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观音》深陷“剽窃门”

　　著名艺术家茅迪芳索赔百万 女儿马羚开博客力挺母亲

　　来源：《法制周报》——e法网

　　本报记者 罗雨菱 文

　　自从在2005年央视春晚一炮走红之后，舞蹈《千手观音》就因为编导权和署名权问题，不断引发争议和官司。

　　近日，年过七旬的著名舞蹈艺术家茅迪芳怒而开博客，声称自己才是《千手观音》的原创者，其女儿、影视演员马羚亦撰文力挺母亲：“妈妈就是要支持原创。多亏高鄂厚道，不然《红楼梦》作者中就没有曹雪芹的名字了！” 一连串的官司和非议，让人们对舞蹈界难以界定的版权保护问题感到迷惑。 9月28日，本报记者带着疑问采访了一些舞蹈界人士及律师。

　　真名实姓怒斥“剽窃者”

　　在2005年央视春晚上，21位聋哑演员将舞蹈《千手观音》演绎得美轮美奂。当晚马羚全家围坐在大厅里一同观看了《千手观音》。演出之前，全家人都清楚地知道，职业舞者刘露早在2000年就将茅迪芳编导、自己领舞的《吉祥天女》教给了残疾人艺术团。马羚说：“当时妈妈很高兴，一个劲地赞叹这些残疾姑娘太可爱了，将她的作品表现得太好了，她们的表现甚至比当年刘露那批职业舞者都要好……”

　　然而，接下来“事情就不那么美好”了，甘肃著名编导高金荣首先发难春晚舞蹈《千手观音》编导张继钢，告他剽窃。“妈妈这才知道张继钢对《千手观音》进行了版权注册”，马羚称高金荣编导的《千手观音》她们全家人都没看过，但“高阿姨是妈妈的故交”。

　　据马羚回忆，1973年左右，即将离开舞蹈界的高金荣曾多次在茅迪芳家留宿。“妈妈和高阿姨坐在我家床头，妈妈将她所搜集的云南舞蹈动作及韵律加入敦煌壁画和雕塑造型中，演变成舞蹈创作，这一切不知高阿姨现在是否还记得？”

　　在高金荣与张继钢打官司期间，眼里揉不进沙子的茅迪芳给刘露打了个电话。在一旁听电话的马羚震惊了：“刘露承认借鉴，却不承认剽窃！”“我不明白，刘露关于借鉴和剽窃的界限在哪里，她的‘借鉴’超量了，是全搬啊，无论造型、细节、长甲，静态过渡到动态的云南舞蹈动作等，而春晚《千手观音》同样是全搬妈妈的作品，如果这也叫‘借鉴’，那么这世上就没有‘剽窃’这个词。”

　　“我妈妈终于决定去讨个说法，老太太70多岁了，她能开博客，真的很不容易。” 马羚愤愤不平地表示，目前我国《著作权法》中并没有支持原创的说法，这不公平。

　　茅迪芳也在博客上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我要很平静地向世人说明：舞蹈界的某一部分人太不尊重老艺术工作者了，你完全可以踩着我的肩膀往上爬，但是你要承认你的前辈给你做了铺垫。”

　　老艺术家怒索百万赔偿

　　2006年9月22日，茅迪芳终于“不再沉默”。北京市海淀区人民法院受理了茅迪芳诉张继钢、中国残疾人艺术团侵犯其舞蹈作品著作权案。茅迪芳认为，文学艺术作品基于作品的形成而自然享有一切著作权，无须登记获得。请求法院判令二被告停止侵权、公开赔礼道歉，赔偿损失人民币100万元。

　　茅迪芳希望“以此警告这些剽窃者，偷窃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是要付出代价的。”她在博客中撰文称“我将把这100万元人民币全部捐献给残疾人艺术团，以补偿他们因此骗局而遭受的愚弄。”

