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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毒的孩子,我该如何拯救你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7月16日15:30 法律与生活

  文/李栋刘清龙

  联合国的年度报告显示,全球有2亿多人深陷“白色魔爪”不能自拔。在我国,截至2005年底,登记在册的吸毒 人员已经超过116万,其中青少年占总数的83.6%。冰毒、摇头丸等新生毒品的吸食人群年龄主要在15~19岁之间 。

  在6月26日国际禁毒日到来之际,记者走访了曾经有过吸毒史的两名未成年人和他们的家长。这些涉世不深的未成 年人错误地把毒品当成满足好奇心或宣泄一时情绪的糖果,而面对突然袭来的毒品,家长表现出了措手不及和教育的无奈。

  少女交友不慎染毒瘾

  出生在北京农村的小芳是一个充满青春朝气的女孩子。在众多男孩子的追逐下,小芳最终选择了社会青年小虎成为自 己的男朋友。

  一次,小芳在小虎家聊天时,早有吸毒史的小虎毒瘾发作,连忙跑到另一个房间里吸食大麻,面对这种场景,小芳含 泪抽了小虎一个嘴巴离去。几天后,小虎找到小芳信誓旦旦地保证彻底戒除毒瘾,永不复吸,两个人又重归于好。可是不久, 小虎又开始复吸。面对小芳的劝阻,小虎始终无动于衷,为了报复小虎,小芳也沾染上了毒品。

  2003年4月的一天,小芳和小虎在购买毒品时被警方抓获,送到了北京戒毒所强制戒毒半年。几天没见女儿的小 芳妈妈——老林,焦急地到处寻找女儿。

  那天晚上,我拖着疲惫的双腿刚走进家门,就听到了电话的铃声,我鞋都没脱,立即奔向电话机。

  “小芳,小芳是你吗?我是妈妈呀!”我急切地对着电话喊着。电话那头传来了孩子呜呜的哭泣声:“妈妈,您,您 不要担心,我,现在戒毒所里!”“怎么去戒毒所里了?”我疑惑地问她。

  当电话那头传出“吸毒”两个字的时候,我拿着电话发愣了几秒钟后才缓过神儿来,我继续追问她:“你怎么吸上毒 了?”

  “见面再说吧,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小芳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话。此时,戒毒所工作人员拿过电话对我说:“孩 子在我们这里接受戒毒治疗,您需要来一趟缴纳戒毒费。”

  第三天,我和丈夫一起来到戒毒所。这时,我才隔着玻璃了解到孩子吸毒的过程和需要半年的戒毒时间,为了不给她 压力,我对小芳说:“进去了,就不要再想别的,我已经交了戒毒费,你在里边听话好好戒毒,别惹事。”小芳的爸爸拿过电 话:“孩子,戒毒不是件容易的事,你要听话,一定要把毒瘾戒掉了,戒不掉一辈子就完了,那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了。”虽 然心里疼痛无比,但小芳表示一定要把毒瘾戒了的承诺,让我似乎看到一丝希望。

  半年时间很快过去了,小芳回家的当天,我在村里最好的饭馆迎接女儿的归来。“孩子,听妈妈一句话,不要再跟小 虎交往了,什么样的男孩没有,你非要找一个吸毒的人干什么?”我感到要让女儿戒除毒瘾,必须要她与小虎断绝关系。“妈 妈,我知道错了,您放心,我们不吸了。”小芳做出了承诺。

  听到女儿说“我们不吸了”,我们知道她不愿放弃小虎。她爸爸立即严厉地训斥着女儿:“不吸也不行,吸毒的没什 么好东西!”

  “你就知道训我,小虎就是个好人,我就跟他好,都什么社会了,你还干涉女儿的恋爱婚姻?”小芳愤恨地对爸爸吼 道。“不听话的东西,给我滚出这个家门!”爸爸话起手落,一巴掌狠狠地打在女儿的脸上,小芳哭着跑出了饭馆。

  四个月后,小芳和小虎以戒毒为名,骗光了小虎家里的钱,才回来找我。“妈妈,女儿不争气,我们没有戒了毒,又 复吸了,求您给点钱我们自己去戒毒吧!”小芳双膝跪地向我求助。

  我见女儿带着小虎回到家里,气就不打一处来,刚想发作,但看见女儿可怜兮兮的样子,心一下子就软了。“起来吧 !我这里还有2000元钱,你们拿着去戒毒吧!”女儿一听给钱,连忙站起来,还抱着我亲了一口。“还是妈妈好,我一定 去戒毒,你放心吧。”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十天以后,小芳和小虎花光了2000元钱,又找到我。

  当时,我恨透了他们,但是女儿是我的心头肉,我看到她痛苦的样子,无奈地从手上退下一个金戒指,拿出一条金项 链,递到女儿的手里。“孩子,这是你姥姥和爸爸给我买的,你拿去戒毒吧!千万不要干别的用。”我嘱咐着女儿。我以为原 本善良的女儿看到我把自己的结婚戒指都给了她,她会回心转意,但我低估了毒品对孩子的控制。

  小芳的爸爸是一位个体木材加工老板,保险柜里存着他准备购买木材的18001元钱。有一天晚上,她爸爸回到家 里发现保险柜被撬时,她爸心中已经预感到是女儿干的,他没有报警,担心如果是女儿干的,警察会知道女儿吸毒的事情。他 小心地打开保险柜,里面只有一元钱和一张字条。“爸爸,您别生气,保险柜里的钱,我拿走了,不孝女儿小芳!”爸爸捂着 胸口一头撞向门框,瘫倒在地上,失声痛哭。

