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是我的恋人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9月16日03:52 深圳商报

  “华人环球航海第一人”翁以煊在深圳大学讲述航海故事

  大海是我的恋人

  本报记者万红金通讯员谭少青

  在中国500多年的明清史中,有两个重要的历史人物我们耳熟能详:一位是明初的郑和,他七下西洋,开辟了中华民族从海上走向世界的新纪元;另一位是清朝晚年的翁同,翁为清末同治、光绪两朝帝师,曾任户部尚书、军机大臣兼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大臣,是当时著名的清流领袖。这两个人本来毫不相干。可是在一百多年之后,翁同的后人中一名叫翁以煊的人却驾着孤帆几次重走郑和下西洋的线路,使我们将明清这两位历史名人联想到一起。

  ●今年48岁的翁以煊原本在美国硅谷从事IT行业,可是有一天,他却抛弃自己大学时代就选择的计算机专业,开始了自己的孤帆远航。他曾孤身驾驶“信天翁”号风推单桅帆船,用1000多天的时间,游历了三大洋、四大洲、五大角,共三四十个国家,行程有4万多海里,绕着地球转了一圈,被誉为“孤帆环球第一华人”。帆船,成了翁以煊生命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今年10月,首届“中国杯”帆船赛落户深圳,翁以煊也前来深圳考察,他将参与此次赛事,本报记者与他进行了面对面交流。

  ●几年的航海生涯,翁以煊已经逐渐成为一个职业航海家,经常以船为家,吃住都在船上。翁以煊笑着告诉记者,现在都是与大海谈恋爱啊,但是这种经历也是一笔难得的财富。遭遇海盗、与岛上土著居民一起篝火晚会,这些很多人在电视中看到的而他都真实经历过!

  孤身漂泊在茫茫大海中,恐怖的黑夜仿佛要把帆船吞噬,翁以煊说,开始的时候肯定是害怕的,当我看到头顶满天的星空,密密麻麻,好像整个银河展现在我的眼前,那时就是无比的享受了,这在大陆上是永远无法看到的。

  今年48岁的翁以煊原本在美国硅谷从事IT行业,可是有一天,他却抛弃自己大学时代就选择的计算机专业,开始了自己的孤帆远航。他曾孤身驾驶“信天翁”号风推单桅帆船,用1000多天的时间,游历了三大洋、四大洲、五大角,共三四十个国家,行程有4万多海里,绕着地球转了一圈,被誉为“孤帆环球第一华人”。帆船,成了翁以煊生命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今年10月,首届“中国杯”帆船赛落户深圳,翁以煊也前来深圳考察,他将参与此次重大赛事,本报记者与他进行了面对面交流。

  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安分的人

  记者见到翁以煊的时候,他正在深圳大学给大学生们讲他航海的经历。茫茫太平洋、海盗、艰难的合恩角、多次死里逃生,他的故事使大学生们无限憧憬。利用演讲的间隙,记者专访了翁以煊。

  皮肤黝黑、身体健壮、说话中气十足,这是翁以煊给记者的第一印象。翁以煊1959年出生在北京,恢复高考第二年考上了哈尔滨科技大学计算机系。

  读了大学就包分配,一般人都可能等着四年后毕业分配,这一辈子也衣食无忧了。可是大二的时候,翁以煊突然宣布,他要去美国攻读电脑专业。那时,许多人对电脑还不是十分熟悉,大家也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可当有一天,他宣布已经接到美国得克萨斯州立大学电脑专业的录取通知时,人们才知道他不是说着玩的。

  1985年在得克萨斯州立大学毕业后,翁以煊花了13年时间用在电脑软件开发上,为此在美国挣得了一席之地。

  1992年,在翁以煊33岁的时候,他买了第一条属于自己的帆船,为了和船有更多的接触,他把家也搬到了船上(翁以煊至今未成家),除了工作,他的时间都用在了船上。利用假期他游遍了美国西海岸南加州的海峡群岛、国家公园,还学会了潜水。对船熟悉了,认识的船友多了,对大海的了解也多了,就更想探索大海,翁以煊不满足于只在小范围内活动了。“我渴望在身心未衰之前能够孤帆环球,我梦想周游世界,了解世界。”

  有了这个想法后,翁以煊就进入到了实质性的准备当中,1996年,他用准备买房子的10万美元买下了第二条船,也就是现在这条陪他走世界的“信天翁”。

  体验狂风巨浪中的生活

  1998年12月14日,他驾驶着被命名为“信天翁”的单桅帆船,开始了他的只身环球航海之旅,这次航行历时三年,期间,他途经三大洋、四大洲,访问了26个国家,行驶三万多海里,成为单人环球航海穿越南大洋五大角的第一位华人。

