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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境读书:比太阳起得早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9月09日05:42 深圳商报

  本报记者由深赴港亲身体验

  过境读书:比太阳起得早

  9月3日是新学年开学的日子,本报记者凌晨赶到罗湖口岸,亲身体验跨境学童的走读路。

  早晨5点半,天还是漆黑一片。早早起床,记者披星戴月地步行到公交车站,乘坐从梅林发出的第一班公共汽车赶往罗湖口岸。6点时,天空开始慢慢变色,东方泛起鱼肚白。带着些许睡意上了车,靠着车窗期盼天明。

  平时忙碌的深圳街道上,这时还很少看到行人。而很多要去香港上学的孩子已在这时起床了。

  城市仍在沉睡中,走读儿童却已经奔波在上学路上。

  早7点,罗湖口岸,边检民警介绍,上学期间,每天7点到7点半是学童过境的高峰期。9月3日是学校开学的日子,学生们都到得很早,不愿错过升旗仪式和开学典礼。在口岸三楼的出境大厅,记者看到,四条学生专用通道已经全部开启,一队队小学生穿着各式各样的校服,已经排好整齐的队列,准备通关。

  “小朋友们请跟我来。”口岸边检民警一声招呼,孩子们便立即跟上前去,整齐地排列在通道前,依次检查证件过关。在每个学生通道的验证台前,都有一位身材魁梧的男民警负责引导学生检查证件,遇到个子小够不着验证台的孩子,民警就一把抱起孩子,帮助他顺利验证通过,整个过程秩序井然,丝毫不乱。很快就8点了,一位母亲带着上小学的儿子匆匆赶来:“警察同志,我们要迟到了!”民警立即为母子俩安排优先验证,并叮嘱:“别着急,路上要小心。”当目送最后一个孩子走上罗湖桥后,边检民警才算完成了任务,露出欣慰的笑容。

  记者跟随着这些跨境学童走过罗湖桥,经过香港边检后,又走过长长的连廊,登上了开往香港的火车,赶往上水凤溪第一中学参加该校的开学典礼。

  火车从罗湖开出后的第一站便是上水,距离罗湖仅仅几分钟车程。下火车后转乘出租车,转眼就到了学校门口。身着米色格子裙套装的校长陈女士面带微笑,早早等在学校门口,迎接学生们的到来。跨境读书的中学生们下车后,很快融入学生的海洋中。身穿绿色和白色校服的学生们在老师的带领下,已经陆续在操场排好队列,准备升旗典礼。负责升旗的三个学生头戴贝雷帽,身着军装,手捧国旗,表情肃穆。随着主持人的指令,全体师生的目光都凝集在国旗上,伴随着国歌声的响起,五星红旗冉冉升上了天空。记者看到,升旗手是一个帅气的男孩,他随着音乐的节奏拉动绳索,口中仿佛小声唱着国歌,可能是由于紧张,他的额头沁出汗珠,在阳光下闪着晶莹的光。升旗仪式结束,全校师生在礼堂举行开学典礼。校长陈女士和蔼地向新同学问好,并祝愿大家在新学年里取得好成绩。随后,学校领导为上学期学习成绩优良的学生颁发奖状,现场掌声、欢呼声不绝于耳。在该校工作了30年的历史老师刘福注介绍说,上水凤溪第一中学距离深圳很近,每年约有10%左右的学生是深港走读学童,且近年来人数不断增加。他们小小年纪就要每天往返深港间,读书很辛苦,但大多数成绩不错,与家住香港的孩子们相处融洽。

  港人邓奕迅:跑到深圳来读书

  “香港有个歌星叫陈奕迅,深圳有个港籍学生大名邓奕迅。”这是现读高二的邓奕迅的自我介绍。他是土生土长的香港围村人,所以说话会强调自己是“长子嫡孙”。香港回归后,在比利时工作的爸爸告诉他,香港已经是中国人自己的香港了。作为“长子嫡孙”,他应该回到内地学习,那里有更多的中国人、更纯粹的中国文化。

