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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结婚受阻捅死女友自杀未遂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3月07日07:33 山西新闻网

  年味儿越来越浓的腊月二十六,长治出了件命案。

  26岁的王民(化名)杀了24岁的张莉(化名),然后自杀未遂。

  病房中,干警们静静地听着被抢救过来的王民用干巴巴的、似乎已被淘空了情感的声音讲述整个案情经过,不时插入一些案情问讯。3小时后,王民讲完了,在场每个人的脸上都呈现出复杂的表情。

  深夜血案:一对恋人自相残

  2月14日凌晨2时许,鞭炮声远近起伏。而一派祥和中,长治郊区警方却接到报警电话:长钢一小饭馆附近发生命案!

  现场是一处民宅,屋内血流满地,一女青年已经死亡,一男青年深度昏迷。报案人是男青年的哥哥。他是接到弟弟昏迷前的电话赶来的。而嫌疑人,正是弟弟王民。

  一天后,王民醒过来了。这个精壮小伙脖子上、左手腕上等四处包扎着纱布,他的叙述几次被伤口的痛楚打断。他看上去非常镇静,神色平和而有些伤感。

  “我总觉得什么事儿都没发生。”

  “2月13日11点,张莉从她家过来了。我打电话让她来的。我们说了会话,我问她饿不?她说不饿。又沉默了好长时间。我问她:据听说你家人给你找对象,真的假的?她说:真的。其实我已预料到肯定是这样了。她家不会让她嫁给我的,但我还是不甘心。后来我对她说,要么我自己去你家说去,我跪也要跪到你妈同意。要不就是,咱活着做不了夫妻,死了做夫妻。咱一块死吧!她沉默了一下,说:行。

  “要死了,我本来要请她吃顿饭,我身上还有四百块钱。可她说:别了,别浪费了。我就出去买了两碗抿咯斗,我俩吃了。然后就那么一起坐着,说说话,想想以前的事儿。

  “已经是晚上8点多了。我说咱开始吧。她说:我就想抱你一会儿。抱了一会儿她说你去吧。我就出去买了三四瓶饮料。本来想买些酒的,她不让喝酒。我们面对面,我说:你看着!就拿出安眠药,一瓶100片,是前几天在长子县一个小店里买的,一直随身带着。和她一块死的心是早就有了的。我不能让她离开我,没有她我就没法活。我往我杯子里倒了点水,倒进一瓶药,又给她把一瓶药倒进饮料里。

  “我叹了口气说:唉!咋也想不到会走到这一步!我们像喝交杯酒那样把混着药的水和饮料喝下去了。过一会儿,我俩谁也没啥动静。我问她难受不难受?她说不。我就又抱住她。这药是不是假的?我怀疑肯定是,要不咋这么半天一点动静都没有?那就死不成了。不行,我们还得死。我就把刀拿出来了,是自己磨的刻刀,一大一小。我干

厨师,常要雕萝卜什么的。我特别喜欢刻龙,送了人也挺多,这是我的业余爱好。小刀本来就放在床头,另一把大刀在我的工具箱里。我拿出小刀,说:宝贝,不要怪我心狠,我可扎进去了。她说你扎吧。我就把刀扎进她脖子里,估计那里是动脉。捅进去,我问她疼不疼?她说不疼。我就又往里扎,问宝贝,到底疼不疼?她不说话。我再往里扎。这次扎进去,血冒出来了,咕嘟嘟的,我也不知道咋办了。

  “拿起刀来时,我非常非常地犹豫。扎进去以后我就抱着她的头哭。她已经闭上眼不看我了。我有点后悔。当时只能给她用手捂着伤口。但是我知道啊,她已经不行了。我一看她不行了,想了一会儿,我也那个吧。就把她放下,拿刀想把自己脖子上的动脉挑断,可是一刀下去没挑断,我又开始挑另一边。本来想捅心脏那儿,问题是没捅下去。我发现自己脖子上血开始扑啦啦流下来,流吧。流到明天,啥也好了。

  “过了一会儿脖子上血不太流了,我就又把手腕给划开。看着那血嗒嗒地流。那会儿我根本顾不得什么残忍,只想死了算。我已经顾不了我自己。只知道我捅了人。我没有一点求生的希望。

