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干妈的后现代生活http://www.sina.com.cn 2007年10月25日10:55 南方人物周刊
龙姑娘 到我这个年纪,参加好友们的婚礼简直从业余生活升级为了重要兼职。我正在为这么多场婚礼竟没有一场邀请我做伴 娘而耿耿于怀,一个从小就认识的死党安排我去出演更彪悍的角色——干妈!!! 这个小生命才三个月,估计像蝌蚪一样大。我第一个担心的是:本姑娘还没婚嫁,被你小子(我认定了会是个胖男孩 )一口一个“干妈”,那不是把本姑娘喊老了? 还没将担心进行到底,我又开始乐了:趁你小子还没能说话,本姑娘可以尽情地捏你的小脸蛋、挠你的小脚板,对你 “上下其手“。反正你又不能向你爸妈告状,就算你懂得念叨“干妈、干妈”指认我是凶手,你爸妈也以为是小孩子太亲我了 ,怎么想到其实是记仇。 可惜,干儿子的脸蛋也不是白捏的。等到这小子开始记事,我是不是要不停地买玩具笼络他?等到他开始学写自己的 名字,万一写得很丑,我是不是该教他练字,可我自己的字也写得太抱歉,那是不是现在开始练字?他会有多调皮?会在什么 时候开始谈恋爱?如果他一上幼儿园就宣布要请小女朋友去家里玩,我要不要当面表扬他“太帅了,你爸妈都得等到上中学了 才拍拖”?万一他喜欢捏泥巴还很有天赋,把我捏得很好看,我能否成功说服他爸妈不要再逼他学钢琴? 等他到了叛逆的青春期,他要玩离家出走吧?肯定会投奔到干妈我这里来,我要好好招待他,从现在开始为他准备枕 头铺盖。到他考大学的时候,我是劝诫他去那些有世俗前途的专业,还是鼓励他进容易追到漂亮女生的院系?等他有了一票哥 们,他会不会带上我一起去兜风,把保养得很青春的我介绍为“这是我表姐”?(这个便宜占大了!)哪天他带着一个准备与 之度过余生的女孩子来见我,我会如何挑剔?万一他不听我的意见,我会不会恼羞成怒:老娘从小给你的变形金刚都白送啦? 万一我猜错性别,没事儿,我其实不怎么介意女孩子捏泥巴。我们单位一同事有孩子后,MSN的“个人消息”成了 “世界是孩子们的”。过几个月,另一位同事也有了孩子,把“个人消息”改成“世界确实是孩子们的”。世界都是孩子们的 ,何况泥巴。 听完我对干妈这份事业的20年计划,死党郑重宣布:我是不会给他零用钱的,这样他就没可能离家出走那么远跑到 你那儿去了。——亲爱的,如果你的孩子要离家出走的话,干妈一定会去接他,不会让他一个人跑得那么辛苦。 活在那个年代 独眼 如果可以选择,你最想活在什么年代?我会选1930年代的上海。大概是《三毛流浪记》和《围城》里的人物给我 印象太深。 其实,那十年怎么说都是乱世,北边儿被日本人占了一大块,内战、罢工、起义……经济大萧条波及了中国,法西斯 主义、极权主义、军国主义……似乎头顶永远是乌云,远处永远有闷雷,可说到底,当时在上海的话,雨要迟些才下到身上。 每天傍晚,办公室的大钟指向五点,我放下抄了一半的稿子,仔细拧好钢笔套,夹个小纸条做记号,收拾好桌面,脱 下套袖,起身整整长衫,拿起自己的小帽,出门前似笑非笑跟戴着黑框眼镜的主编半躬身,说一句:“先走一步了。”在他严 肃而不满的目光中撤身出来。 回家路上从报童手里买份晚报,去熟食小铺买包酥皮点心或者荷叶鸡,在弄堂口的小摊买两个糖人儿捏在手里。上楼 推门进家,老婆已煮好了素面,我在她议论张王李赵诸太太的絮叨中,把糖人儿分给孩子、放下东西、脱帽、洗手,时不时应 一声,这一轮的话都是不用上心的。等她话音落了我就说说今天的新闻,她也接口说:“哦。”饭桌上谈谈孩子啊、学校啊, 孩子们胡乱吃完了,又跑开玩去了。她再说起哪家的丈夫给太太送了金戒指买了新大衣,我就得有点儿当真了,虽然末了,她 总会满不在乎似的加一句:“我只是说说。”站起来收拾碗筷。 我听着收音机,翻看晚报,她熨衣服,轻声抱怨旗袍旧了,我随口说:叫碗汤团吃吃吧。她立刻笑着说好,拿了篮子 ,放进铜钱,从窗口往下叫卖汤团的,顺下篮子,把汤团拎上来,热呼呼地一家人分了…… 就这么生活,身处中流,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选项,没人来问我买基金了没有,办哪家的信用 卡。