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旬老贼半世以偷为生

　　本报记者 王晓晨

　　近日，哈尔滨铁路运输法院以盗窃罪判处80岁老贼程某管制两年，并处罚金4000元。已过耄耋之年的程某，其偷盗经历甚至可以追溯到半个世纪前。用他自己的话说，这辈子就靠偷过日子了。

　　八十岁老翁因偷几度被抓

　　1日，当记者见到80岁高龄的程某颤巍巍地走进法庭时，实在是惊讶不已，真不敢相信这么一个老态龙钟、满脸皱纹、头发胡须散乱的老人竟是个小偷，而且还是个偷盗了半个多世纪的惯偷。哈尔滨铁路运输法院的法官韩冰对记者介绍说，程某出生于1927年12月4日，是我省海伦市人，文盲无业，以前住在绥化市北林区一家养老院里。80岁高龄的犯罪人员程某，也是他们接触到的年龄最大的犯罪人员。

　　据办案的韩法官介绍，仅从有记录的犯罪经历看，从2003年至今，程某就连续3次因涉嫌盗窃罪被判刑，程某也成了他们法院的常客。2003年7月程某因犯盗窃罪被哈尔滨铁路运输法院判处有期徒刑六个月，随后于2003年11月刑满释放。2005年9月因涉嫌犯盗窃罪被决定监视居住。然而程某在被监视居住期间，仍未停止盗窃。2005年9月至12月，程某在绥化、海伦车站售票厅等地，乘买票人多之机，先后盗窃7次。在7次盗窃中，程某盗窃总价值人民币2049元。

　　因程某年岁较大，公安和检察机关对他提起诉讼过程中，采取监视居住措施，但程某竟于3月9日在监视居住期间去向不明，使法院无法继续审理。直到最近将程找到归案后，才开庭审理。

　　半个世纪前就开偷

　　虽然案卷上，程某有据可查的盗窃经历是从2003年以后开始的，但提到自己的盗窃行为，程某毫不掩饰自己多年的小偷小摸行为，甚至声称他第一次偷东西至少是在50年以前，但具体在哪一年，他也忘了。

　　在海伦和绥化，提起惯盗里资历最老的人，谁也比不过程某，现在“一线”的一些小偷只能算是他的儿孙辈的人了。据说他的徒弟徒孙都有一大群了，但上了年纪后，所有人都离他而去，害得他囊中羞涩时不得不亲自操刀。

　　据程某交代，他家住在海伦乡下，父亲早亡，是母亲和哥哥把他拉扯长大。提起自己的哥哥，程某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他说哥哥曾当过兵，为人勤劳，特别痛恨自己平日里游手好闲、好吃懒做的样子。上世纪五十年代初，他就是因为在家乡偷邻居的包米挨哥哥打才跑出来的。2005年，有一次他在海伦市火车站伺机作案时，曾碰到过同村的老邻居，那人把他给认出来了。人家告诉他，他大哥去世了，嫂子还在，两个侄子生活条件都不错。临别时，同村人还给他留了侄子的电话，但程某不好意思给侄子打电话。“我从家里跑出来时，嫂子刚过门，那两个小子还没生出来呢，我这个叔叔又偷又摸的，咋好意思见小辈呀。再说，我这个人在外面这么多年悠闲惯了，也受不了拘束。”程某有些自嘲地说道。

　　程某还记得，第一次出门在外偷是因为饿得不行了，他就偷了卖包子的一个包子吃，以后手头紧缺钱了，程某就在街上转悠，用他的话说“搞点钱花”。后来竟成了惯偷。

　　手脚不干净被养老院赶出来

　　程某这么大岁数的人，本该是颐养天年的年龄，难道他就没想到进养老院吗？在采访过程中，办案的法官告诉记者，在2003年程某服刑期满后，有关部门考虑到他年世已高、无儿无女，曾帮他联系了绥化市一家养老院。可程某在那待了几个月，就因为手脚不干净，被扫地出门。

　　绥化市北林区那家养老院的负责人徐女士告诉记者，老程头就是手脚不干净，其他方面还算可以。他是个热心肠，一起在养老院住的老头谁要是有个病有个灾的，老程头一定跑在最前头。老程头跟周围的人处得还算可以。可这老头偷了一辈子了，到哪儿都想顺手牵羊。有时候没钱花了，同住一个屋老年人的毛巾、香皂，甚至是新的内衣内裤，程某都会偷出来，然后到附近小卖部换成零钱，再去消费。

　　久而久之，大家对程某都产生了警惕，不愿和他接触，而且对养老院收留这样的人意见也很大，养老院不得不考虑把他赶出去。

　　贼高一尺法高一丈

　　被养老院赶出来后，在绥化市无亲无故的程某相中了在火车站偷。谈到为什么看中了火车站，程某自有一套理论：“我年纪大，老在一个地方偷容易引起人们的注意。而火车站客流量大、来往的人多，大家不会太注意我，再说大家出门在外，都能带点儿钱，我容易偷着东西。而到了晚上，火车站候车室的座位也能让我有个躺的地方。”

　　当被问到哪些人比较容易让他“惦记”时，程某说，一种是带的东西特别多的人，大包小裹的，看管不过来，比较容易下手。另一种比较疲惫的人，有些人出门在外旅途疲劳，等车时就在凳子上、台阶上或者是水泥地上打磕睡，而他们的东西看管得不严。这时容易得手。

　　说起程某偷东西，办案法官觉得他还是很狡猾的。他们介绍说，程某每次偷盗的东西不多，比如：手机、车票、现金等易偷的小东西。而且只要偷到够一天吃饭，甚至只是偷了一两块钱，程某当天也会收手。此外，他还会变劣势为优势，他年龄大，腿脚不灵便，他就故意装出走路不稳，东摇西晃的样子伺机作案。办案法官还饶有兴趣地讲起了他最后一次作案的情景：2006年1月因为快过年了，绥化市火车站城际售票窗口前有不少旅客在等候买票，程某就在人群中挤来挤去，这一切引起了车站派出所便衣民警的注意。程某盯上了一名中年男子挤了上去，并利用胳膊上的衣服作掩护，动作娴熟地将一部手机从中年男子口袋中掏了出来，随即开溜。民警立即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将其抓了个人赃俱获。

　　谈到程某多次作案未被抓时，法官告诉记者，当偷东西被发现时，程某大都会主动将东西归还受害人，受害人看他年龄一大把了，大多说他几句就算了事，极少有人报案。而且每次程某盗窃的数额很小，我国刑法规定，只有盗窃数额达到1000元以上的才能判刑，当数额达不到，加之其年龄过大，只能对程某进行口头教育，这也使程某的盗窃行为变得越来越猖狂。

　　此外，程某还有一定的反侦查能力，在一个地方偷久了怕出现问题，程某就流窜到另一个地方，看风声不太紧了，就再返回原地。因程某年岁较大，公安和检察机关在对他提起诉讼过程中，采取监视居住措施，可这期间，闲散惯了的程某为了逃避法律的制裁竟跑到外地去了，过了大半年又返回原居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