军在战场上节节胜利，胡玉华觉得他的宋云亮应该越来越安全了。

　　【胡玉华访谈

　　(胡同期)我很快又收到他一封信，说北京和平解放了，说傅作义投降了，我来到了北京城里，就给我形容，北京多高的楼啊，那马路多宽啊。

　　【信画面和老北京画面叠加

　　(信内容)北平可真热闹，街上有电车，有稠密的行人，有很多的商店，来往的汽车，可真比驮粮的小毛驴还多。

　　【胡玉华访谈

　　(胡同期)就写给我说他们到东郊民巷了，过去东郊民巷都是租界，中国人根本就不能跨入这个地区的，是不是？现在解放了，洋人那种，那种趾高气扬也收敛了，成了我们的国土了是不是，我们的人民随便可以往来了，就是形容进城以后，就是解放的那种心情。

　　【空镜

　　但是，就在胡玉华感觉和平越来越近，见到宋云亮的日子越来越近的时候，意外还是发生了。

　　【胡玉华访谈

　　(胡同期)给我写了一封简单信，他就告诉我，住院了，不让告诉我母亲，他怕老人家惦记，很简单，这封信我还没接到呢。有一天晚上哐哐哐敲我们的门，我母亲就穿衣服去开门了，一开门是他，骑着马，有个警卫员，还有一个饲养员，还牵着一匹大白马，呼呼在大门口呢。

　　第三集

　　【空镜

　　1947年，24岁的炮兵参谋宋云亮和17岁的农村女孩胡玉华在见过一次面之后，靠着一封封书信，他们确立了恋爱关系。1949年六月，宋云亮突然出现在胡玉华面前。

　　【宋云亮照片

　　【胡玉华照片

　　这是宋云亮和胡玉华分别三年后，第一次见面。

　　【胡玉华访谈

　　(胡同期)我母亲也大吃一惊，那就是他借机绕了一下，从太原从

　　【宋云亮照片

　　为了见胡玉华这一面，孙云亮从山西太原康复出院后，骑了几天的马绕道来到河北保定，他此次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向他爱的女人求婚。

　　【胡玉华访谈

　　(胡同期)他说我们的关系已经保持了两三年了，是吗？我们就有了，他说我认为我们就有了很深的感情基础了。再一个就说是，两个人就在一起就竭尽商量，能不能考虑我打报告结婚这事。

　　【空镜

　　结婚，在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的想象里是幸福的，但在一个求婚男人的嘴里，尤其是只见过两次面就来求婚的男人嘴里，无论如何都让胡玉华感到有些不能太信任。

　　【胡玉华访谈

　　(胡同期)他就从他那挎包里掏出来一个东西，一个小日记本，他说你看看我这篇日记吧，他又害怕我看不懂他的字，他就说我读给你听吧。

　　【日记本

　　【胡玉华访谈

　　(胡同期)就那么几页，他就读给我听，好像这个日记记的中心，就好像第一个字写的她，女子旁的她，她像藕丝一样牵住了我这颗心，日记基本上就是这么一个内容，他读给我听了以后，我当时就想，我当时还记得，眼泪就没出来，眼圈就有点热。我就觉得这个人怎么，这个心就这么重呢。

　　【空镜

　　【信画面

　　像一年半以前，一封信让胡玉华知道自己爱上了宋云亮一样，这一本日记让胡玉华知道了，自己嫁给宋云亮的日子到了。

　　【胡玉华和宋云亮合影

　　1949年10月份胡玉华和宋云亮在天津宋云亮所在部队的驻扎地举行了隆重而简单的婚礼。

　　【胡玉华访谈

　　(胡同期)就说我们结婚以后，我们两个感到非常高兴的，他就感到非常抱歉，他长年累月生活在行军和这个战斗当中，按照青年人来讲，那种感情的建立，都是见面啊谈心啊，还有一个花前月下，是不是啊，他就说你没有这么一个条件，我们两个共同感到我们的爱，真是来之不易，完全是靠着鸿雁传书建立，相识、相知、相爱，完全是书信起的作用。