  “捅完以后,我给我哥打电话,说我杀了人了,赶紧来吧。我脑子一片空白。我往担架上一趴,什么也完了,只记得房顶上头好像吊着个灯晃悠来晃悠去。再醒来就在这病房里了。”

  悲情爱恋:家长阻挠整3年

  “我捅自己时张莉已经昏迷了。她只说了一句: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我刻骨铭心。我非常爱她,为啥还要拿刀杀她?古时有名言呀,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人像我对她这样好!我就是这样想的。你现在问我,我也绝对不后悔!”王民语气非常坚决。

  王民与张莉是2002年下半年在长治一家酒店打工时相识的。王民是厨师,张莉是服务员,两人彼此相爱,“不是一般的好”。可因为王民家境贫寒,张莉的父母说什么也不同意这门亲事。

  王民家中兄妹5个。王民21岁时父亲病逝,家里欠下不少债,哥哥结婚时又背上一些债。而张莉家中只有她和哥哥两个孩子,相对宽裕。“不让我们结婚的第一个目的就是:我没钱。”王民当然也曾上门求亲,“第一年我俩有了孩子。因为我哥才结了婚,摊下一片饥荒,我们拿来工资又借了点共凑了万把块钱,去她家提亲,她家不同意。第二年我的钱赚得差不多了,就打电话给她家说办事的事儿。她爸说赶不上,以后再说。其实是她爸不想见我。第三年,就是2006年,还是不谈正事。”而性格绵软的张莉“她家人捏圆就是圆捏扁就是扁,她主不了家的事。她家说5万,就来告我5万,说10万,就来告我10万。没一点主见。”

  但张莉仍然和王民好得不得了。王民做厨师月收入能达1500元,得先紧着家里还债。要想快点攒够彩礼,他想有自己的摊子。张莉全家包括亲戚,只有她二舅一个人对王民不错。二舅于是出钱资助两人开了家小饭馆。半年前长钢街头出现的这家“长子猪头肉粗粮馆”,寄托着两个青年对明天的全部期盼。因为有点手艺也都在餐饮业干过,小饭馆生意还行,一个月能挣2500元左右,加上哥哥下矿挣了点钱答应赞助,王民幻想着,好好干它个一年半年,就能昂首挺胸去张莉家提亲了。

  然而事情突然急转直下。冬天到了,各家包工队的陆续撤离使王民的小饭馆失去了最稳定的客户,月收入骤然降到千儿八百。王民想,按常规厨房应占饭馆总面积三分之一或四分之一,而自己这间小店现在位置和规模都不理想,干脆趁着冷清把店先撤了重新选址,再把两人的租住屋好好收拾收拾,好好过个年,来年一定越走越顺。可就从这时起,张莉开始三天两头被父母叫回家去。“理由是爸难受妈肚疼姥爷住院,反正就是不让张莉好好在我这儿。既然让我们开店挣钱又不好好让我们干,我想不通这个道理。她家人把我的梦全破灭了。”

  2006年是两人相好第三年了,王民又一次向张家开了口,希望尽快成亲,可对方上半年推下半年,下半年又说不行,推了。“不是有钱就行了吗?嫁闺女嘛,这推三阻四算啥呢?”王民送张莉回家时,让她探探家里是啥意思。“要不我去一趟吧。”“你去也只是遛个腿(长治方言,白跑之意)。”这话让王民顿生疑窦,三年不让典礼,也不说不让来,这不是花样?他忽然觉得自己太幼稚。

  张莉再回来,口气全变了。王民觉得,她家一定是让她另外嫁人。他问:“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在家说了点啥?”他得到的确切回答是:定下非要彩礼3.6万。

  最痛心结:亲生闺女被抱走

  让王民永远不能释怀的还有另外一件事。

  2004年是两人谈恋爱的第一年,不久张莉有了身孕。虽然张莉家人尚不同意两人结婚,但在他们的幻想中,一般有了孩子,十个家长有八个会同意子女的婚事。令他们万万想不到的是,已经7个月多了,张莉的父母却给了张莉1000元,非要张莉将这个孩子打掉。

  两人不能接受。七八个月做流产到底谁受罪?她家就没想过?张莉从自己家里跑出来住到了王民家里并生下一个女儿。生下孩子第三天,张莉的母亲来到王家,开口说了件让王民一提起来就恨极了的事。

  “张莉和闺女在床上,我和她妈坐在沙发上。她妈说,你们把孩子给了人,就让你们办(婚事),不给不行。我不同意。僵了半天,张莉最后说给了吧,咱也没积蓄,再拉扯个孩子没办法。我们哭着同意了。

  “孩子就这么给抱走了。连个奶都没咋让吃就给出去了。后来我才知道,不是给,是卖!2000元把我个闺女就给卖了!要不是,如今都会叫爸妈了。他们也太狠了!”

