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顺儿媳杀死前公公案续：属于激情犯罪

北京市天沐律师事务所律师岳翠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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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受关注的“孝顺儿媳杀死前公公”案日前在市一中院审结，儿媳郁殊被法院以故意杀人罪轻判有期徒刑8年。法院依法减轻处罚的背后，有北京市天沐律师事务所律师岳翠珠恰当辩护的努力。已经63岁的岳翠珠是原国内贸易部的退休干部，她在今年已经向十余人提供了法律援助，其中3人经她辩护被减轻处罚，而每一起法律援助案件的收入仅500元。今天记者采访了岳翠珠，听她讲述了为3起命案当事人辩护的过程。

　　1 从轻发落三命案男友杀人女友扔刀？

　　今年5月，岳翠珠为一名涉嫌毁灭证据的姑娘提供法律援助。姑娘姓张，案发前和男友

　　但是，岳翠珠调查后发现，指控张某涉嫌犯罪多为主观推断，缺乏证据佐证。张某男友杀人后跑回居住地，对张某说:“我今天出事了。”“出什么事了啊？”“唉，你别管了。”第二天，张某出去扔垃圾时，男友让她把刀也扔了，于是张某把刀和垃圾一起扔了。了解到事情的前因后果，岳翠珠就向办案机关写了法律意见书，建议尽快改变对张某的羁押措施。

　　在岳翠珠介入时，张某已经被关押了半年。“我认为她的罪行不重，因为她并不确切知道男友杀了人，更不知道那把刀就是凶器，我们不能主观推断她听男友说出事了，就知道男友是用那把刀杀了人，也不能要求每个人在扔东西时都想得那么多。”于是，岳翠珠在法律意见书中建议检方尽快改变对张某的羁押措施，将其取保候审，或者不予起诉。检方讨论后，采纳了岳翠珠的意见，同意对张某免予起诉。

　　2 女孩色诱致人摔死？

　　张某的案子处理完后不久，岳翠珠又成功地使法院对一名未成年少女免予刑罚。

　　这名少女姓李，案发时只有17岁。李某以嫖娼为名把他人骗到居住地，然后由两名男子实施抢劫。其中一名被害人撒腿就跑，两个男子在后边追，被害人在跑上一幢居民楼时，从楼道的窗户中不慎跌落摔死。检方以抢劫致死为由将李某等3人起诉至法院。岳翠珠为李某提供了法律援助，她认为，李某在此案中所起的作用仅是以嫖娼为名引诱被害人，与导致被害人死亡的直接后果并无关系。此外，由于李某是未成年人，在案发后有重大立功表现，向警察提供线索，使那两名案犯被警方抓获。因此，岳翠珠为李某进行了罪轻辩护，最终法院对李某免予刑罚。

　　3 儿媳杀公公出于仇恨？

　　在给“孝顺儿媳”郁殊提供法律援助时，岳翠珠还到看守所会见了郁殊，并和她推心置腹的长谈。岳翠珠是郁殊在检察官以外见到的第一个外人，当时郁殊人特别憔悴，头发凌乱，老是说:“我是信佛的，我罪有应得，我应该死。”岳翠珠对郁殊说:“你处于忏悔中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你不能用结束生命来表达你的悔意。你现在寻死也不会得到大家的谅解，你有机会应该以实际行动来向大家表达你的悔意。”岳翠珠还找郁殊的前夫、亲属了解情况，并到法院阅卷。根据案件事实，郁殊是杀了人，但不是出于仇恨，也不是出于报复，对社会更没有危害性。她本身有病，在癔症发作时就会有病态表现，而且在案发时被害人长时间辱骂她，她才一时冲动，属于激情犯罪。最终，岳翠珠的成功辩护和检察官取得一致，郁殊仅被判刑8年。

　　追梦

　　半百拿下律师本

　　记者是在休庭时采访的岳翠珠，她随身带着个包，包里装着一堆案卷材料和一个盒饭。“下午另一个案子也在这儿开庭，中午将就着吃点盒饭算了。”这位为“圆梦”而当律师的花甲老太，日子过得挺节俭。

　　“我今年63岁，你猜我是哪年考律师的？”岳翠珠微笑着问记者。她说，1992年她通过了国家律师资格考试，那年通过率只有7%。考律师时，她还在原国内贸易部工作，1998年从内贸部退休前，她是内贸部的一个处级干部。

　　“我参加考试的时候所有人都反对，家人还问‘对你有什么好处，又不晋级又不长工资’。”岳翠珠说，她这么做就是为了圆一个梦。1960年她上大学时，就喜欢法律和新闻，但当时没学成这两个专业，而是学了数学。“我一直对法律情有独钟，为了圆梦，就想考律师。单位没一个人知道我要考，我全是用晚上的时间看书，硬是把两大摞书给‘啃’下来了。”

　　记者调查法援律师倒贴办案费

　　自打退休后干起专职律师，岳翠珠每年都要做几起法律援助。今年市律协组织“北京市法律援助志愿律师团”，从1万多名律师中挑选了100多个，岳翠珠是其中一员。到目前为止，她已经接了十五六件法律援助案，“占了我80%以上的时间和精力，钱没赚到一分，还要搭进去不少钱。”

　　岳翠珠掰着手指头给记者算了笔账:“每起法律援助要经过9个步骤，一个案子的完全工作时间要9个工作日，法援中心只给500元钱，别说办案经费，连交通费都不够。有人说律师做法律援助积极性不高，这是现实问题。法律援助不能把主要成本都摊到律师身上。律师并非国家工作人员，虽然作为法律工作者应该尽义务，但律师也有生计需求。我不能接个案子只去开下庭表达一下意见就完事，我必须对当事人负责，必须去会见当事人，去阅卷。我有退休金还好点，别的律师怎么办？”

　　这位尽责的律师所言非虚，法律界早已呼吁加大对法律援助的经费投入。学者们认为，如果法律援助机构缺乏经费，就难以充分开展刑事法律援助工作。具体办案的律师也不例外。本报记者杨昌平/文通讯员常鸣/摄J1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