  2003年,邓奕迅在妈妈的陪同下,过了罗湖桥,开始周一到周五在深圳寄宿学习,周六周日回香港休息的求学生涯。

  邓奕迅从幼稚园到小学一直在香港。初一开始,他开始到深圳来读书。

  他回忆着刚来深圳的情景,说:“那时上初一,觉得这里哪都没香港好,尤其是卫生、治安方面。还有问路也没多少人搭理,感觉很冷淡。在香港,都会很热情地向你解释,甚至带你到目的地。”

  他还说,当时不理解父母,觉得自己被抛弃了,很不开心。在老师和同学的关心和帮助下,他渐渐熟悉这里的人、这里的生活,也开始和同学玩成一片、和好朋友诉说心事。“这里的同学相比在香港的朋友,更多会聊些有意义、有内涵的内容,而不是一些娱乐享受的东西。香港的同学只谈吃喝玩乐。”

  “如果问我最熟悉深圳哪里,我想应该是深圳的口岸。以前我从皇岗口岸过关,也走过罗湖口岸。现在经文锦渡口岸回家,人少,离元朗也很近。”邓奕迅说。

  每周都要过关,发生在关口的一件事让他很难忘:一个周五的下午,他在学校打完篮球后,赶紧匆忙打上一辆的士直奔皇岗口岸。“可能运动太激烈了,一下车就抽筋。”邓奕迅描述当时的场景。幸好有边检的叔叔帮忙,才迅速回家,没让奶奶担心。

  有点胖的邓奕迅,现就读于菁华中英文实验学校。深圳菁华中英文实验学校成立于1997年香港回归之时,是罗湖区第一家由港人投资的学校。目前在校学生1000多人,除本地学生外,还有港澳台学生约为90人。现读高二的邓奕迅正是这90多港澳台学生的一名。

  邓奕迅的家位于元朗天水围,平时住校,只有每周五放学后才由文锦渡过关回香港。父母长期工作在外,由奶奶在香港照顾他。自从转到深圳读书,几乎不让奶奶接送。唯一一次还是妈妈打电话叫奶奶去校门口接他过关,因为觉得一个小孩过关很不安全。他看到70多岁辛苦走路的奶奶,决定以后都一个人回家。

  每周五深圳这边学校下午5时30分放学,大约7时他就到了香港的家,和奶奶吃完饭后,就开始玩起他朝思暮想的电脑游戏,一玩就玩到凌晨三四点。他说,平时学习很紧张,学校也不允许带电脑,所以只能积压到周末痛痛快快地玩一把。

  “在香港的时候,我都是陪朋友逛街,自己则只买和食物有关的东西。”邓奕迅说他最爱吃。

  每周日从香港回来都会帮同学带东西,同学让他带得最多的是“Tempo”纸巾。“过关的时候不会怀疑我走私纸巾吧。”他开玩笑地说。

  庄建茹:凌晨3点才能睡觉

  住在深圳,在香港上学,每天往返于深圳、香港。“每天这样穿梭于深圳、香港,真的觉得很累,但也很有意思。”在东华三院卢干庭纪念中学上中四(相当于内地高一)年级的庄建茹说。

  今年16岁的她居住在深圳皇岗村,当她还在皇岗小学读四年级的时候,因为家里的原因,转到新田裕学校。

  裕学校早上8点半上课,下午3点半放学。庄静茹每天都是6点半起床,吃完妈妈做的早餐,坐的士前往皇岗口岸。过关后,有一到两个保姆负责带他们乘坐从皇岗口岸到落马洲的巴士(简称黄巴),在落马洲再坐保姆车去学校。细心的她还告诉记者,每天上学的路费总共需要32.5元:从家打的到皇岗口岸12.5元,皇岗口岸到落马洲的黄巴7元,保姆车从落马洲到学校2元。回家情况基本相仿,只是她每天从皇岗口岸回家时,坐深圳的公交车,票价2元。由于从皇岗口岸到学校的交通费已经包含在学费里,她每天直接花在交通上的钱并不多。

