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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出现国内首个哀伤辅导机构 为丧子父母疗伤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12月24日12:19 上海青年报

  当星星划过天际的时候,意味着又有一个人离开了人世。昨天上午10点,潘女士哭着与年仅19岁的儿子小安(化名)作最后的道别,“大家不要回头,否则孩子会不安心的。”

  与此同时,另一位父亲孙定康也在看着孩子入土。每年冬至,陪伴他们走过痛苦时刻的不光有自己的亲朋,还有“星星港”里同样失去孩子的父母们。

  据悉,“星星港”是国内首个从事哀伤辅导的非营利性组织,去年正式成立。“星星港”专职人员费嘉告诉记者,今年冬至,除了福寿园,成员们又来到滨海、松鹤等墓园,为更多失去孩子的家长带去了抚慰。

  本报记者范彦萍

  【现场】

  “它对我们的帮助相当大”

  福寿园。温馨园墓地摆放着一个个盛满白菊花的花篮,落款是“星星港关爱服务中心”。在一个孩子的铜像前,姚先生在为儿子的墓地暖坑,潘女士红着眼默不作声。星星港的核心成员张逸等人走上前握了握她的手,点火、上香。

  “世界上最倒霉的事居然发生在我们头上了。”潘女士的丈夫姚先生嗫嚅着连说了两遍。当儿子被确诊为恶性淋巴瘤后,姚先生整整三天没有合眼。夫妻俩决定对儿子隐瞒病情,而已化疗十几次的小安早已心知肚明。今年3月11日是奶奶生日,小安的眼睛已半瞎了,他拄着拐杖自个跑去为奶奶买

蛋糕。在回忆孩子的往事时,潘女士痛哭流涕地说,“我不能说了,我快不行了。”

  中年丧子的姚先生说,“这件事,我和亲戚朋友很少说起,这种痛最痛莫过于父亲,他人顶多只能劝慰一下。你想想,他们怎么可能和你感同身受呢?”姚先生对记者说,“生活了近20年的唯一的孩子,一下子就离开了,这种痛苦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淡忘,这种心灵上的创伤是没法弥补的。”不久,经同样失去孩子的老同学老谭介绍,姚先生加入了“星星港”。老谭的孩子去世后,妻子成天往墓地跑,过年也在墓地,平时不愿听到鞭炮声,不想看到别的家庭团聚,不吃不喝卧床了好些天,但在加入“星星港”后,渐渐地又过上了正常的生活。姚先生说,要不是“星星港”,他们可能到现在都无法自拔。如今,他们也会主动倾听新成员的遭遇。“当别人向我哭诉的时候,我就客观冷静地劝解对方。”

  当天,另一位落葬的孩子是1983年出生的孙安中,小孙是特警,在

车祸中丧身。看着落葬工在忙活,父亲孙定康两腮不停地抽搐,抽烟的手抖个不停。当记者表示要采访他时,他顿了顿答应说,“‘星星港’的人都很不错,大家相互帮助……现在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以后再说吧。”他转身要走,但又回头强调说,“总之一句话,它对我们的帮助相当大……应该说,极其大。”

  【调查】

  180多名成员是病人也是医生

  据介绍,“星星港”现有5个核心成员:袁丽燕、柯斌、吴佩芳、张逸和吕慈。张逸是去年清明扫墓时看到孩子墓碑上的插牌的,上面留有“星星港”温馨的话语和联系方式。出于好奇,张逸主动加盟“星星港”,并当起了全天候“心理咨询师”。

  张逸告诉记者,“在这里,每个人都可以不厌其烦地听别人倾诉,也可以随时打电话给别人,但没有人会嫌弃你。因为他们正在面对的就是我们昨天经历的。”在走访成员家庭的过程中,张逸发现有的新成员为了孩子举债看病,结果孩子走了;有的卧到车轮下企图自杀;有的把锅也卖掉,想随孩子而去。张逸向远处一指,“喏,她就是那个卖锅的家长李美玉。”记者看到李美玉正在帮另一位家长扎花。她承认,女儿煤气中毒突然离开后,她把女儿住的房子卖了,家具也送了人。“吴佩芳等‘星星港’的人第一次到我家时,我觉得很亲切。我从小没有父母和兄弟姐妹,好久没有感觉到那样的温馨了。”

