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话老情歌 想起来别有一番滋味

　　月光光，照池塘。骑竹马，过洪塘。

　　洪塘水深不得过，娘子撑船来接郎。

　　问郎长，问郎短，问郎何时返。

　　——《月光光》

　　这首情歌谣是唐代一位叫做常兖的观察使（观察使相当于现在的省长）写的。“洪塘”就是今天的建新镇金山开发区一带。当时闽文化还不是很发达，土著仍然占据大多数，无论是知识还是生产力水平都处于一个很落后的状态。

　　常兖非常聪明，他知道要改变落后的状态首先要提高当地人民的文化水平，于是他想了一个让大家都很容易接受的方法学习识字：写情歌谣，通俗易懂又富有趣味性。有学问的他一口气写了200多首歌谣，不过流传至今只剩下这首情歌谣。

　　很多人问为什么只有这一首流传下来呢？爱情的话题是永恒的主题，引发大家的想象和联想，容易口口相传，流传下来。就像下面我要提到另一首情歌谣——

　　跟哥相约月光来，我哥为啥还没来。

　　可是妹处月出早，还是哥处月出晚。

　　不管月早与月晚，只怕我哥不肯来。

　　当年我哥未娶嫂，三十没月哥也来。

　　——《跟哥相约月光来》

　　这首情歌谣很有意思，不难看出老福州的情妹妹和情哥哥们还是挺开放的，对自己感情的表达一点也不含蓄。哥哥和妹妹本来有过一段情缘，却因某种原因无法长相守，如今哥已婚，而妹却念念不忘当日旧情，希望能再见上一面，整首诗把妹妹心中的炽烈情感完整地表达了出来。

　　大家如果感兴趣的话，还可以对哥哥、妹妹做下心理分析，这约会，哥哥到底是该去还是不该去呢？

　　这首情歌谣的来历也很浪漫，和原籍福建长乐的著名作家、文学史家郑振铎有着密切的关系。

　　在郑振铎《通俗文学史》中有提到：1921年，他与他的岳父高梦旦同游杭州，说到投契处，表示要共同回忆整理出福州的歌谣来，其中就有这一首。当时两人还商量着把福州话的歌谣翻译成普通话来唱，结果唱出来就觉得少了种韵味。下面这首就是很好的例证——

　　一粒橄榄扔过溪，对面依妹是我妻。

　　京鼓花轿都便了，是哥没钱一直挨。

　　——《一粒橄榄扔过溪》

　　这首是从福州话直译过来的，可能有点生僻。我来解释一下，“便了”就是“都准备好了”的意思，“一直挨”即“一直拖着”。意思就是这两人已经订婚了，但是男的还没钱娶女的过门，婚事就一直拖着。会福州话的朋友可以念一念，就能体会到押韵的感觉。福州话真的很有意思的，它也可以自成系统，作诗作歌。

　　其实这首歌谣还记录了福州的一种传统婚俗——“抢亲”。亲怎能抢呢？这不是太野蛮了吗？可抢亲现象在清末民初时的福州还存在。想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吗？且听方老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