  “第一次去新学校是妈妈送我去的,当时我们村也有个在香港读书的学生,和我同时转进来的,以后我们每天都结伴而行。”她也是庄建茹进入香港裕学校后的第一个玩伴。不久,庄建茹也开始积极去和同学建立关系。她说,“香港本地的,也很愿意结交我们,因为我们普通话流利,在学校的普通话比赛屡屡拿奖。”

  庄建茹坦言,刚到香港上学时,最不适应的是英文跟不上和看不懂繁体字,于是她就用心学习,经过半年的努力已经能够跟上进度。在采访中,庄建茹一直用繁体字夹杂着英文单词,解释着某些东西。

  由于要两地奔走,庄建茹的课外活动少,只能挑选一至两样参加。

  自从转学去香港上学,晚上和朋友玩的时间都没有,一放学就要坐车回深圳,到家已是下午5点多。晚饭后写作业,一般凌晨3点左右才睡觉。

  上完小学六年级后,庄建茹进入东华三院卢干庭纪念中学。她说,作业多以团队研究的形式为主,晚上回到深圳,通过MSN和同学沟通,一起完成。“有一次我们要合作完成环保新市场的研究报告,晚上大家通过MSN讨论作业,由于大家意见各不相同很难统一,那天直到凌晨4点才完成作业。”

  庄建茹说,她所居住的黄岗村每天也有10个左右学生在香港上学。皇岗、水围、福田三村,每天早上也有100多个学生通过皇岗口岸去香港上学。

  过段时间,庄建茹将搬到香港居住。那里有她的姑姑等亲戚。她说,这样会有更多的休息时间。

  到港读书全用英文

  “香港的大学里很少看到牵手的情侣,提着书包箭步如飞的俊男美女倒常入眼帘。”深圳中学毕业的王恬到香港浸会大学读书已经三年了,她敬佩香港学子对学业的热情和执着,惊讶于自己在大学里的成长和变化,对当初到香港读大学的决定无怨无悔。

  “到香港读书遇到的第一只拦路虎就是全英文教学。”王恬回忆。刚进大学时,走进课堂,几乎所有的课程都是全堂英语授课。不仅如此,小到几十字的请假条,大到几万字的毕业论文,都需要用英文撰写,就连学院和宿舍的小小通知也是英文的。英语是内地学生到香港读书的一大困难。

  “内地对英语是工具式的教学,而香港更注重的是应用,没有死记硬背,只能在运用中掌握。”王恬说,由于每个学科都有自己专门的术语,周围的香港和内地学生下课后都需要阅读大量的英文资料,回家啃厚厚的英文课本,“真有要晕倒的感觉,很多词汇连普通字典都查不到,晚上通常要熬夜消化知识,与同学一起对照着笔记讨论课程是每天必做的功课。”

  来深求学的香港生

  去年9月,梁洁莹结束了自己的高中课程,考入深圳市职业技术学院护理专业。身为香港人的她是在深圳出生的,对这座年轻的城市感情非常深厚。年幼时她随父母的工作变动,辗转多处求学,现在父母都在香港定居,她却只身来到了深圳。说起自己对大学的选择,她坦然说,自己从小就立志当护士,而且对深圳比较熟悉,加上成绩方面的考虑,所以来到了深职院。

  在紧张的学业之余,外表温柔的梁洁莹竟爱上了散打,这让周围的朋友都吃了一惊。开学后不久,梁洁莹就报名参加了学校的散打社团,每周有几个晚上,她都要去体育馆,在老师指导下练习拳打脚踢。

  谈对未来的打算,她眺望窗外,静静地想了想才说:“希望能脚踏实地完成本科的学业,然后去香港或者国外读研究生。”在梁洁莹的眼中,香港的医院对护士的要求比深圳还要严格得多,“香港人工作都很勤奋,极其忙碌,精神压力很大。若是工作,两者中我宁可选择深圳,感觉在平静中蕴涵着生机。”在梁洁莹眼中,深圳经济的迅速发展让她觉得这座城市充满了活力。虽然每个月她都能回到香港,但她更喜欢待在深圳。

  本版撰文本报记者郑恺李薇实习生窦欣羽陈焕鑫

  本版摄影本报记者姜志强郑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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