  王民甚至计划将张莉的父母告上法庭,而对方听说他有此意也反过来说要告他。“告吧,只要张莉不烦,随便你告。我想要回我闺女。但从张莉的角度想,咱不能办这个事。”王民事后仍然恨恨不已。

  原说孩子给出去就让两人办婚事,这一等就是3年。“这事放谁头上也气不过,这就是她家人做的事?2000元把我闺女卖了!卖到哪儿都不知道!”

  锒铛入狱:痛心疾首苦度日

  2月14日,王民被直接送进了长治一家

医院,伤好后转入长治郊区公安局看守所,拘捕理由是故意杀人。

  “你和张莉感情好吗?”“好。不是一般好。我俩就不会吵架。她做不对,我不愿吵,只不吭气,到晚上她逗一下我们就好了。我们没红过脸,不过我嗓门高,她理解。张莉是真心对我好,她长得不漂亮也不丑,很平常,最重要的就是心好。我最刻骨铭心的是2004年她在我家生孩子,我胃疼,她生着孩子还不忘让我妈提醒我吃药,告诉她药在啥地方。这是我永远永远不能忘记的。”

  “你们这么好你还要杀她?”“我是要和她一起死。只是我没死成。我也幼稚啊。我自己犯下的罪就是对不住张莉。假如头脑要是清醒的话,我会把我这儿(指指自己的手腕动脉)割断。没办法。总之一句话,对不起张莉,真的。(捂眼)我也舍不得呀!”

  “你为什么先杀她而不是先自杀?”“如果我先捅自己,她肯定舍不得捅她。所以我就先把她捅了。她没有反抗,绝对没有。我做错的一件事就是:不该动刀子。我是不想让她受一点痛苦。”

  “为何选在那天杀人?”“我没有选择,我并没有选择。(叹气)求你们判我死吧。判个死刑我就烧了高香了!判个十来年,我这一辈子也毁了!真的,我不想活着!我觉得这样对张莉太不公平,嫁没嫁成我,最后还是她一个人先去了。”

  “我恨她全家人,自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我攀不起。前两年要让我们结了婚哪有这事?不是她家掺和,我闺女都会叫妈妈了。他们给我(把孩子)给到哪了?对她家,我没话说。就一个字:恨!我让她家永远都后悔!”

  “对你自己的家人有什么话要讲?”“哥,照顾好咱妈。父亲不在了,就留下个老母亲,希望能对她好点,人老了,让着她些。其他也没啥了。”

  “现在最想说的话是什么?”“最想说的就是:这回,我做错了,下辈子做牛做马补偿你吧。你也说过让我好好活着,我辜负你了。假如还有来世,我还和你在一起。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我真的爱你。最后一句,张莉,走好。我也不想说了。”摇头。(闭目,流泪。)

  后记:

  腊月二十二,命案发生前四天,王民曾和张莉一同回了一趟家,坐了坐就走了,当时也没看出什么异常。张母表示,本来家里也已经决定2007年秋天就给他们办事,因自己胆囊手术才推迟的。可这话还没来得及对王民说,悲剧已经发生了。“闺女早也和我们说过,王民曾扬言不让他俩结婚就要杀了我们全家!”张父则请求法律严惩凶手。

  腊月二十六那天,张莉在接到王民让她去的电话时,还正在为王民绣鞋垫。无疑,她爱他爱得很深。

  王民的叙述其实有不少自相矛盾的地方。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的杀人是早有预谋的。我们不对这件命案作任何推测,但我们把它记录下来,是想他下面的话能对世人有所警示:“……我这人太痴情,爱一回伤一回。第三次爱。我自己都琢磨啊:认真对?不认真对?认真,是伤害自己。不认真,也就是玩玩而已。以此为例,希望以后,做家长的不要对自由恋爱阻拦什么了,这就是我的理想。”

  首席记者冯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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