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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孩子管管农村“吃人井”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3月30日10:02 河北日报

  进入3月以来,我省连续发生了3起田间机井噬人事件,并造成新乐一名幼童死亡。而这些事件的背后,暴露的是农村公共设施的管理缺位--

  吃人井”接连为患

  又有一名幼童坠井!

  3月23日,新乐市长寿街道办事处东名村3岁男童贾宇飞不慎落入村西一眼30米深的废弃机井中。晚8时12分,经过当地政府及公安、消防等有关部门近百人长达10个小时的营救后,小宇飞终于被打捞上来,但他已经永远停止了呼吸。

  3月27日,我们来到了小宇飞家。毫无疑问,这场灾难对这个家庭的打击是致命的。因为悲痛,孩子的母亲回了娘家,孩子的父亲已经几天几夜没起床了,孩子的奶奶则抱着孙子的照片不停流泪……

  孩子是家里的希望,如今希望没了,这家人从这场悲剧中走出来的难度可想而知。

  而翻开近期的媒体记录,这样的悲剧并不少见———

  今年3月7日,在威县梨园屯乡西河口村,一名3岁女童不慎落入20米深的机井中;

  今年3月5日,唐山市古冶区王辇庄乡石匠营村一名7岁女孩在上学途中不小心掉进了村西废弃的机井中;

  2006年10月19日,大名县龙王庙镇西村一名两岁女孩不慎掉入田地里一30米深的机井中;

  2006年10月5日,曲周县四疃乡西流上寨村一5岁幼童不慎掉入棉花地里一20多米深的机井中;

  2005年6月12日,故城县夏庄镇头屯村一3岁女童不慎落井……

  如今,为营救小宇飞而挖掘的10米多深、占地1000多平方米的大坑已经填平,惊心动魄的抢救场面也已成为记忆,但我们的心绪却不能平静。那一眼眼废弃的机井就像一张张“血盆大口”,似乎又在等待着下一个“猎物”……

  吃人井”缘何越来越多

  初春的田野万物复苏,生机勃勃。与此极不相称的是,相当数目的机井散落其中,很像是精心设下的陷阱。这是小宇飞的爷爷贾铁山带我们在东名村的麦田里看到的情景。老人告诉我们,全村大约有八九十眼机井,大都是村民合资打的。打井不受限制,水位下降或浇地水量不够了,就可以随时再打一眼。

  “责任田、自由井”,这是东名村村委会主任贾格英对农村打井现状的“概括”。

  贾格英说,过去,一眼井可以浇一百多亩地,随着水位的下降,现在一眼井只够浇二三十亩,所以需要不断增加井的数量,井深也由过去的二三十米增加到了现在的四五十米。而且,打井选址也是村民自己的事,因为井的位置低了,高的地方就会浇不到。而地势的高低只有村民自己知道。

  更主要的是,村民打井成本不高,很方便。贾格英告诉我们,过去打一眼井四五百元,现在也不过1000多元,分摊到十几户村民身上,并没多少钱。

  成本较低加上现实的需要使“自由井”越来越多。按照贾格英的说法:“庄稼不能旱死呀,想打井的话,找个人咣当咣当一戳就行了。”

  与“一戳就行”的“自由井”越来越多相比,人们的安全意识却没有提升。

  东名村养殖户贾青英是最后使用“吃掉”小宇飞的机井的农户,她告诉我们,她家使用前这眼井已经废弃。她家使用时,井里除了有水管、水泵外,有些村民还在井口处盖了些草。一年前,不用该井时,她丈夫在井口处盖了一块薄木板,周围堆了土———这也就是他们对这眼井最周到的安全防护措施了。一年来风吹雨淋,木板糟了,于是悲剧便发生了。

  在有些村民眼里,盖上块木板已经是很不错的安全防护措施了,总比盖草强些。

  按说悲剧发生后,机井的安全防护状况应该有所改观,但我们在田间发现,除了新打的机井安全措施还说得过去外,有些废弃机井仍存在巨大隐患。

  就在距“吃掉”小宇飞的机井几十米远的另一眼旧井旁,我们看到,井口只盖了一块又薄又窄的水泥板。水泥板代替了木板应该说是进步了,但这块水泥板很轻,而且盖不严井口,轻轻一搬就能把它翻开。这样浮皮潦草的处理很可能使这眼井又成为淘气男孩的“潜在杀手”。

  “亡羊补牢”暴露管理缺位

  虽然坠井事件发生后,东名村村委会按照长寿街道办事处的要求对全村的机井进行了安全检查,但村委会主任贾格英仍不能确定全村到底有多少井。他说,除去村委会帮助个别困难户打井外,其他村民打井不用请示汇报,需要就打,所以村委会并不掌握全村有多少井,井的管理使用一般也是村民自己的事。

  长寿街道办事处事后也采取了积极的行动,该街道办事处主任李伟方告诉我们,除全力参与救援外,办事处还在3月26日召开了专门会议,研究对策,部署力量,对该办事处所属的11个自然村存在安全隐患的井进行全面排查。李伟方很有信心地表示,以后在该办事处所辖范围内不会再有类似事件发生。但他也坦言,由于机井是村民自己管,所以如果不是发生坠井事件,处于千头万绪工作中的办事处不会注意到农村机井的事。

  那么,农村机井是不是“按需而打”、不需审批呢?这个问题在新乐市水务局基本上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该局副局长陈银生介绍,现在对水资源实行的是取水许可和有偿使用制度。农业灌溉用水是无偿使用的,所以无法用经济杠杆对农村浇地用水进行管理。另外农村都是一村一个取水许可证,对其取水的管理非常宽泛。

  我们看了一下东名村的取水许可证,一看便知,“宽泛管理”其实是基本上没有管理。该证只登记了取水方式是凿井,年取水量是122.5万立方米等,至于在哪凿井、凿多少井并无限制。而年取水量这唯一的硬性指标实际也无法统计。陈银生说,他们只是针对水资源进行管理,对于水利设施机井,他们无法管理,也没这个职能。

  在采访中,东名村村委会、长寿街道办事处、新乐市水务局不约而同地阐明了这样一个观点:农村机井是“谁投资、谁使用、谁管理”或叫“组管组用”,无论叫什么,其实质都是一样的,管理的重担都压在了集资打井的十几户农户身上,而这十几户农户自然又形成了“都管又都不管”的局面。最终,管理重任只能建立在农民薄弱的安全意识上,这样的安全防线无疑脆弱不堪。

  而在省水利厅我们了解到,像新乐市一样,全省对农村机井的管理基本相同。随着机井数目的不断增加,这样脆弱的防线无疑会带来更多安全隐患,采取“出一次事、排查一次”的亡羊补牢式的管理显然是治标不治本,根本的办法还是要建立有效的制度和长效机制。

  幸好有些部门也开始考虑这些问题。石家庄市水利局农村水利处的张新凤说,他们对此事也进行了研究讨论,大家的共识是把农村机井纳入政府行政管理,对废弃井实行强制性填埋。同时政府或有关部门加强对打井的审批管理,限制打井数量,提高机井质量,以期减少悲剧发生。

  本报实习生 高源 本报记者 马国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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