  最多的一次,翁以煊在海上呆了整整56个昼夜。他很喜欢在海上的感觉。每次出发前,他会按照每月20公斤的标准带足米、面,同时也会准备大量的干肉、香肠等食物,并且在水箱里储备足够的淡水。

  翁以煊的船上有个小厨房,他总是喜欢自己煮饭,觉得这是一种特别的享受。有时船靠岸的时候,还亲自下厨煮中餐给外国朋友吃。

  虽然每次都做充分的准备,但是有几个问题总是很难解决。

  一个是新鲜蔬菜在自然条件下很难储藏。这个问题导致的结果是翁以煊每上岸必然疯狂地找蔬菜。

  另一个是计划不如变化快,因为航程的改变,在海上呆的时间比预计的长了。这样一来翁以煊的补给就会出现问题,食物还可以用捕获的鲜鱼来补充,淡水就难了。有一次,本来打算航行去南美的“信天翁”号的动力系统烧坏了,动力只剩下风帆,而离目的地还有一段顶风逆行的旅程。翁以煊被迫改航法属波利尼西亚,这样一来在海上的时间就延长了,更要命的是淡水用尽了。

  翁以煊的希望于是全放在了老天爷能下雨上。幸好不久真的下起了大雨。翁以煊依靠帆来接收雨水,雨水顺着帆的最低处往下流。在狂风暴雨中,翁以煊高举着水桶在那里接着,接满一桶就跌跌撞撞地提回船舱,然后又回来接第二桶。

  在这三年多的孤身航海的历程中,每到一个国家,翁以煊都会停靠,都会去了解当地的历史、文化。翁以煊给记者算了一下,这1000多天的时间里,应该有300多个日夜是在茫茫大海中只身度过的。在茫茫大海中,没有人烟,看不到生命,除了台风,还有恐慌,更有孤独,这些在翁以煊眼里,都不是困难。他带着许多长篇小说,在最孤单的时候总是在看小说中度过。

  难忘合恩角遇险

  在许多航海家的眼里,穿越南大洋的五大角,即智利的合恩角、南美洲南端的火地岛、澳大利亚的卢因角和塔斯马尼亚西南角以及新西兰的斯图尔特岛西南角,就像登山爱好者爬上了珠穆朗玛峰,是一种对生命极限的最高诠释。历经艰难,翁以煊穿越了这五大角,而合恩角是这个最高峰。

  合恩角位于智利南端的海域,离南极洲只有六百海里,那里海水奇冷,风暴异常,变幻莫测,是海上航行的险中之险。历史上有上千条船、上万人曾在那里葬身深海,许多西方航海家称合恩角为“航海者的坟地”。

  2000年3月,翁以煊怀着无比敬畏的心情驾着孤帆来到了合恩角。

  在合恩角附近遭遇了强劲的大风天气。翁以煊告诉记者,因为合恩角非常冷,而自己的船是加利福尼亚州的船,船上没有取暖设备,只有自己带了一个酒精炉。而酒精的储藏只允许每天用半小时到一个小时生火,冷得实在难受。翁以煊告诉记者,那些夜晚都会做很多有意思的梦,梦见了安徒生的童话《卖火柴的小女孩》,她点一根火柴,进入了幻觉,他当时也有了某种幻觉,甚至想到了死亡。

  当然,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些,而是那些如一头头野牛般冲撞着船体的“疯浪”。翁以煊的船已经好几次差点被撞翻了,船呈90度倾斜,桅杆几乎与海面平行。

  2000年4月1日,当一切都平静下去的时候,巴塔格尼亚群山出现在眼前,成群的海豚在海里与船赛跑,在船前蹦来跳去,好像在表示祝贺。一看到山,一看到海岸,翁以煊知道已经顺利穿越过了合恩角,一种从未有过的胜利感和成就感涌上心头。

  2004年是郑和下西洋600周年,翁以煊8月8日驾驶由自己的“信天翁”号小帆船改装而成的“凤凰号”从当年郑和宝船开出的江苏省太仓出发,扬帆起航,成功单桅挑战郑和下西洋航迹。

  大海会补偿你无尽的财富

  几年的航海生涯,翁以煊已经逐渐成为一个职业航海家,经常以船为家,吃住都在船上。翁以煊笑着告诉记者,现在都是与大海谈恋爱啊,但是这种经历也是一笔难得的财富。遭遇海盗、与岛上土著居民一起篝火晚会,这些很多人在电视中看到的而他都真实经历过!

