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民看病遇到"窝心事" 万元箍牙操刀竟是进修生

　　【龙虎网报道】市民张小姐到南京某大医院牙科矫正牙齿，一位牙齿正畸专家为她制定全套治疗方案。但实际操作中，张小姐却意外发现为她“箍牙”的并不是那位专家而是一名进修医生。一个月后，张小姐到医院复诊，花了10元钱挂了专家号，接待她的依然是进修医生。张小姐觉得很不放心，到大医院花上万元“箍牙”，就是想保证质量，现在却是进修医生来操刀，那和到小医院看有什么区别？

　　专家忙“赶场”学生代看病

　　接到张小姐“投诉”后，记者昨日与医院取得联系。该院一名负责人向记者坦言，专家请学生代劳，基本的检查由进修医生完成的情况确实存在。就如张小姐就诊的口腔正畸科，总共就4名专家，而每位专家都带一定数量的研究生和进修生，专家们除医院业务工作外还要忙于学术、科研等等，有时实在分身乏术。但有一点，在患者初次就诊时，专家应该事先向患者说明。这位负责人指出，为了保证整个治疗流程的质量控制，患者治疗的方案是由主治医生制定的，而每一环节都由主治医生总体把握。且医院要求，每一位进修医生都要有5年以上的临床经验，一般的例行检查对他们而言是能够胜任的。记者通过其他渠道了解到，该院正畸科4名专家共带了20余名进修生。对此，院方表示很无奈，因为他们承担的教学任务很重，且目前正畸科也是比较热门的学科，很多地方的正畸科医生都汇集到该院学习，“外面想进的人太多了，目前的进修生，医院都是经过挑选的。”记者了解到，专家忙“赶场”而让学生替其出诊的现象比较普遍。南京某三甲医院心外科的一位专家向记者诉苦，每到周五，请他外出会诊的“专车”就早早等候在医院。他往往手头工作一结束，白大褂一丢就要赶车。最远一次，驱车十几个小时赶到洛阳一家医院会诊。因此，他经常请自己的学生处理一些简单工作。

　　谁是进修生让人分不清

　　记者随后分头采访中发现，南京大医院进修医生上门诊或给病人动手术的现象十分普遍，有些科室甚至进修医生多过本院医生。南京某大医院骨科一共20几名医生，进修医生竟有13名。在骨科门诊，记者粗略数了一下，进修医生与本院医生人数“对半开”。除专家门诊外，在普通门诊，进修医生和本院医生一样给病人看病。唯一不同的是，进修医生给患者开处方时，需坐在对面的本院医生盖个章。而在南京另一家三甲医院针灸科，记者亲眼见到十几名进修医生围着一个病人扎针。带教的主任医师正在给十几名进修医生上课，传授理论知识后，鼓励学生动手实践。主任先扎一针示范后，随手递给了学生一根针。一针下去，病人不由自主地撇了撇嘴喊疼。一位尝试过针灸减肥的女士告诉记者：“冲着某三甲大医院名医的金字招牌，我花了上千元针灸减肥。一个疗程20多天，开始几天还是那位名医亲自动手，往后都由他的学生‘代劳’，这位学生每次扎针时手法很重，疼得我龇牙咧嘴，最后只得放弃，上千元费用打了水漂。”记者在南京一些大医院牙科了解到，拔牙、洗牙等项目均由进修医生完成，而专家只负责诊断。患者对此表示很不理解。

　　记者了解到，来大医院求医的患者往往无法区分哪些是本院的医生，哪些是进修医生。因为进修医生所穿的白大褂、胸前挂的牌子都与本院医生极其相似。在医生的提醒下，记者才发现，这家大医生进修医生所穿的白大褂是“老式”的，比本院医生略长，而姓名标牌上没有职称。而这一切细微的不同，一般患者是注意不到的。所以，当得知刚才给自己开药的是赣榆县来南京进修的医生时，一位从连云港专门来南京求诊的患者十分惊讶。

　　没有进修生医院难运转

　　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三级医院每年都会进来大量进修医生。一家三甲医院的院长坦言，他们门诊大部分工作由进修医生承担的，没有进修医生，很难运转。他告诉记者，医院每年会进近千名进修医生，分散在医院门诊与病房，学习之余承担重要工作。

　　南京某大医院相关负责人向记者坦言，大医院进修医生多主要有两方面原因。一是大医院本身承担一定教学及培训下级医院医生的任务。每年省内各地二级以上医院的大批医生会涌入南京大医院接受培训，进修期多为一年。理论知识学习完后，进修医生势必在门诊接触病人或操刀动手术。一位进修医生告诉记者，他是省内一家二级医院的妇产科医生，在本院只能接触到霉菌性阴道炎等简单妇科疾病，到大医院后却见到不少疑难杂症的真实病例，他很希望亲自尝试治疗病情较重的患者。其二，大医院非常需要进修医生加盟，缓解目前人力不足的现状。另外，进修医生不被纳入大医院编制中，进修期间报酬仍由原单位支付，而且政府还会按培训医师的名额给予大医院一定的补贴。这样一来，大医院做了笔“无本生意”，自然愿意进修医生多多益善。

　　多数进修生其实是“熟手”

　　与实习医生、见习医生相比，很多进修医生是从事临床工作多年的“熟手”。南京市第一医院心胸外科一位专家告诉记者，他的学生中不少在本单位已经晋升至主任级别，从事临床工作超过十年，这批进修医生本身能“独当一面”，到大医院后，立刻成为专家的助手。因此，专家放心让他们承担一定的工作。省人民医院的相关负责人表示，他们对进修医生的审核非常严格，进修医生要进该院先要经过挑选、审核、考试等等，前期审查就要半年。此外，该院每个月都要对进修医生进行一次考评，这些进修医生“结业”时也要通过考试。所以，来进修的所有医生在为自己“镀金”的同时，统统马虎不得。且进修医生没有开单独处方的权利，50元以下的小处方都要本院医生的审核签字。

　　南京市卫生局有关人士认为，大医院有为小医院培养人才的社会责任和义务，但进修医生接诊，要有严格的规章制度。在这方面，医院的管理需要不断完善。目前南京有大医院定下“进修医生不上门诊”的铁规，所有进修医生不管职称高低都得从住院医生做起。记者了解到，卫生部目前正在讨论制定“专科医生准入制”。该政策一旦出台，医院进修医生、实习医生等“编外人士”不能随便给病人看病。所有医生必须接受一定年限专科培训，如脑外科、胸心外科专科医生，要做开颅手术、心脏手术必须培训5年，所有培训合格才能有资格上手术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