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现场：血疑之证

    央视《法治在线》2007年9月20日播出《第一现场：血疑之证》，以下为节目内容。

　　血疑之证

　　策划：孙烨辉

　　记者：周丽萍　

　　摄像：李国光 孙春黎

　　导视：

　　养育21年，爱子不是亲生骨肉

　　王江：感觉天塌下来了！

　　潘秀华：对俺们的打击忒大了！

　　近在咫尺难以相认，失落的亲情谁来弥补？

　　原告：还是让他赔偿50万元，要求院方向我们赔礼道歉。

　　被告：如果他们坚持他们要的各家要50万，这是不可能的。

　　敬请收看第一现场：血疑之证

　　主持人：观众朋友大家好，欢迎收看法治在线！这张照片是不久前记者在北京市通州区人民法院里拍摄到的。画面上穿格子衬衫的两个小伙子是孪生兄弟，但一个叫向南，一个叫王义文，而且21年来都互不认识。中间这个穿红条纹T恤的小伙子叫王义武，他和哥哥王义文平时经常穿着一样的球鞋，可这对“亲兄热弟”直到不久前才知道，哥俩根本不是同胞手足。是谁对调了他们长达21年的亲情？两家人又为什么会同时出现在法院里呢？今天我们就来关注这起21年前孩子被抱错引起的串子案。

　　(法院大门徐徐打开)

　　字幕：北京市通州区人民法院第八法庭

　　解说：2007年8月28日，这起备受社会关注的双胞胎串子案第一次开庭，原告认为是北京市通州区妇幼保健院在21年前抱错了他们的孩子，造成他们巨大的心灵创伤，因此索赔116万元。而被告医院一方反驳了对方的观点，双方均表示愿意接受法庭的调解，2007年9月17日下午，法院召集原被告双方进行了调解。

　　审判长：现在就是法庭调解，这个案件总体调解数额为多少？

　　原告王义文：打击最大是这弟弟，和我父母。／然后其他的误工费、交通费、…等一切其他费用，还是让他赔偿，我有具体的数字，50万元。而且最大一点就是要求院方向我们赔礼道歉。

　　审判长：那边呢？

　　饶秀荣：因为我是单亲家庭，抚养这一个孩子，因为孩子他父亲去世，10年我也没有再嫁。就为了抚养自己的这个孩子。到头来，孩子大学毕业了，告诉我这个孩子跟我没有血缘关系，我这个精神肯定受不了就是这么大的打击，再有，现在已经找到了亲生儿子，找到了毕竟人家把王家抚养21年，21年孩子现在跟我一点感情都没有，也不可能回来，再说我抚养向南，说明他以后养不养我还是一个事呢。我以后什么保证都没有，我有什么保证啊，现在我自己再嫁，也生不了孩子，就是医院的失误，造成我精神受到切身的痛苦的。

　　审判长：你跟向南要50万是吗？

　　饶秀荣：对。

　　被告代理律师王玉梅：每家50万元，以及赔礼道歉这个意见，作为我们院方是不可能接受的，／目前原告方没有提出充分的证据来证明医院存在过错。47：09现在本次是一个调解，医院作出一个重大的诚意，在给予同情的基础上，可以配合法律，这就是医院的意见。我认为数额太高。

　　原告：我们上这儿来，用你来人道主义，用你来可怜来了。你没有这个事实的事情，你可怜我们干什么！

　　被告代理人：如果原告坚持调解必须在承认事实这个前提下的话，我认为没有这个可能调解的基础。

　　解说：一方要求医院承认错误，赔礼道歉，赔偿总计100万元，另一方认为我本无错，何须道歉，更不可能赔偿上百万元，只能出于同情进行一定补偿。法庭调解无法进行下去，双方只能等待一审判决。那么这起案件究竟是怎么引起的？到底谁又该对这21年的亲情对调来负责呢？事情还要从2006年的年底说起。

