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嫩海鲜 饱含渔民“酸辣苦咸”

　　昨天晚上10时许，经过一天一夜的航行，鲁青渔16号渔船乘风破浪返回小港码头，从正月初六凌晨3时离开港口至今，鲁青渔16号在远海作业8天时间。从前昨两天开始，40条渔船先后赶在正月十八大潮前返航，并为市民载回20万公斤新鲜海捕鱼。在我们尽情享受细嫩海鲜美味时，我们可否想过那些为我们“口福”战风浪、历艰险的渔民们？昨夜今晨记者来到小港码头，聆听渔民们那些鲜为人知的海上“圆圈生活”和“山丘”经历。

　　洗把脸是件奢侈事

　　今晨零时，当记者在小港码头见到吴师傅时，他正和两名同伴在狭小的船舱内举杯豪饮。“憋了8天了，多喝点犒劳犒劳自己。”下酒菜很简单，方便袋装的干牛肉，再就是一盆白菜和一盆豆腐皮。“不是舍不得吃鱼，而是吃腻歪了，见了就倒酸水。”吴师傅见记者神情诧异，忙解释说，海上唯一不缺的食物就是鱼，在所带蔬菜用尽后，他们只能靠鱼排、鱼头、鱼肚和鱼尾“开胃”。

　　船舱里散发的腥臭味足以让人窒息，吴师傅却穿着干净利落。“这是老婆的功劳，刚上岸时外人都不敢接近我们，身上的那股味都能当沼气烧。”吴师傅说，在远海，淡水就是生命，最艰苦时每人每天用水都要以瓶盖计，别说冲澡了，就是拿来刷牙都是被禁止的。

　　昨夜船刚一到港，吴师傅便急匆匆赶到家里，向老婆孩子报个平安。8天的捕鱼生活已让他腥臭四溢，老婆为他接了满满一盆清水，吴师傅轻轻掬起一捧，痛快地擦在脸上，8天来，他觉得这是最奢侈的行为。

　　骇浪落海生还无望

　　正月十一那天，吴师傅所在的鲁青渔16号在104海区遭遇9级大风，狂风掀起三四米高的巨浪。“海上的天说变就变，而且变得让人猝不及防。”吴师傅说，他们接到风浪警报后，便赶忙收钩起网，当一切都似乎安排妥当时，他突然想起晾晒在舱顶的被褥，于是冒险跑上甲板，刚将被褥抱在怀里，一个巨浪遮天盖来，船体来了个“挖勺”站立，他则被冰凉的浪涛打向船舷。幸亏经验老道，吴师傅忙将被褥撇开，一把抓住船舷的扶手，才不致于葬身大海。

　　等他一点点爬进舱内时，其中一个年轻的船员已被骇浪吓得紧紧趴在地上，嘴里不断念叨“阿弥陀佛”。

　　那在这种情况万一失足落入大海，后果将是怎样的呢？“几乎没有生还的希望。”吴师傅说，人一旦落入大海，就被巨大的海流和一个接一个的海浪卷进海底，瞬间便能跑出一两里地，即使穿着救生衣也很难在短时间内浮出水面，等浮出水面时，人已被憋个半死了，加上海水温度偏低，即使不溺水而亡，也难逃冰冻致死的可能。

　　看见“绿色”激动半天

　　大风天气，举目望去，船被一个个巨浪包围着，这时渔民们最能体会到人类的渺小，几吨重的船只被一个个运动的“山丘”摔得“啪啪”直响，再结实的船体也易被摔出伤来，船舱漏水便是其中常见的险关，这时最需要的是沉着冷静。船坏了可以修补，渔民怕风浪的另一个原因则是风浪会使自己减产，大风大浪里，船体或站或立，货舱里的鲜鱼常被磨破了鳞、眼、尾，卖价便大打折扣，让渔民们心痛不已。

　　风平浪静的日子也是有的，此时茫茫大海举目望去就是一个圆圈，渔船便是这个圆的圆心。由于除了人和鱼没有别的景物，有时海面上的一片海藻都足以让渔民激动半天。“毕竟它是生物，这说明我们还在有生命的地方捕鱼。”吴师傅说。

　　爱护大海才有回报

　　自从所在企业倒闭，吴师傅便开始了捕鱼生涯，算起来已有15年了，虽然大海惊涛骇浪、风险重重，甚至有几次差点被其夺去生命，但吴师傅依旧是热爱着大海。“是她让我重新拥有了美好的生活。”吴师傅说，大海一直在为人类付出，但有些人不懂得回报，每当见到那些拉“绝孙网”或电鱼的人，他都会心痛不已，觉得这是一种罪过。

　　正月十八大潮过后，吴师傅准备今年第二次出海。记者不难想到，在那天，他的老婆依然会沉默不语，只是默默为他祈祷、祝福，在他出海的日子里，家里依旧会保持着禁说“扣”“翻”“歪”的习惯，而在他回来的那天，老婆会照例让他奢侈一番，给他准备满满一盆清洁的自来水。 杨海涛 李树海

　　掀开鱼舱，收获付出后的喜悦。海涛 树海 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