  吴佩芳也是核心成员之一,前昨两天,她在各个墓区忙里忙外,给星星港成员孩子的墓前送上花篮。吴佩芳说,儿子走得很突然,她那时,甚至还写了遗书。一次在电视上看到有“星星港”这个组织,便觉得自己有救了。她告诉记者,每次有新成员加入就让他们逐步经历宣泄、倾诉、调适、放松等阶段。“今年夏天我们开了心理咨询课,效果非常好。”

  入“港”一年的蒋先生说,前不久,一位单身妈妈的孩子要落葬,至亲都不愿出面,当天,8名“星星港”的成员自发赶到她家,为她张罗落葬的事。

  【观点】

  这是民间自发谋求福利的方式

  复旦大学社会学系教授于海说,今后类似的自救组织会越来越多。“这是一种发自共同需要的,拥有共同痛苦经历的组织。他们的需求在商业机构买不到,政府机构也管不了。这类组织成员在帮助别人的同时自己也得以摆脱痛苦。”

  于海表示,现在越来越多的市民在经历痛苦后会寻找同类人。譬如李亚鹏,原来他给观众的印象是比较高傲的,但他的孩子得了兔唇后,他的爱心被激发出来,主动想到关心其他得兔唇的孩子。随着网络的普及,大家能便捷地和具有相同经历的人分享经验。我觉得像“星星港”之类的组织能让成员得到团体归属感带来的安慰。就像癌症俱乐部一样,能让会员有活下去的勇气,提升生活品质。这是民间自发谋求福利的一种方式。

  对话

  还想开一个晚间心理咨询热线

  记者:“星星港”已有180多位会员,你们打算吸纳多少人?

  费嘉:我们一般不主动找会员,前几年,我们会在非会员孩子的墓碑前放上插牌,留下我们的联系方式,但很少有家长主动联系我们,而现在主动找我们的人多了。

  记者:“星星港”成员会离会吗?

  费嘉:我们不希望那些家长永远留在“星星港”。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真正“痊愈”,能和这个组织之外的人交流了,这是一个阶段性的过程。但目前的状况是,这些家长在一起特别有共同语言,他们只希望与成员交流。

  记者:你们与国外同类组织的差距大吗?

  费嘉:非常大。在国外,一旦有人失去至亲后,就会有社工、心理咨询机构主动上门提供疗伤服务,但在我们这里,社会对这个群体的接纳度不够,有些人甚至会对他们指指戳戳,有的家长因此走上绝路。“星星港”成员的心态也很复杂,既不需要别人同情,又希望别人能帮助他。

  记者:如何帮助会员?

  费嘉:一般而言,家长是通过热线电话联系上我们的,然后我们会安排新成员见面会,对情绪特别不稳定的还要进行家访,继而我们对新成员进行分组,定期通知他参加活动,我们还会组织大型集体活动。

  记者:现在运作情况怎样?

  费嘉:以前“星星港”只是失子家长自发组织起来的非正式民间组织,今年年初,“星星港”完成了民间组织的注册,成立了“上海星星港关爱服务中心”,并向市慈善基金会注入公益基金200万元,设立“星星港”慈善关爱专项基金,但每年我们能动用的只有6万元左右的利息。这笔钱用作日常的运营开销远远不够,平时活动没有自己的固定场所。对贫困的成员,现在只能救急不救穷,以精神支持为主。

  记者:新的规划是什么?

  费嘉:一直以来,“星星港”的运作都是靠一些热心家长,他们都有工作,忙不过来。我们正在招募拥有心理学和社工背景的总干事,作为担任管理机构的负责人。同时,我们也希望与具有专业背景的机构和个人合作。我们正在设想开一个晚间心理咨询热线。因为在夜晚,丧子的家长都异常痛苦。我们现在的热线功能太单一,今后热线可能会设置律所、

医院、婚姻咨询、捐助等功能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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