　　【胡玉华和宋云亮合影

　　结婚以后，胡玉华和宋云亮依旧过着两地分居的生活，因为胡玉华当时正在上中学补习班，宋云亮觉得结婚要结，学习也要学。

　　【胡玉华访谈

　　(胡同期)不妨碍你学习，绝对不会妨碍你学习。

　　【空镜 火车

　　这样，结婚以后，胡玉华回到河北保定继续完成学业，而宋云亮继续随部队去解放中国南方。

　　【胡玉华和宋云亮合影

　　战事不太紧张的时候，也就是宋云亮和胡玉华可能短暂相见的时候。

　　【胡玉华访谈

　　(胡同期)回到部队了，就给我写信，让我请假来一个礼拜，我接到信以后，请了假就坐火车来了，那个时候又没电话，完了，我下车自己就回到，就找到部队了，走到那儿了以后，就看见他的警卫员了，警卫员就把我带到他房子去了，这个时候他没在家，因为他又没有个家，休息时间，就串门聊天。这个警卫员就报告，团长在不在，就敬个礼，就说团长，报告团长，胡玉华同志来了，警卫员还没有转身呢，他本来坐着，他就站起来，手舞足蹈啊，就那种，就是手舞足蹈，高兴啊，就像个孩子一样。

　　【空镜

　　相聚的时光是短暂的，但感情的增长是迅速的。宋云亮对胡玉华的好，让胡玉华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幸福。

　　【胡玉华访谈

　　(胡同期)对我那种无微不至的，那种，我想不到的事情，他都能够事先想到，来给你安排好，我就感到太好了，一个人的感情怎么就那么细腻啊？

　　【电影影像资料

　　但是不久，幸福又只能化成思念了。1950年10月19日，抗美援朝战争开始，中国人民志愿军赴朝作战，此时身为炮兵团长的宋云亮也随部队跨过了鸭绿江。这次，胡玉华体会到了出国作战和在国内作战的不同。

　　【胡玉华访谈

　　(胡同期)就是这个时候，我才真正觉得做一个军人的妻子真难呀，真难呀。那个牵挂呀，这比解放战争的时候，就又大了一点，就特别懂得牵挂。

　　【胡玉华和宋云亮合影

　　【信画面

　　宋云亮和胡玉华曾经互相承诺过，如果宋云亮不在胡玉华身边，他们两人每半个月至少要通一次信。在宋云亮入朝之前，他从来没有食言过。

　　【胡玉华访谈

　　(胡同期)我等了三四个月，就没有他的信，我就到了第二个月的时候，我就觉得我彻底失望了，最后我就觉得他的信总不来我就等部队的通知了，在我思想上我就觉得他百分之百的牺牲了。这个时候是，这几个月是最痛苦最痛苦的时候。我曾经半夜起来，跑到操场，在没人的地方，我好像就双腿跪下，冲着月亮，放声哭，放开声哭，就把思念都变成眼泪。

　　【空镜 沙漠

　　时间转眼之间就到了1951年，宋云亮入朝作战已经五个月了，依然杳无音信。

　　第四集

　　【胡玉华和宋云亮合影

　　【信画面

　　1947年，24岁的炮兵参谋宋云亮和17岁的农村女孩。胡玉华在见过一次面之后，靠着一封封书信，建立了感情，1949年他们结了婚。

　　【电影战争画面

　　结婚一年后，朝鲜战争爆发，此时，身为炮兵团长的宋云亮也入朝作战，连续五个月，胡玉华没有得到宋云亮的任何消息。终于有一天，宋云亮的信来了，而且一来就是好几封，这个时候胡玉华才知道，由于初期的朝鲜战场战事过于激烈，通信非常困难，邮路不通畅造成了信件的滞留。得知宋云亮一切平安，胡玉华终于放下心来，两人又恢复了通信。

　　【空镜

　　胡玉华写给宋云亮的信还是和以前一样，报告自己的学习、身体情况。

　　【胡玉华访谈

　　(胡同期)1947年，1948年我写的那封信，我身体非常不好的那次，他就说，他想变成一只海燕，飞到我身边来，就那个信给我留下了一种非常深的印象，从此我把我的情况，不管怎么样，凡是分他心、感情的时候，我绝对不写，我绝对不写。