　　解说：北京市通州区上坡村的老王夫妇有两个双胞胎儿子，老大王义文生性稳重内向，学习成绩优秀，在城区读大学三年级，老二王义武，活泼开朗，虽然不像哥哥学习成绩那么好，但中专毕业后就参加了工作，而且心灵手巧，多才多艺，深得长辈们的疼爱。两个儿子一文一武，一家人过着其乐融融的日子。然而去年年底，一个亲戚的突然到访，打破了生活原本的平静。

　　亲戚张本菊：到通县等车的时候，看到一个特别像老大的人，我们当成王老大了，我姑娘说，王老大怎么不理我啊。

　　母亲潘秀华：我说头发多长啊，她说头发过耳朵下去，我说绝对不是，老大在公安大学，纪律严，头发必须是在耳朵上头。

　　解说：虽然王义文、王义武兄弟俩打小长得就不像，但老王夫妇从来没有往心里去。然而听亲戚说了这么一件事，夫妻俩心里开始犯嘀咕了。

　　王江:你看老二一个圆乎乎的脸老大是长方脸，相貌上也不那么特像。

　　潘秀华：街坊四邻有时候看见小二开玩笑，你说他哥多高，他哥1米八，他还不足1米7，他哥一米84。说的你说小二不像你们家人，是不是人家抱错了。 我说不可能。

　　解说：没过几天，又有一个邻居说，在通州城里吃饭的时候，碰到了一个特别像王家大儿子的人，他还叫了一声，那个人也没答应。会不会真的抱错了孩子呢？夫妻俩越琢磨越不对劲，他们想到了去做亲子鉴定，可是，这话又该如何跟儿子开口呢？

　　王江：如果做了亲子鉴定，果然要是我们亲生儿子，这个事情我们怎么面对孩子。在孩子心里头怎么想我们大人。

　　解说：犹豫了很久，老王夫妇终于跟小儿子提起亲子鉴定的事情，没想到孩子爽快地答应了。

　　王义武：我就当是一个玩笑。

　　解说：2007年3月，老王夫妇带着小儿子到北京市一家司法鉴定中心作了亲子鉴定，回到家里，夫妻俩忐忑不安的等待着结果。十天之后，鉴定中心打来了电话。

　　潘秀华：说王义武不是你生物学上的儿子。

　　王江：一听这个鉴定中心的人说这个王义武确实不是你们的亲生骨肉，他母亲拿着油瓶子全都碰洒了，饭也做不下去了腿也哆嗦站不起来了。感觉就是天塌下来了，当时就蒙了不知道怎么办是好了。

　　潘秀华：对俺们的打击忒大了。(抹眼泪)

　　解说：《血疑》里的故事情节居然就在自己的生活中上演了，这让老王夫妇都难以承受，更让他们难过的是一贯个性开朗的小儿子，亲子鉴定的事出了以后简直就变了一个人。

　　(小刚版音乐)

　　爱的痛了 痛的哭了 哭的累了

　　矛盾心里总是强求 劝自己要放手

　　闭上眼睛让你走 烧掉日记重新来过

　　王江：从小认为说的在这个家里头生活成长了21年的，突然间鉴定出来了说不是这家的人，当时他心里更难受的，确实没有着落了。(二胡)

　　母亲潘秀华：说真格的那些日子他爸爸天天坐那老抽烟，以前是戒了五年的烟了现在又抽了。

　　解说：如果医学证明王义武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那么他又是谁家的孩子呢？更让夫妻俩揪心的是，自己的亲生骨肉究竟在哪里呢？茫茫人海，又该去哪里寻找呢？老王决定上通州城里碰碰运气。虽然从村里到城里有70里地，老王跑了不下十趟，但是都一无所获。有人提醒，当年给孩子接生的北京市通州区妇幼保健院也许能找到线索，夫妻俩又来到了医院，然而事隔太久，医院也无从查起，夫妻俩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

