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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为病逝患者举行生命最后仪式(图)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2月06日05:03 京华时报
医护人员向走完人生最后一程的病人,举行简朴而又富有人情味的告别仪式。本报记者 胡雪柏 摄 2006年底,航天中心医院的心胸外科医生曲波入选“首都十大健康卫士”。他在自己名为《心对心的守护》的发言稿中,对自己成功完成过无数例风险性极高的心脏、肺和食管等手术寥寥数笔带过,却大篇幅地介绍了“生命最后的仪式”。由此,心胸外科室之外的世界,第一次知道了这样一个仪式。 这个仪式只需要一分钟左右的时间,但却无比重要。曲波说:“因为这是生命的最后一刻,你要尊重。” 仪式 “这是所有生命结束的最后时间点,无论他生前是善是恶,做过什么,但在这一刻,应该被最大程度地善待” 在被确诊为白血病的4个多月里,23岁的曾芳(化名)动过几次手术,接受过难以数计的令人无法忍受的治疗。她的脸、手臂、腿部一直呈现浮肿状态,昏迷时间与能跟亲人、医生交流的时间相比,要长得多。 今年1月31日上午9点左右,由于引起胸部并发症,曾芳被转送到西四环外的航天中心医院心胸外科ICU1号病室。 10点没过几分钟,曾芳的心电图突然打破稳定,曾芳因为揪心的疼痛,脸上出现痛苦的表情。几乎所有值班的医生、护士都跑到1号病室。值班医生金大夫开始指挥大家抢救曾芳。 对曾芳的心脏外压已经超过了60分钟,但在场的医生还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病床对面,心电图监视仪里的线条迟迟没有让起伏取代笔直。“大家可以停止了。”金大夫精疲力竭地宣布。 按照惯例,此时,大夫要填写一份表格,记录下曾芳的死亡时间等信息,并打印一张心电图附录其后;护士们要进行有着十几道程序的尸体整理工作。但在曲波的心胸外科室里,这些工作都被要求延后一分钟。 这里马上要举行一个在场医护人员参加的“仪式”,需要很重要的一分钟。他们当时称之为“生命最后的仪式”。 那天晚上曾芳逝去的时候,在ICU1号病室里总共有6名医护人员。就在这一分钟里,他们很快把呼吸机推到角落里,将急救推车放到病房另外床位的附近,插在曾芳身上的导管和输液架已经被移开。抢救现场的凌乱感瞬间消失,她们希望1号病室现在的样子,至少像一个可以恬然休息的房间。一名护士将曾芳的枕头、被子稍微整理一下,使曾芳的样子好像正在熟睡。然后,所有在房间的医护人员都肃立在病房的一旁,默默地低下头。 与此同时,曾芳的家人正急匆匆穿过30多米的走廊,向病房走来。 当他们进入病房时,父母扑向自己的女儿,姐姐扑向自己的妹妹。绝望和失去至爱的悲痛让他们无法再控制自己,哭声瞬间在1号病室弥散开来。 “每当这个时候,我们中的很多护士也会跟着掉眼泪。”护士长张国华说道,“这是所有生命结束的最后时间点,无论他生前是善是恶,做过什么,但在这一刻,应该被最大程度地善待。” 规定 “这个仪式是需要你用爱去完成的,如果没有爱,怎么惩罚也没用” 其实,航天中心医院心胸外科举行这个“生命最后的仪式”从1994年就已经开始,但被外界所知,却是最近的事情。去年12月底,曲波入选“首都十大健康卫士”。他在自己名为《心对心的守护》的发言稿中,对自己成功完成过无数例风险性极高的心脏、肺和食管等手术寥寥数笔带过,却大篇幅地介绍了“生命最后的仪式”。这是心胸外科室以外的世界,第一次知道了这样一个仪式。 曲波说:“对于医生来说,成功做完一个手术,可能就意味着工作结束,但对病人来说,后期护理直到生命终结,这段时间应该从医院得到什么样的待遇,同样重要。” 他曾经把照顾入院病人比做“作画”,医生画好一笔,护士来画好一笔,甚至负责清扫工作的护工画好一笔,才能完成这一杰作。“一个败笔,就能毁掉一幅名画。” 对于临终病人,完成这幅“名画”的最后一笔,曲波认为就是“生命最后的仪式”。 “这个仪式是个舶来品。”曲波回忆说,1990年,他首次赴日本奈良医科大学心胸外科学习深造。有一天,他经过医学部的长廊,一位日本大夫拉住他就跑,嘴里说着什么他也听不懂,很快就跑到了一个很温馨的房间里,里面还有一个套间。 后来曲波才知道,这里相当于国内的停尸告别厅。房间里面已站着七八个日本医护人员,曲波探头看了里屋,明白了是头一天手术后死亡了的心脏畸形患儿的父母在同孩子道别。 伤心的父母出来了,外面的所有医护人员立即站成一排轻鞠躬,同时嘴里轻声说着:“对不起了!”那对日本夫妇也深鞠躬说:“你们辛苦了。”然后慢慢离开了房间。 曲波当时愣在原地有四五秒钟的样子,他形容自己当时的心情是“震撼”———医生和患者之间还可以这样地融洽。 1994年,当曲波当上心胸外科主任时,他就定下了举行“生命最后的仪式”的规矩。 该科室1994年制定了《心胸外科量化考核打分参考》文件,其中第十五条规定,“病人病故时由当班护士通知护士长或组长,未通知者扣100分,通知后无特殊原因未到者扣100分。如果病人经抢救无效死亡时,要简单整理凌乱的现场,待家属进来时,所有在场的医务人员要停止一切活动站立一旁,面对死者做肃立哀悼,以表示对死者的尊重。” 曲波说,第十五条的第二部分,是他制定该文件时唯一没有确立罚则的规定。“这个仪式是需要你用爱去完成的,如果没有爱,怎么惩罚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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