　　【空镜

　　像彼此约定好了一样，宋云亮仿佛也只是给胡玉华说一些好的事情。

　　【信画面

　　(信内容)花：好！把近日我的情况告诉你一下吧，我们的棉衣棉裤皮棉鞋等冬装早已备齐了，而且我早就穿上了！

　　【空镜

　　很多与战争无关的，很美的词汇都被宋云亮用到了给胡玉华的信里

　　【信画面

　　(信内容)前天，这里下了一场大雪，满天遍野都变成了白色，大雪下了整整一天一夜。花，慰问团带来的慰问品我已经保存了下来，白茶缸上印着，献给最可爱的人。

　　为了证明自己生活得很好，让胡玉华感觉轻松，宋云亮还用过画画的办法。

　　(信内容)怎么样？这是我做坐在桌子前面。面对屋子门口画的。床铺在我的后边，你也知道，我不会画，不要取笑我。

　　【宋云亮照片

　　但是从后来战地记者拍回来的照片里看，宋云亮所住的是坑道，而且坑道环境并没有他自己画的那么好。

　　【空镜

　　宋云亮和胡玉华就这样隐瞒着，抚慰着，思念着，依伴着，他们用信制造出了虚幻的和平家园，阻隔了战火、化解了硝烟。

　　【胡玉华访谈

　　(胡同期)在朝鲜的这几年，我们就觉得我们两个都学会了，都是那种，情感生活也有，就是那种点点滴滴，那种浓浓的情啊，特别是那种思念之情呀，不直接说，都把它洒在字里行间，一个字一句话就已流露，就行了。

　　【空镜

　　【历史影像

　　1953年年底，宋云亮从朝鲜战场上回到了天津，1955年2月份，已经学业有成的胡玉华也被从家乡保定调到了天津工作。信不再写了，但彼此的牵挂好像已经成了习惯。

　　【胡玉华访谈

　　(胡同期)我就从17岁认识了他，就好像这个感情上的牵挂呀，

　　【两人合影

　　(胡同期)确立了这个关系，就跟到我抗美援朝停战以后，这个牵挂就跟了整个战争的年代。

　　【空镜

　　宋云亮和胡玉华这对夫妻真正地生活在一起之后，胡玉华才得以切身感受到丈夫对自己的好不止能表现在字里行间，表现在相聚的片刻温存，它可以融在生活的每时每刻里。

　　【胡玉华访谈

　　(胡同期)后来我就问他，我说你比这个女同志还婆婆妈妈，他说，你不懂，这是个感情问题，很认真地跟我讲这个东西，他说这就叫情感，这就叫感情，夫妻之间，恋人之间要没有这么一份真诚，要做不到这一环，就不会幸福，他说，我无论再穷，我能够使你精神上能够幸福，我就觉得我作为一个丈夫，就够了。

　　【空镜

　　胡玉华和宋云亮共同生活后不久，战争的后遗症开始在宋云亮身上显现，他的身体状况一直不好。

　　【胡玉华访谈

　　(胡同期)后来经过一大段时间的治疗，就又转到北京小汤山疗养，从此他就走上了这种路，就失去了工作。身体就一下就彻底垮了。

　　【宋云亮照片

　　1977年，胡玉华四十七岁的时候，宋云亮因病逝世。在胡玉华和宋云亮共同生活的三十多年里，他们生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宋云亮逝世的时候，最小的孩子还不满十岁。在宋云亮不再的岁月中，胡玉华要照顾自己已经七十多岁的老母亲。还要抚养三个孩子。

　　【胡玉华访谈

　　(胡同期)虽然他不在人间了，我总觉得他总在惦记这个家呢，我就为了能够使他安心，我就带着孩子我从来没有感到苦。

　　【胡玉华和孩子们

　　现在，胡玉华的三个孩子都已经各自有了自己的家庭，她也已经有了三个可爱的孙子。【胡玉华访谈

　　(胡同期)我总觉得我对他，我和孩子们勇敢地这样生活，一个是他能够，对他是一个安慰，再一个对我来讲一个回报，感情上的回报。

　　【胡玉华看照片 看信

　　宋云亮去世以后，很多人都劝胡玉华可以再组织新的家庭，但她从来不肯胡玉华老人现在喜欢守着她的信，那里有她想要的一切。

　　【胡玉华访谈

　　(胡同期)经常把他的信翻一翻，翻一翻又觉得回到了那个年代，用这些情感作为一种生活的勇气，反正没有经历过这种生活的人，他永远不会体会得很深，他的情感生活可以说是伴随我的一生吧，到现在来讲。

　　画面：MTV(现在生活画面、信件、两人照片)

　　相关专题：央视《东方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