　　导视：

　　漫漫寻子路，绝望中突然出现转机

　　潘秀华：义文说，妈，我还真碰到一个和我长得很像的人，他叫向南。

　　孪生兄弟有缘相识却从未相认

　　王义文：我们在肯德基门口见的面，然后当时我看他也楞了，他看我也楞了。

　　同胞兄弟究竟流落何方，失散亲人能否再续前缘？

　　敬请收看第一现场：血疑之证

　　解说：就在老王夫妇为寻找亲生儿子一筹莫展的时候，刚刚从大学放假回家的大儿子王义文又提到了一件事情。

　　潘秀华(家庭)义文说，妈，我还真碰到一个和我长得很像的人，他叫向南。

　　解说：原来两年前，大儿子王义文还在上高中的时候，和一个与自己长相相似的男孩不仅见了面还合了一张影，照片就存在他的手机里。

　　义文：你看，这个穿红衣服的是我，穿白衬衫的是向南。　

　　解说：从照片上看，两个人的眉眼还真得很像，可是这个男孩究竟是谁家的孩子，他们怎么会有一面之缘呢？

　　解说：向南，家住北京市通州城区，21岁的他刚刚大专毕业。在他12岁那年父亲就因病去世了，为了孩子，母亲饶秀荣一直没有再婚，是母亲一个人含辛茹苦把他培养成了人。

　　向南：我就是母亲的一切。所以我不愿意做妈妈不高兴的事情。

　　解说：可是有一天，邻居马大叔却气冲冲的找上门来向饶秀荣告状，说向南见了长辈不打招呼。邻居的指责让向南听着莫名其妙。让他感到更不可思议的是，就在学校附近，一连两天，他都被同一个女孩认错了。　

　　向南：说你出来见个面说你长得挺像我男朋友的。

　　解说：天下真有和自己长得一样的人么？向南非常好奇，在这位同学的安排下，向南和这个叫王义文的人见了面。

　　王义文：我们在肯德基门口见的面，然后当时我看他也楞了，他看我也楞了。

　　解说：向南这才明白，都是因为他和王义文长得太像了，而且他俩就读的中学就挨着同一条街道，以至于邻居和同学都把王义文当成了自己。两人觉得很有趣，不仅合了影，还互相留了电话。后来，因为高考紧张的复习，两人都把这事给淡忘了。

　　解说：2007年的五一节刚过，向南接到了王义文的电话，他们两个又一次见了面，见面的时候，义文还带来了一个陌生人潘秀华，她其实才是向南的亲生母亲。　

　　向南：眼睛像。感觉有一种关系。

　　潘：这个孩子穿着衣服都是普通的休闲装，确实真像,可是咱们说一样的人有的是，咱真不敢确定。

　　解说：然而得知老王夫妇希望和向南母子俩做亲子鉴定的想法，向南却没有马上答应，他表示要先和母亲饶秀荣商量一下。

　　饶秀荣：当时给我说我以为开玩笑的，儿子跟妈妈开玩笑，他说妈妈不是，两年前妈我给你说过，有一个叫王义文的跟我长的特别像，你还记得吗我说记得啊，现在人家王家妈妈找到了，我跟人家是双胞胎可能是医院给咱们弄错了。

　　解说：看到儿子认真的表情，饶秀荣意识到，孩子没有在开玩笑，那一刻，她突然感到天旋地转，万般滋味涌上了心头。

　　饶：命运在捉弄妈，明天就可以拿毕业证了，本来以为我们娘俩可以过上幸福的生活。养育了21年的孩子，转眼不是自己的了。

　　解说：2007年5月21号，鉴定结果显示，饶秀荣果然是王义武的亲生母亲，而向南是王江夫妇的亲生骨肉，两个孩子的身世疑团终于解开。

　　王义文：这可能也是上天的安排吧，就是挺不幸中的万幸，如果我们不是孪生兄弟，长的不是这么相似，然后又不在同一个区上学肯定那这个错误就永远的被掩盖下去了。

　　解说：鉴定结果一出来，他们都觉得命运真的跟两家人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王江：我们付出了21年的心血财力物力到头来抚养错了孩子(王义武)，那是半生的精力。多大的损失啊。

　　绕女士：全部的心血都给了这个孩子。　(向南)

