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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药有毒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10月08日00:59 哈尔滨日报

  ★雷

  黄金周是旅游还是度假,长假到来之前,还真让人拿不定主意。在我的词典中“旅游”和“度假”,还是有较大差异的。“旅游”就是出门走马观花一番,“度假”无非是胡吃闷睡打发时光几日。总之,这两项活动在我这儿都不特别健康。经过内心思想斗争,我毅然决定选择一种看上去阳光些的方式———旅游。

  所谓的“长假旅游”其实是内忧外患的产物。“内忧”来自对假期太高的期许,多少被束缚着的心灵等待这几天无限放飞。为旅游而旅游,为给假期、给自己一个交待而出门上路的人跟生产线上的易拉罐似的排成了行。外患始于“长假旅游”正成为一种标准。黄金周搞了几年,也诞生出形形色色的“假日经济”。旅游当然是“假日经济”的旗手,也成了大众衡量生活质量的一把标尺。长假在家待七天,哪里也没去玩耍,怎么说得出口呀?一向紧紧跟风兼小小虚荣的我,在决定旅游前,略有几分得意。

  作为一个不“虔诚”的行者,我在旅途中很快遭到了“报应”。在遥远的甘肃省敦煌市中心内一繁华夜市中,我全然不知可恶的病毒已经秘密潜入体内,仍流连忘返于羊肉串与冰啤酒之间。这久经考验、一向自信的胃,纵情接受着西域佳肴们的热情款待。午夜时分,胃先倒下了。一轮轮的下泻在上吐的协同下,向马桶猛烈进攻,发出最撕心裂肺的警告。第二天一早,我便马上向同行的旅伴发出求救信号。大家快速制定了多种解决方案,供我选择。最终,为了速战速决,在前进的道路上不给同志们拖后腿。我选择了,号称史上腹泻最强解药的黄连素+氟派酸,试图通过这剂中西合璧的猛药,让我在征途中重现活力。

  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随着药量的不断加大,我的人却不断枯萎下去了。在鸣沙山顶、在月牙泉旁,我步履蹒跚;在莫高窟旁,我倒在长椅上万念俱灰;在天山脚下,我只寻高大的杉树能给一小片阴凉来躲避烈日。我不得不放弃吐鲁番,不得不远离钟爱的羊肉串和葡萄干。在西域最负盛名的所有景点中,只记得了洗手间的位置。在历史悠久的文化古迹中,我腹内翻滚跌宕,内心只有一个愿望,回到一间有固定洗手间和床的房间去。在乌鲁木齐市,当维族女护士的针头扎向我的血管时,我想这一切该结束了吧。可是没想到,每次吃过那剂猛药后,我仍把自己投向洗手间的方向。直到有一天,我坐在马桶上认真研讨“氟派酸”的使用说明书,看上面赫然写着“不良反应:上吐下泻,并伴有呕吐感”,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给自己服下了“毒药”。

  当健康回归时,我的肉身也已回哈,可心还在西域有所不甘。实在不能原谅自己的无知和盲动,毁掉了本该美满的旅程。早就听说过,国人乱服抗生素是出了名的。这回我以实际行动证明这种说法,可惜这时间地点都太残忍了。那张药物使用说明书,简直就成了这次旅行的追悼词,我想把它撕烂。不过,我决定收藏乌鲁木齐市中医院的病历本,这是本次旅行最值得纪念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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