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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离3年,决定重回学校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9月02日14:16 新民晚报

  

逃离3年,决定重回学校
昨天是彬彬(化名)15岁生日,本该是他高中生活的开始,但他已经3年没有上学了。在过去的3年里,他独自跑到石家庄生活,还花5个月写下约15万字回顾过去。这一连串离奇经历,开始于彬彬曾犯下的一个错误——一次偷窃。

  贪玩不敢回家

  瘦弱的彬彬回答记者的提问时,会从嘴里蹦出一两句话,带点河北味的。“今天我看到别人去上学,很羡慕,我想快点回学校,不过坚决不回原来那所。”彬彬斩钉截铁地说。

  2003年5月,彬彬就读于某校预备班。一个周五,他放学后在外玩耍直到天黑。一想到回家会遭到严厉母亲的训斥,他不敢回去,在外游荡了一天一夜。周六晚,彬彬决定在学校教室里将就一夜。他从栅栏攀爬进校园,找到一间没有关门的教室。半夜里,彬彬被饿醒了。他发现学校小卖部的窗户没有关好,便冒险翻窗爬入,拿了一些吃的。周日晚上,他又如法炮制。

  偷窃行为败露

  在外面呆的时间越长,彬彬越不敢回家。星期一晚上,当他再想去小卖部时,发现门窗紧锁,货架上空空如也,学校已经发现了失窃。饥饿难耐的他翻窗进入教师办公室找吃的,意外地在一只未上锁的抽屉里发现了一部手机、一部游戏机和一只装有厚厚一叠钱的信封。

  手机可以看时间,游戏机可以玩,钱可以拿来买吃的,彬彬用颤抖的双手拿走了这些并逃离学校。惊魂未定的他拦下一辆出租车满城乱逛,最后来到莘庄地铁站附近一家便利店。店员见他半夜三更独自外出,说话颠三倒四,便报了警。于是,彬彬被带到了派出所,警察叫来他的母亲和老师。经核定,彬彬偷窃现金1000多元,加上手机、游戏机,总价约4500元。

  同学叫我小偷

  回到学校后,彬彬写了一份检讨。第二天,校长当着同学的面,将彬彬的行为公之于众。面对同学们投射过来的鄙夷的目光,他难受极了,哭了一整夜。

  那天之后,彬彬觉得老师和同学对他的态度完全变了。“原来很喜欢我的老师都不理我了;好朋友不再跟我说话;同学们叫我小偷、小流氓、小白痴……”

  学校如“地狱”一般,彬彬期望在家寻求安慰。但相依为命的母亲也变得“陌生”了。“除了一些一定要讲的话,妈妈什么都不说。我知道,我让她伤心了。”而且,母亲认为“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爬起来”,不同意他转学。

  彬彬的父母10年前就离婚了,在母亲的眼中,儿子就是全部。陈女士管教严格,时常出手打儿子。找不到任何安慰的彬彬成了一个“心灵孤儿”,他想到了离开。

  离家赴石家庄

  有一天,彬彬在电视里看到“河北省石家庄青少年保护中心”的介绍。2003年9月1日,这个12岁的小男孩并没有去上学,而是怀揣压岁钱,登上了去石家庄的火车。临走前他给母亲留了封信:“妈妈我爱你,我实在舍不得离开你,但没办法……”

  “家”“兄弟”“天堂”……彬彬用这些词来描绘远在异乡的少保中心。在这个专门救助流浪未成年人的学校里,彬彬可以忘记过去,从头开始。在少保中心老师的眼里,彬彬心地善良、懂事。一年后回上海,他还常写信去。

  彬彬离开后,母亲骑着自行车到处寻找。突然有一天,仿佛心灵感应,陈女士想起曾和儿子一起看过介绍石家庄少保中心的节目,立即赶赴石家庄。

  希望早日回校

  2003年11月,母子久别重逢。母亲陪着儿子在那里呆了一年多。最终,两人离开石家庄,回到上海。

  回家后的彬彬依旧排斥学校,不愿回去上课,只能呆在家里看以前的教科书。除此之外,喜欢语文的他开始写作,将过往能记住的经历统统写出来。彬彬用了5个月的时间,写了约15万字。

  昨天又是一个开学日,据了解,彬彬原来的学校一直试图挽回他,仍愿意接受他回校。昨天,懂事的彬彬许了个生日愿望:长大了当CEO。所以,他最终决定回学校上课去。陈女士也有个愿望:希望儿子写的东西能够出版。

  记者手记

  彬彬说话的口气像个小大人,这和他过去3年的经历有很大关系。彬彬最终愿意回到学校像正常学生那样上课,让我既庆幸又感慨。庆幸的是,彬彬不用再逃跑了;感慨的是,学校本该是孩子们学知识、学做人的地方,为何竟会变成12岁少年的“梦魇”?学校在对待“失足”孩子时,是否能更耐心、宽容一些?

  本报记者徐轶汝

  (今晚8时30分上视新闻综合频道播出的《真情实录》同样讲述彬彬的故事)

  彬彬在日记中写着“无地自容”“像一只老鼠”孙中钦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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