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工大支教研究生：“想念那些藏族学生”

　　本报记者 高天赋

　　“进藏支教半年来，给我生活带来的最大变化就是‘习惯’使用化妆品了。”刚刚返回校园的张春禹与即将年后与他一起出发的新支教队员座谈时，面对同学们的询问，开口便说出了这样的话。

　　张春禹，哈尔滨工业大学研究生支教团西藏支教队队长。2003年起，哈尔滨工业大学加入中国青年志愿者接力扶贫计划，并成立研究生支教团，赴山西支教。2006年，哈尔滨工业大学成立西藏支教队。同年8月23日，张春禹与其他两位研究生来到拉萨师范学校，开始为期一年的支教生活。今年1月11日，寒假回校的张春禹与将在今年8月进藏的支教队员座谈，忆起了难忘的半年支教生活。

　　对于同学们的提问，张春禹关于使用化妆品的回答令现场的同学们哄堂大笑。张春禹给大家作了解释：“在拉萨，一天不抹保湿乳液，皮肤就会裂出口子；一会不擦防晒霜，皮肤就会晒掉一层皮；不抹唇膏，嘴唇就会裂！”

　　“氧气是个好东西！”

　　西藏支教半年，刚刚返回工大校园的张春禹还有点不适应。一天头重脚轻的，干什么都迷迷糊糊的，除了迷糊之外，一会饿、一会困，但是饿又吃不下，困也睡不着。哈尔滨工业大学团委副书记黄超告诉记者，“他这是‘醉氧’了，‘醉氧’和缺氧是个相对的概念，等过几天春禹适应了哈尔滨的环境，他又该返回拉萨支教了！”

　　张春禹支教的拉萨师范学校，位于海拔3700米高的拉萨市，属于严重高原缺氧地区。刚到拉萨那会儿，缺氧令人头晕、心跳加速、心慌无力，睡不着觉。上楼快点或动作幅度稍微大点，心跳就加剧。

　　“到了拉萨，才真切的体会到氧气是个好东西！”张春禹这样描述当时的感觉，“刚开始，由于缺氧，甭提有多难受了。呆得时间久了，逐渐习惯这种缺氧状态的生活，可怕的是缺氧会使人变‘笨’”。说到这个话题，他给记者讲了个故事，到拉萨不久，他给学生批考卷，总分100分的考卷，合分用的无非是100以内的加减法，他竟然算错了好几个。张春禹开始很恐惧，难道是自己的脑袋出问题了，后来和同去的支教队员交流，才知道大家都出现过这种情况。随后，从没用过计算器的张春禹买了个回来，专门给学生批改试卷用。

　　除了100以内的加减法算不明白外，买东西算错钱，忘记最基本的公式，讲课的过程中突然就不知道讲的是什么内容了，这样的“闹剧”后来又出现了好几次。为了在授课过程中不出问题，张春禹备课中得多下好几倍的功夫，还得把最原始的公式写在教案上，把每一步都写清楚。

　　“在拉萨那会，我总是梦见回到哈尔滨，呼吸到了新鲜空气。睡醒的时候，嘴巴都是张开的”，采访时，仍然处于“醉氧”状态的张春禹这样和记者说。

　　“学生和我混的老熟了！”

　　赴藏支教之前，张春禹对于西藏的概念就是神秘和美丽。藏民怎么生活，藏民和汉族人关系怎么样？张春禹不知道，也没有想过。经过4个月的支教生活，张春禹深切地体会到汉藏两族人民之间的心灵相通。

　　张春禹告诉记者，在拉萨师范学校，汉族学生和藏族学生分开上课，但除了上课之外，汉族和藏族学生几乎都是在一起的，他们一起出板报、一起演节目，有时候也一起逃课……

　　张春禹和他的学生们相处得很融洽，在拉萨汉族的节日、藏族的节日和西方的节日，学生们都会庆祝，而每个节日，张春禹都会得到学生们的祝福，最让张春禹感动的是，教师节那天，几个藏族女生用了两个小时时间找到了他的住处，只为给他献上洁白的哈达，然后齐声用藏语问候他“教师节快乐”。张春禹说，“我的学生节目可多了，每个节日都会用他们特有的方式给我带来惊喜。”

　　学生们有什么好吃的都不忘了送一份给张春禹，国庆假期后，一个藏族学生竟特意骑着牦牛为他带来了糌粑和酸奶，一些藏族小食品，张春禹也是经常享用的。张春禹告诉记者，等年后回拉萨的时候，一定要给学生们多带一些哈尔滨的特产。

　　支教半载，师生情深。用张春禹的话说，“学生和我混的老熟了！”周末的时候，藏族学生会跑到支教老师的寝室，与老师聊聊天、讲讲各自的家乡。还拉着老师一起弹吉他、跳藏族舞蹈。

　　“要让每个学生学会计算!”

　　张春禹说，在西藏久了，你就会深刻体会到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的深刻涵义了。藏族学生在绘画、舞蹈方面特别有天赋，需要几十个人配合的舞蹈，他们一看就会。

　　在学校，张春禹为同学们讲授物理课程。对藏族学生来说，物理课程很难，尤其是计算，藏族学生们几乎没有计算的概念，无论什么都背诵，物理题目也不例外。为了让学生们迅速掌握计算能力，张春禹不得不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耐心辅导。

　　采访结束前，张春禹告诉记者，现在他的学生学习成绩都比以前有了进步，一些学生开始做数学和物理题了，这让他感到很欣慰。“等到年后再回去，我要争取在下个学期里，让全部学生都学会计算，用背诵和计算两种方式学习。”

　　在拉萨时，张春禹做梦都想着哈尔滨。可是，刚回到哈尔滨，还没有彻底摆脱“醉氧”状态的他却又想念起那些藏族学生了。“这段西藏支教经历，我将终生难忘”，春节过后，张春禹将再次踏上拉萨的支教路。

　　张春禹和他的藏族学生。（照片由张春禹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