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上来了“流浪歌手”

　　早就听说，一群自称“流浪歌手”的人，在上海各条公交线路上“卖唱”，日前，笔者登上一辆71路空调车，就巧遇两位正在表演的“歌手”。

　　掌声

　　中午12时左右，笔者在陕西路站上了71路公交车，突然有人说:“今天的音响效果特

别好。”仔细一看，中门栏杆旁靠着两位“吉他”青年。

　　一位穿灰上衣的在唱歌，另一位穿白短袖的也没闲着，“流浪歌手不是在乞讨，是为了生活在拼搏，多一分理解，少一点误会，希望大家理解支持。”白短袖一边走，一边伸手要钱，1元、5元，兜了一圈，手里攥了一小叠钞票，估计有三四十元。

　　为了表示“感谢”，两人唱了一曲《大海》，伴随着悠扬的旋律响起，车厢内变得非常安静，一曲终了，响起了一片掌声，一位女士轻声说道：“唱得还蛮好，就是要‘讨’钞票。”

　　紧张

　　车子到了江苏路，笔者跟随两人一起下了车，对出现的“陌生人”，“白短袖”有些警惕，开口就说：“你想干什么？我们一不偷、二不抢。光明正大地靠本事吃饭。”

　　“我们不是乞讨，这就是流浪歌手的生活。你知道吗？国内有很多艺术家在国外卖艺。”“白短袖”的紧张，写在了脸上，而“灰上衣”沉默不语。

　　“流浪歌手”的“吃饭家伙”很简单，头戴耳麦，左肩挎个吉他，右肩挎个扩音器。两人把钱塞进裤兜，留了4元硬币，一人2元，准备跳上下一辆车。

　　“能上就上。”“白短袖”说道，“不能上就算，省得和他们（公交司机）吵起来，不开心。”一辆57路进站，那辆空调车只坐了八成的乘客。戴着墨镜的公交司机，对着两人行头，上下打量，看了又看，最终没有说话，让他们上了车。

　　白眼

　　从江苏路到上海动物园，两人照例“三部曲”。第一曲开场白，第二曲“讨生活”，第三曲表感谢，唱的曲目分别是《一万个理由》《青藏高原》和《一生有你》。

　　很多乘客觉得新鲜，“地铁上碰到过，公交车上倒是第一次。”洪先生说道，“听听，路上放松放松也蛮好。”“白短袖”伸手时，也遭遇了白眼，乘客小高就很反感：“我以前也碰到过，要到了钱他们就下车，接着再换一辆，‘赚头’不要太好，我反正给了第一次，不会第二次了。”另一位乘客方先生表示：“听是蛮好听的，但是公交车上‘卖唱’，不太合适吧，有损上海城市形象。”

　　下车时，笔者又留意了一下，9站路收获30多元。

　　辩解

　　早两年，武汉、广州等地的公交车上，“流浪歌手”盛行，甚至出现了殴打司机、乘客的事情，因此，当地客管处进行了整顿。“这是误解，那些人是害群之马，不配做流浪歌手。”“白短袖”和“灰上衣”很激动：“我们不会强迫乘客，喜欢我们的音乐，就支持一下，不让上车，我们就不上。”

　　“白短袖”斜着脖子说道：“你知道吗？有一次看到小偷，鬼鬼祟祟，想偷一位乘客的包，我们就停了下来，用麦克风提醒大家，‘小心钱物’，那个小偷就不敢动了。”

　　叫苦

　　下车后，“灰上衣”拿出润喉片含在了嘴里，“嗓子疼，我们准备回家了。”跟了他们一路，“白短袖”有些放松了警惕，叹起苦经：“嗓子吃不消，一天也就唱两小时，赶五六趟车。”

　　“早晚高峰时段人多，我们不会上车。”“白短袖”说：“一般中午和下午，人少一点，我们还能上车唱一会。”两趟车跟下来，笔者估计，他们的收入一天在200元左右。平时，也有朋友找他们去酒吧唱歌，“还是公交车上唱歌实惠。”

　　身份

　　流浪歌手到底是什么身份？71路车队的陆先生表示，客管处还没有针对“流浪歌手”的明文规定。

　　陆先生说：“我们开会和司机说过，不允许流浪歌手上车。他们不是乞讨者，但这种行为属于不文明现象。”陆先生又说，要阻止他们上车，存在不少难度，“投币上车，他就是乘客，我们没理由拒绝。”

　　公交车上的流浪歌手，注定将在尴尬中求生存。通讯员金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