  我听到丈夫的痛哭,赶紧跑向丈夫,当我看到伤透心的丈夫和被撬开的保险柜时,我什么都明白了。我知道,我的妥 协和无奈,助长了小芳的毒瘾。

  当时我无法控制自己,只好用眼泪缓解自己心里的疼痛。“作孽呀!我怎么生了这么个不孝的女儿。”丈夫转过身来 ,一只手捂着头上的包,一只手扶起坐在地上的我,我们两个人无言地哭泣着。不知过了多久,我们哭干了眼泪,踉踉跄跄地 站起身,绝望地相互看了一眼。“就当没生这个败家子吧。”丈夫沙哑地说出了绝情话。

  老林告诉记者,从此,小芳再也没有回过那个让她糟踏过的家,后来,他们知道小芳又进过一次戒毒所,他们没有去 看她,只是给她汇去了戒毒费,直到2005年8月小芳因盗窃罪被法院判处有期徒刑3年,他们再也没有看望自己的女儿。 因为女儿吸毒,老林家如今已经一贫如洗。

  摇滚乐手沾染毒品

  小栋从小喜欢吉他演奏,而且小有名气,父亲老张经常对儿子的才艺引以为荣,特别是学校有演出任务时,老张望着 台上演出的儿子,时常陶醉在那美妙的乐曲声里,但这一切的美好画面在小栋结识几个社会摇滚乐手,到酒吧演出后奔入迪厅 的时刻结束了。

  那是2005年的一个夏天,小栋像往常一样在酒吧演出后,再次来到附近的迪厅玩时,他结识了几个朋友,在和朋 友喝酒时,小栋吃下了“朋友”给他的摇头丸。从此,小栋从吃摇头丸,吸食大麻、海洛因,到注射冰毒,把演出挣来的钱挥 霍一干二净,他也深深地染上了毒瘾。

  一天晚上十点多,我看到儿子在房间里吞吃药片,忙走过去。“小栋,怎么了,吃那么多药,告诉爸爸哪里不舒服? ”我紧张地询问儿子。“没事,我就是有点胃痛,白天到医院看了,医生说吃点药就好了。”小栋边对我说边捂着胃走进了卫 生间。

  我赶紧拿起药盒,说明书上写着是减轻癌症病痛的“盐酸曲马多”。看到说明书上的药效说明,我放下药盒回到自己 的房间,拨通了当医生的妹妹的电话,妹妹告诉我她怀疑小栋可能沾染了毒品,让我第二天带他到医院做个尿检。

  第二天一早,我就把儿子带到了医院,结果尿检呈阳性。我一直忍着不发作。回到家里,我对儿子吼道:“以后,你 不准跨出这个家门半步,不准再去找那些人,不准再吸毒,否则,我就不再给你一分钱,也不再认你这个儿子。”说完,我把 儿子反锁在家里赶往单位上班。

  这一锁就是半个月,有时大闺女没事回来陪小栋聊聊天,大部分时间,小栋都是与电脑和网络为伴。现在回想起来, 我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我虽然将儿子锁在家里,却忽视了网络和电话的存在。小栋虽然没有离开家里,但始终与外界没有断 绝联系,并在网络里认识了瘾君子小康。

  一天,儿子他妈妈下班回到家里推开门的一刹那,小栋发疯似地闯了出去。小栋逃跑后,我和妻子开着车四处寻找, 北京有迪厅和酒吧的地方,我们几乎找遍了。时间长了,我的妻子变得神经质了,经常梦见儿子在迪厅蹦迪,一身冷汗过后, 我们老俩口就爬起来奔向迪厅或酒吧,结果自然是无果而归。

  2006年2月,大年三十的下午,我的亲戚都来到家里,准备一起吃顿年夜饭。大家正准备去饭店时,小栋突然出 现在门口。大闺女一步上前抱住小栋,哭着说:“弟弟,你去哪了?”我妻子一见突然出现的儿子,一下子瘫倒在沙发上,我 则冲进厨房,顺手抄起菜刀,就朝着儿子砍去,幸亏被亲属将刀夺下。但望着不争气的儿子,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又顺手 拿起木棍朝儿子劈头打来,直到把他打倒在地。我这才住手,冲儿子吼道:“起来,想在家里待着就听我的,否则就滚蛋!” 小栋面对毒打只好点头答应。于是,我拿出笔在纸上写道:“不准与过去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不准再吸毒,回学校上学 ,要改掉身上的坏习惯,出门要先打招呼,必须按时回家,如果违反就打断腿,或永远不准再进家门等。”我和儿子双方签字 、按手印,以示双方认可。

  我给儿子定的规矩不少,但很快就变成了废纸。小栋很快又去迪厅吸食毒品。后来,小栋更以工作为名义,在外面租 房子自己生活起来。

  当时我就以为儿子学好了,又有了工作,我和他妈是全力支持,只要孩子回来要钱,我们都给他。但这个我自以为的 “好梦”没有维持多久。

  一天,老张说,他突然接到老师电话要求小栋回学校填报就业志愿,他一下子傻了眼,因为虽然以前也无数次地怀疑 过,但此刻他确认了儿子在一直欺骗自己和家里。等着小栋回家要钱时,老张反捆了他的双手,将其送到小栋的爷爷家,交给 老人看管。谁知,小栋想尽办法央求爷爷给了他500元钱跑了。面对儿子的吸毒,老张虽然想尽办法,但小栋始终没能戒除 毒瘾,最终于2006年7月因伤害、抢劫罪被判处有期徒刑5年。

  (本文未成年人均为化名)

  (摘自《法律与生活》半月刊2007年7月上半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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