　　雷同26处算“剽窃”吗

　　据记者了解，茅迪芳是著名舞蹈导演，上世纪50年代赴捷克斯洛伐克学习舞蹈，曾出任甘肃省舞蹈家协会副主席，后调入北京军区战友歌舞团，现已退休。马羚眼中的妈妈是很成功的舞蹈导演，“妈妈有很多很著名的作品，是电影《阿诗玛》和电视剧《西游记》的舞蹈导演，像大家熟知的舞蹈《青春圆舞曲》就是妈妈的作品，著名舞蹈家杨丽萍都跳过妈妈的作品，她的学生满天下。”

　　茅迪芳的博客开于本月初，她在文章中介绍，自己的《千手观音》最初名为《吉祥天女》，创作于1987年8月，为12人版，排演的时候，还被称作“千手千眼”、“千手观音”、“大佛”等。“1987年，刘露学习并领舞了茅迪芳的《千手观音》原版作品。2000年刘露将学来的《千手观音》教给了残疾人艺术团。“之后张继钢介入，彻底将妈妈的创作据为己有，并因此大受赞扬，而刘露居然诉讼张继钢，落得自己败诉，全然不去承认她的剽窃行为；张继纲在胜诉刘露后，高枕无忧，继续高谈他的‘真诚是艺术的太阳’。”马羚为妈妈抱不平。

　　茅迪芳认为，张继钢春晚版《千手观音》完全照搬了《吉祥天女》中的三点独创：首先，演员手上的长指甲是原壁画或雕塑中没有的；其次，演员手中绘画出一只眼睛是茅迪芳冥思苦想后的原创；最后，从静态的千手观音到动态的舞蹈中使用的连贯动作为中国西南舞蹈、印度舞蹈、霹雳舞的综合。马羚说：“妈妈在云南生活了15年，在兰州呆了8年，傣族就有一种长甲舞，她把这种舞蹈运用到了《千手观音》。”茅迪芳统计出两部作品相同的动作场面达26处，并在博客给出照片进行证明。

　　难以界定的舞蹈剽窃

　　2005年3月，春晚舞蹈《千手观音》留给观众的艺术感动还在继续，在甘肃编导高金荣与春晚舞蹈《千手观音》编导张继钢之间，一场版权风波已经引爆：高金荣起诉张继钢，准备讨回《千手观音》的演出权。

　　2005年7月，原北京战友歌舞团编导刘露向北京市海淀区人民法院提起诉讼，请求确认自己为《千手观音》的作者。近日，法院以证据不足为由，驳回了原告刘露提出的诉讼请求。

　　而此次茅迪芳表示自己才是《千手观音》的真正原创，如果她真的与张继钢打起官司，这将是争夺《千手观音》著作权的第三场官司。

　　一连串的官司和非议，让人们对《千手观音》著作权归属问题，以及舞蹈界的难以界定的版权保护问题感到迷惑。

　　2006年9月28日，本报记者带着这个问题采访了湖南三湘律师事务所的边均福律师。边均福认为，版权保护是一个急需解决的问题，舞蹈创作有很多借鉴的动作，很难对此进行定量控制，很难界定究竟借鉴多少算剽窃。“不像音乐界已经确定，只要看几个节拍吻合就可以判定为剽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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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景资料

　　张继钢喊冤

　　被告张继钢多次在媒体前宣称，舞蹈《千手观音》是其独立创作的作品，没有借鉴他人的作品，一切都是自己研究出来的。

　　2005年春节晚会捧红了舞蹈《千手观音》。2005年2月，中国残疾人艺术团向国家知识产权保护中心申请了《千手观音》12人版、21人版版权，著作权人为总政歌舞团团长张继钢。但2005年7月，原北京战友歌舞团编导刘露，向北京市海淀区法院提起诉讼，请求确认自己为《千手观音》的作者。前不久，法院以证据不足为由，驳回了原告刘露提出的诉讼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