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岁男孩流浪卖艺 自称到任何救助站都能逃出

　　11月22日，本报《小女孩当街不停翻跟头》一文，引起众多市民关注。一些市民纷纷来电表示，非常同情这几个孩子的境遇，希望能将他们送回亲人身边。11月24日，大连市救助站的工作人员将其中两名孩子救助到大连市流浪儿童救助保护中心。

　　现场目击

　　救助两名卖艺儿童

　　11月24日9时30分，记者随市救助站求助接待科的工作人员在大连西安路一带寻找这些卖艺的孩子，但并没有发现报道中两个孩子。据求助接待科张军科长介绍，这些孩子非常敏感，工作人员之前也多次尝试进行救助，但他们老远一看到救助车就跑了。

　　在青泥洼桥某银行门前，工作人员发现两个孩子正在卖艺，也是一男一女：男孩大概十二三岁，手里拿着3根木棍在空中抛来抛去。女孩六七岁，用嘴咬着一个三脚架，做后弯腰动作。救助人员随后扮成路人，将他们带回救助站。

　　卖艺儿童

　　进救助站不止两次

　　刚上车时，两个小孩还哭叫了几声，但很快就安静下来，坐在车上一句话也不说。当问他们跟谁一起来的时，女孩只是用眼睛看着男孩。小男孩沉默了半天回答说，叔叔。在工作人员的询问下，男孩称自己叫程记，今年13岁，女孩是他的堂妹，叫程倩倩(音)，今年7岁。他们是跟倩倩的爸爸来大连的。

　　到救助站后，程记还牢牢抓着自己卖艺的工具——3根木棍，嘴里一直不停地嘀咕：“别丢了，别丢了。”在工作人员再三保证下，他终于同意将木棍和其他工具暂时寄放在救助站里。

　　坐在救助站的凳子上，倩倩显得很紧张，而程记则表现得比较轻松：“大连太冷了！冻死我了。”他边说边四处张望。

　　“这是哪里？”张科长问。

　　“大连救助站嘛！”程记回答。

　　“去过很多(救助站)吗？”

　　“我去过很多城市。”程记冷静地说，“到哪里(救助站)最后都得让我们出去。”

　　工作人员给了他们两个

　　原来，两个孩子老家在河南某县农村。程记从10岁时就随大人外出卖艺。这次是跟叔叔，也就是倩倩的爸爸一起来大连的，同行的还有另外两个孩子，也是他们的亲戚。程记说，来大连前，他们在长春待过一段时间。

　　认出记者

　　担心曝光躲避采访

　　“今天叔叔的三轮车坏了，他在火车站附近修车。”程记说，他不清楚他们白天卖艺的时候叔叔在做什么。

　　“那另外两个孩子呢？”记者问。

　　这时，程记突然发觉到什么，他盯着记者的照相机看了半天，刚才还挂着笑容的小脸突然暗下来，他低下了头。记者追问时，他很不高兴地回了一句：“前天你们不是已经报道了吗？”

　　“不喜欢照片被登在报纸上吗？”

　　程记摇摇头，“那不就是被曝光了吗？”

　　当救助站工作人员替他们备案拍照时，程记一脸无奈：“唉，又来了。”

　　程记和倩倩随后被送到市救助站的流浪儿童救助保护中心。

　　再次探访

　　让记者帮她画小人

　　当天下午2时许，在儿童救助中心记者再次见到这对兄妹。此时，倩倩已经洗完澡坐在小板凳上，程记则正被救助站的老师“逼”着去洗澡。看到记者，他马上对倩倩说：“记住，她问你什么也不许回答。”然后，才一步三回头地跟着其他孩子到楼下洗澡去了。救助中心的一个小男孩偷偷对记者说：“姐姐，他们可真埋汰。咱们来的时候谁也没像他俩那么脏。”

　　开始，倩倩躲着记者。但当她跑了一圈，连

　　当看见记者特意给她买的棒棒糖后，倩倩变得很开心，把糖含在嘴里不停地舔，“我喜欢吃糖。”

　　记者随后帮倩倩把头发梳起来，“倩倩想不想家？”

　　“不想。”她一边舔着糖一边摇头。“我过年的时候就回去了。”

　　“家里谁对你最好？”

　　“妈妈对我好……(爸爸)中午不给送饭，我们有时候就吃两顿饭。”倩倩想了想，“在家里做饭时，我会帮忙烧火。”

　　不一会儿，程记的头发还在滴着水，就急急忙忙跑回来。看见倩倩和记者在聊天，就大声喊：“倩倩，过来！”他拉着妹妹，小声警告说：“她是记者，你别理她……她都问你什么了？”

　　程记非常照顾妹妹，把记者给他的糖都给了倩倩，两个人坐在小凳子上有说有笑。可就是不回答记者的提问。

　　但当被问道“家里好还是大连好”时，小男孩突然愣了一下，小声回答了一句，“当然家里好。”

　　“不想家吗？”

　　“不想。”程记抿着嘴唇。他把脸和湿漉漉的头发一起埋进胳膊里，再也不理记者了。

　　倩倩和记者熟悉起来，她还让记者用粉笔帮她画个小人。记者画好后随手在黑板上写了几个字，倩倩说，她不认识。

　　记者问，倩倩不想上学吗？

　　女孩不回答，一个劲地用粉笔在桌子上涂。

　　市救助站

　　救助工作困难重重

　　救助站的工作人员表示，按照国家法律规定，程记和倩倩这个年纪的孩子是应该在学校里读书的。可这些孩子被亲人领走或被遣送回原籍后，往往又出来继续卖艺。

　　据张军介绍，目前救助工作尚存在很大的困难。求助接待科只有9名工作人员1台车，可全市的流浪乞讨人员都要他们进行救助。而被救助的人往往“根本不领情”，工作人员被打骂的情况屡有发生。记者看到张军的手，上午救助时，不知被哪个孩子抓了几个口子。“今天的救助工作算是很顺利了。”张军说，“因为救助站的工作人员没有执法权，一般只能以劝导为主。如果遇到个别不理解的群众，常常还要做好被围攻的准备。” 记者胡慧雯 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