  孤身漂泊在茫茫大海中,恐怖的黑夜仿佛要把帆船吞噬,翁以煊说,开始的时候肯定是害怕的,当我看到头顶满天的星空,密密麻麻,好像整个银河展现在我的眼前,那时就是无比的享受了,这在大陆上是永远无法看到的。

  翁以煊告诉记者,大海给予他的“财富”,也许只有他一个人能体会。而这种财富,应该是他航海途中的所见所闻了。

  多年的航海历程,目睹鲸的奇遇是最难忘的。翁以煊告诉记者,2003年2月,他的“信天翁”号驶到新西兰steward(斯蒂沃尔特岛)海域。当时他听说有大量的鲸冲到岸上自杀了,于是想找到那些鲸,可是他环岛找了整整一天没找到。

  夕阳西下,波涛汹涌时,翁以煊费尽周折终于发现岸上的159条鲸的尸体,如此庞然大物,一个个横躺在岸边,这种场面是何等的悲壮。

  第二天早上天刚亮的时候,他又去看鲸,突然发现大海里冲出一只海狮。海狮疯狂地冲着岸上的鲸尸体狂叫,翁以煊把这个难得的景象摄录下来,后来片子在中央电视台的节目中播出了。

  翁以煊感慨地说,为了航海,他在物质上失去了很多,可是他失去的和得到的是对等的。如果现在突然死去,他觉得自己这辈子也值得了。毕竟,他所看过的东西,是大多数人没办法看到和感受到的。

  本期客厅嘉宾:

  华人航海家翁以煊祖籍江苏,出生北京,现居美国深圳情结

  深圳是中国南海边的一座美丽的城市,作为一个长期漂泊在海上的航海家,翁以煊与深圳似乎有着注定的缘分。每当谈到深圳的时候,他的脸上明显流露出对这个城市的欣赏。

  1996年,为了看看回归之前的香港,他顺路来到深圳。从印象中的一个小渔村变为眼前五光十色的大城市,深圳翻天覆地的变化让他感到异常的震撼。

  2002年,翁以煊结束全球航海再次来到深圳,他在这里交了很多民间帆船的朋友。

  2004年7月,在即将扬帆重走600年前郑和下西洋的路线前,翁以煊把自己的帆船驶进了深圳大鹏湾。8月8日,凤凰号在太仓出发,经过56天的海上漂泊后,9月底,再一次回归深圳。

  “深圳将是中国帆船事业的摇篮”,翁以煊认为深圳有着得天独厚的发展航海事业的条件,美丽的海洋,发达的经济,更重要的是老百姓对帆船运动的热情都是深圳相对于其他沿海城市的优势。

  翁以煊告诉记者,深圳现在玩帆船的人非常多,这其中许多他都认识。热爱、喜欢、着迷帆船事业的在深圳有好几百号人。深圳民间人士已经把帆船事业做到了很大,今年10月份,深圳市政府牵头的首届“中国杯”帆船赛落户深圳,将有十几个国家和地区的100多只帆船在深圳大亚湾海域扬帆竞逐,中国从此有了自己的大型高端帆船赛事。

  对于深圳,翁以煊说来来回回从这里经过好几次,感觉这里的市民对于新鲜事物接受很快,很新潮、很前卫,对于帆船也不例外,很快就能够接受,这或许是因为深圳的社会多元、经济发展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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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祖的字画解燃眉之急

  翁以煊从小生活在北京,祖籍江苏常熟。说起自己的前辈,翁以煊非常自豪,在清朝,他们可是名门望族。

  在翁以煊家中的书架上,摆着一本近些年出版的《翁同騄传》。其中所载江苏常熟翁氏族谱中,列着翁以煊的父亲翁永庆的名字。翁氏族人最有名的当属光绪皇帝的老师翁同騄,翁同騄的父亲是当时赫赫有名的大学士翁心存,翁同书是翁同騄的兄长,翁心存与三个儿子都是朝中显赫。从翁心存往下,翁门四代入翰林,其中翁同騄、翁曾源二人得中状元。

  坐落在常熟古城区翁家巷门的翁氏故居,产权多次变更,并进行过多次拍卖。也许,这些翁氏先祖们也没有想到,正是他们给翁氏一族留下的书画遗产,在翁以煊环球航海归来经济极度困窘中,救了他的急。

  翁以煊告诉记者,自己环球航海结束时已经山穷水尽,船的桅杆断了,身上只剩几十块钱。在南沙群岛附近碰见海盗,他们看见我穷兮兮的样子都没有使劲追。后来回到了老家,从家里分到了一些卖旧画的钱,才慢慢缓过劲来。

  本栏摄影:本报记者陈锡明

  (部分照片为翁以煊提供)

  图为翁以煊演讲结束后,接受本报记者采访,讲起自己航海的心路历程。

  图为穿过艰难的合恩角,见到了冰山和海岸,太兴奋了。

  图为到了菲律宾,帆船已经被折磨得不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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