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洪峰退出作协后足不出户休息写作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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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6年12月28日11:25 三联生活周刊 | |||||||||
继10月26日乞讨事件和12月2日在个人博客上宣布退出作协后,洪峰又被媒体包围,本来已经开始写作的小说《老房子》因此中断。12月21日,事情过去20天后,媒体退潮,楼下不见了各路围追堵截的“长枪短炮”,洪峰的未婚妻小燕长吁了一口气,“看完病回来也不用吓得到处跑不敢回家了”。 隔一月再回忆乞讨事件,洪峰说:“那天下午我多穿了些衣服,以免让自己冻着,我写
他说,当时围观者中有一位女性认出了他,并很热情地告诉他自己是他的忠实读者。让他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这位女士留下了5元钱。 洪峰说他只是希望能解决问题,希望他所在工作单位沈阳市文化局剧目创作室能遵章恢复他每月2000元的合法工资,他也相信通过交涉,问题最终能解决。但是,媒体的介入,洪峰开始越来越多地被问到诸如“为什么有作家,作协”等问题,而以不坐班为理由单方面撕毁承诺,突然停发一个一直在工作并著作不断的作家的工资是否合理以及如何解决,反而没有人在意了。“人们批评作家,批评体制的不合理,为什么没人想过制造这些不合理的并不是作家本人?”洪峰说,“作协这个体制在中国并不是影响国计民生的问题,作家也绝不是白吃纳税人的钱。”“我得拼命解释我不是专业作家,我30年前就参加工作了,当时是大学老师,按国家政策我算干部。即使我是作协会员,我也不拿钱。” 洪峰这样解释他退出中国作家协会:他说他并不是一个善于和公众舆论打交道的人,也不是善于屈从他人摆布的人,“因而我认为我有必要脱离这个我曾经爱戴和尊敬的团体,不再给它增添困扰和难堪(虽然原本就不曾存在过)。我认为这是对公众和对个人都很负责的选择,也是和辱骂歪曲我的人做一次各自身份的清理”。 洪峰住在沈阳昆山东路沈阳话剧团旁边,这栋8层高的老式居民楼属于沈阳市文化局宿舍楼,巩汉林就曾住在这里,现在房子的主人早换了好几茬。一楼的自行车棚还保留着上世纪80年代的特点,除了一字排开的自行车,有限的空间里堆放着煤球、废弃的碎木料、垃圾杂物。走进楼道,斑驳的墙面和各家房门贴满了花花绿绿的小广告,洪峰家也不例外。 唯一不同的,或许是那头傲然站立在厨房中央、虎视眈眈打量着每一个来访者的藏獒“煤球”,11个月大的“煤球”属于藏獒中的“铁包金”品种,血统纯正,三居室的房间里到处都弥漫着它浓重的体味。洪峰说,他不喜欢狗,尤其讨厌“黏黏糊糊,腻腻歪歪”的小狗,他认为,不咬人的狗不算好狗。自从养过一只叫“云南”的藏獒后,他开始喜欢上了这种“特别有尊严”,“不像狗”的狗。“云南”4个月大的时候死于“细小病毒感染”,此后他养过德国牧羊犬、哈士奇、大丹,都是大型犬,最后他发现,无论是凶狠程度还是对主人的忠诚,没有哪种狗能比得上藏獒,于是,他非藏獒不养。他信奉“棍棒底下出好狗”,并自夸他驯的狗连云南警犬基地的专家都羡慕。 洪峰的第一份工作是1975年在吉林通榆一中当初中语文教员,代课教师,教初二,月工资30块钱。后来调到砖厂当工人,是正式编制。“相当于勤杂工,一个月26块钱。”干了一年,1977年他考上东北师范大学中文系,“走到哪儿都戴着校徽,可牛了。一个月伙食费14.5元,够了”。大学毕业后洪峰分到白城师专中文系教写作,写作课是最臭的课,没人愿意上,但洪峰的课挺受欢迎。“大学中文系的学生,写了十几年的作文,还给他们讲作文没道理,我给他们讲创作学。”他说他评赵树理的作品,认为达不到小说的水平;把杨朔的散文图解,批判杨朔:“一个作家最主要的是要有良知。他创作最丰盛的年代正是中国三年自然灾害时期,中国人连活着都难的时候他在那里写荔枝蜜,为文为人都糟糕!” 教书之外他下围棋,踢足球,写小说。3年后,洪峰有一次路过长春,突然觉得,自己就应该在这个地方工作。1984年,洪峰在《作家》杂志上发表了一篇小说,得到《作家》杂志主编王成刚先生的赏识,后来洪峰一直在《作家》杂志当编辑,每周去两个上午看稿子。1992年转成专业二级作家。“这专业作家是怎么回事呢?专业作家就是个职称,一级相当于正高,二级相当于副高,三级相当于讲师。” 1994年洪峰到了沈阳,作为特殊人才被引进到沈阳市文化局剧目创作室,前提是不用坐班。“我一直是拿字数稿费,直到2001年后出版《中年底线》后才拿的10%版税,挣了十来万元吧。后来出的几本书拿的版税都在10万元上下。布老虎的《苦界》是1993年出的,也就3万块钱的稿费。我的书一般销量大概两三万或者五六万册,布老虎那本有几十万册,如果拿版税,钱就比较多了。我不算很有钱,但也不穷。2006年给小燕治病已经花了50多万元了。”洪峰说,“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我从不跟别人比,只跟自己比。对我来说最好的生活状态,就是有一个清静的地方待着。” 洪峰家的陈设极简单,但是他有很多电视,“电视是我了解外界很好的也是唯一的窗口”。几乎每一届世界杯,球迷洪峰都要买一个电视。“在白城师专工作的第一年就分期付款买了一个黑白电视。1994年的时候,写完《苦界》挣了笔稿费,买了台29英寸的北京牌电视,1998年花了1万元多买了一台34英寸宽屏日本进口彩电。2006年没买,要给小燕治病,不敢乱花钱。” 洪峰的生活范围十分固定,除了偶尔和小燕去附近的饭馆吃饭,绝大多数时间就待在家里,休息或写作。洪峰自嘲说:“像我这样的人,如果出门,几乎每次都会跟别人打架。我到饭店看见服务员对耳背的老太太不客气我就看不惯,上去就骂了。我最烦的就是那些喜欢用手里的一点小权力折磨别人的人。”洪峰的爱人小燕如果不去医院治疗,也会待在家里,足不出户,绣个花或者上上网。洪峰说,从2002年两人走到一起,有几年的时间几乎是24小时相对,比这个城市很多结婚一二十年的夫妻在一起待的时间都长,“这就是我的都市古典生活”。(记者 李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