　　解说：因为这个不该发生的错误，两家人的命运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导视：

　　是谁阻隔了21年本该连续的亲情？

　　被告律师陈志华： 其中有一个产妇她目前没有足够证据在医院生产。

　　赔与不赔，串子的过错到底在谁？

　　原告律师薛鹏：两个孪生子被抱错了，这个过错你说是谁的呢？

　　稍后请看第一现场：血疑之证

　　王江：向南跟他的母亲这么多年相依为命，也不可能说的一下子去丢掉他这个抚养他21年的养母到我们这边来，这是很不忍心，太残忍了。

　　解说：作为母亲，饶秀荣的心理同样也很矛盾。

　　饶秀荣第一个意识到自己也觉得那个孩子挺委屈的，谁也不愿意把亲生骨肉说，不管他条件好与坏，谁也不愿意让别人给咱们领养，抚养。

　　解说：面对亲生父母，孩子们也很难开口相认。

　　饶秀荣：向南，叫妈。快点呀。

　　向南：得准备准备(停顿)，您喝酒。

　　饶秀荣：快叫啊。

　　向南：不带这样的。

　　王义武：爸，喝酒，妈喝酒，妈，喝酒。

　　(潘秀华落泪了)

　　向南：您别哭了。

　　潘秀华：我说你别叫他饶阿姨，她毕竟是你的生母。

　　解说：毕竟是血浓于水，父子和母子终于相认了，连乡亲们都为他们感到高兴。

　　潘秀华(挽着向南的手)：你们看像不像。

　　乡亲：像，连走道都像。

　　乡亲：这是向南还是义文啊？

　　(王义武拉着饶秀荣的手)乡亲们：多像你妈妈呀，又多儿子。　

　　记者出镜：21年失散的亲人终于团聚了，可是究竟是谁造成这21年的骨肉分离呢？两家人一纸诉状把北京市通州区妇幼保健院告上了法庭，今年8月28号，法院进行了第一次开庭审理。

　　解说：法庭上，原告律师提出，1986年6月，潘秀华和饶秀荣在北京市通州区妇幼保健院生产，当时实行的是母婴分离制度，孩子一出生就被抱到看护室，一周后才交给母亲， 因为医务人员的过错，导致双方的孩子被调换，因此要求医院赔偿寻子费、抚养费、精神抚慰金总计116万余元。

　　原告诉讼代理人薛鹏律师：21年来医院的行为侵害了监护权，亲情权。

　　解说：然而，让两家人大感意外的是，虽然医院积极帮助他们进行亲子鉴定，也一再表示对他们的遭遇深感同情，但并不承认孩子是在医院换错的。

　　被告诉讼代理人王玉梅：我们认为原告方首先需要证明两个母亲都是在医院生产的，那么这个抱错的，才有可能发生在医院，只是一个可能性，如果有一方的母亲不是在医院生产的，那么在医院抱错的可能性几乎是零。

　　被告诉讼代理人陈志华律师：其中有一个产妇(饶秀荣)她目前没有能够证据，来证明她曾经在那段时间内，在被告处生产并且住院。

　　解说：事隔21年，饶秀荣已经很难找到当时住院的凭据，但原告律师提出，医院负有举证责任。

　　原告律师：他把当年的记录拿出来，当年的记录就是1986年6月份在你这里生育的妇女都有谁。

　　解说：而被告律师提出，原告没有拿出发生人身损害的证据，就不能按照医疗事故损害赔偿纠纷的举证规则让医院举证。

　　被告律师：在这个案件当中，在法庭审理过程当中，作为原告他明确地表示说我没有人身损害的事实，那这里面就出现了一个问题既然没有人身损害的事实，那么医疗损害赔偿这个案由就无法确定。我们之所以强调这个案由的重要性，是在于案由直接决定着举证责任的分配。

　　解说：然而被告一方进一步提出，原告起诉时早已超过了诉讼时效。　

　　被告陈律师：如果从侵权之日起，权利被侵害之日起，超过了20年，法院将不予保护。这个发生的时间是在1986年。距离他今年向被告主张权利，长达21年多。

　　原告律师：那很明显，谁生了孩子，也不会首先怀疑他是串子不串子首先把他当作自己的亲孩子亲生子女，那么后来客观上发现不是他自己亲生子女的时候才知道，已经错这个孩子抱错了这个时候已经21年了，这完全是客观的因素并不存在任何主观的原因，所以这个应该属于法院应该延长诉讼时效的范围。

　　字幕：　因为无法达成一致意见，双方目前在等待法院一审判决，然而，孩子们最渴望的还是回到往昔的平静生活中去。

　　导视：

　　孩子抱错21年，衍生诸多法律问题　

　　财产如何继承　父母谁来赡养　两个家庭应该如何面对

　　稍后请看第一现场：血疑之证

　　主持人： 21年骨肉分离的伤痛，虽然难以完全弥合，但令人欣慰的是，两个家庭的父母亲用他们无私的爱，为孩子们系起一条感情的纽带，然而这条纽带是否足够坚韧可以承受未来的风风雨雨呢？想到这一点，两家大人都有着隐隐的担忧。

　　王江：他是老王家的根， 可是他姓向，以后就是他再有孩子呢，继承老向家的姓还是老王家的姓呢？这个往后伤害是一直延续到下一辈。

　　解说：对于自己养大了21年的王义武，老王也同样操心。

　　老王：因为牵扯一个家族因为这个大家族的话应该是人人有份的，可是就说是万一要是有人提出说的王义武不是我们这个家族的成员，这个不是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解说：老王的担心，饶秀荣都看在眼里，并且征求了亲生儿子和养子的意见，孩子们的回答让饶秀荣很意外。

　　向南：没有这方面的问题，基本我对什么也不追求什么，也没什么欲望。

　　王义武：走一步看一步，到时候该怎么办怎么办

　　解说：懂事的孩子说出的话更让两个母亲都非常感动。

　　饶秀荣： 孩子讲话说妈我肯定是不要的，无论人家好与次我连想都没有想，毕竟他孩子说养小二，继承就是人家小二应该继承的。明儿我条件好了，我可以帮助小二04：10

　　主持人：我们的记者就两家人的困惑请教了民法专家，专家指出，由于孩子们都成年了，可以自主选择将来的姓氏，但如果想继续留在自己的养父母身边，就应该去补充办理一个收养手续。

　　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副院长龙翼飞教授

　　如果各自抚养的孩子都回到各自的生父母身边的话，是不需要办什么法律手续的，但是对于养父母抚养21年的抚养教育费用，养父母有权利要求孩子补偿。但如果孩子们希望留在各自的养父母身边，就需要补办收养手续，以防止不必要的纠纷。养父母养子女之间，自然就发生了一个赡养的义务，同样王义武也好，向南也好，他们分别的来赡养现在的养父母，被收养人同生父母之间的权利义务关系消灭。

　　解说：除了赡养父母的问题，对于涉及到将来继承的问题，专家也给两家人支了一个招。

　　龙翼飞：既然你同你的养子之间，已经确立收养关系了，那么你的亲生孩子又从另外的夫妇之间建立收养关系，在法律上你们彼此已经没有权利义务了，那从财产继承来说，他们就不再是你的继承人。那你愿意把遗产给他怎么办呢？你可以通过立遗嘱方式，遗赠给王义武或者遗赠给向南一部分财产，那就是饶秀荣遗赠给王义武一部分财产，王江和潘秀华遗赠一部分遗产给向南来继承，让向南来取得。

　　主持人：节目中我们看到，双方的家长表现出极大的爱心，来弥补因为21年骨肉分离给各自的孩子带来的心灵创伤，我们希望，两家人在未来的人生道路上，能继续用理性和爱心帮助孩子们渡过各种难关，迎来幸福的人生。我们栏目将继续关注两个家庭的命运，对案件的进展我们也将做进一步的报道。 好了感谢您收看今天的《法治在线》，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