我只需要按时从主编手里领那放我微薄工资的小信封,回家交给太太又在她细长手指的点数下领我的零用钱,不用计较工 资条上所显示的与打到卡里金额的不同,更不用积攒打车票以报销抵税。政治和社会的不安令小家庭格外地温柔和平静,不必 担心离婚。我只要多做些校对,挣点儿外快攒下来给她买新旗袍或新大衣,她就会做我喜欢的清蒸鱼。同事之间边喝酒边聊天 说的八卦不过是清纯小暧昧,不会有谁和谁在办公桌上大费周章。不必费劲,因为一切总要归零。 第二天一早,我从父母家接了弟弟送上留美的邮轮,惴惴不安地跑去报馆,中午朋友找我出去吃饭,说他已决意去延 安。 往后,报馆被封,举家逃难,遭遇乐山大火。 再有,弟弟被当成特务,朋友被打成“右派”……这都是后话。 无人接听 王燕 Charmaine,南非国籍,英国护照,金发碧眼。 第一次见到她还是在一年半前,她来我们公司。透过会议室的落地窗,看到她的背影和侧面,我叫道:“喔哦,美女 !” 南非美女嫁了一个意大利丈夫,跟着他远渡重洋来到深圳,出任一家通讯业公司驻中国代表处的“一般代表”。“首 席代表”不是别人,就是她丈夫。用中国行话说这是一“夫妻档”。 比起业内口碑有些恶劣的意大利人,他们很守时、很敬业。唯一让我费解的是:对于中国政府,他们总会有这样那样 不切实际的畏惧。每次一旦有关于税务或者法务的新状况出现,总会无比焦虑地问我,“我们应该怎么办?”“我们会不会坐 牢?”“我们还能回国么?”以至于我只有在周一下午或周五早上,才有机会约到他们,其他时间,他们更愿意栖身在香港。 南非美女和意大利丈夫身在“番帮异域”,“相依为命”生活,除非有迫不得已的事务,否则形影不离。一起上班, 一起回家,一起工作,一起吃饭,一起旅行。 每次去他们公司,如果只是美女一个人在,她多半是让同事帮她带份KFC或者麦当劳;如果碰巧两人都在,大家就 会一起吃个午饭。有意思就有意思在这里,同样是出去吃饭,他们公司的那个助理,又是门卡又是钥匙又是钱包又是手机,装 了一大袋;那个意大利男人也坚持不落下他的钱包和手机;而南非美女只顶着她的太阳镜。好像,锁门是员工的事情,付钱是 男人的事情。 更看得我羡慕不已的是,即便在尘土飞扬、车马轰鸣的南油大道,他们俩手拖手,俨然都能走出海滩漫步的风情。虽 然,护照上写着,他们一个1958,另一个1967。 南非美女对打到她手机上的电话似乎并不很在意。好几次看见手机在她的办公桌上无休止地震动,她都视而不见、充 耳不闻。一次因为急事打她手机遭遇关机,终于从他们公司助理那里得到了“秘笈”——美女的手机几乎只用于维持她和丈夫 的联系。如果他们同在办公室,手机开着只是一种装饰,公事电话完全可以拨打她的座机;如果是下班时段或休假期间,拨打 她的手机你听到的永远只能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对她而言,不会有比他们守在一起更重要的事情;而一旦 他们两个分隔两地,那么你会发现,美女会拿一条链子将手机锁在胸前,时时刻刻,形影不离。 为什么我们选择24小时开机呢?为什么我们时常查看有没有错过来电呢?什么时候,我们也能拥有一部“南非女人 版”手机呢?想来这是限量版的。 我为香水狂 何袜皮 我一直相信,一个人的气味对另一个人并不那么重要,除非是肌肤相亲的伴侣。在一米之外,无风,你对面的人是有 色无味的,就像一杯静止的橙汁,而不是冒热气的咖啡。择偶呢,也先是看“色”——面部轮廓、手脚大小、头发颜色,决定 他/她合不合“眼缘”。然后闻到他/她的气味,个人天生的偏好作出进退选择。 后来才知道有潜意识感知这种东西——闻不到就没影响吗?50年前,有人试验在电影的部分边框中飞快闪过句子“ 吃爆米花”,肉眼不易觉察,电影院爆米花的销量却增长了58%。于是人们相信有些事物不会进入意识,却对意识发生作用 ,也相信即便早上出门时喷上的香水早已散失在出租车内、马路上、电梯里,但它依然能有效促成某个合同,或者,助你求爱 成功。 圣罗兰本人说过:“女人很少在公众场合表达性欲,她们的方法更实际、渴望更隐蔽。”她要让她的香水成为不用抛 媚眼就能“润物细无声”的媒介。为了成为一个合格的香水联络人,连衣服和化妆品牌子都记不住的我,开始努力学习各种说 明,并发现,阅读香水描述是此工作最大的乐趣。 比如那款Men'sClassic:“香氛犹豫、忧愁,适合所有内心有秘密的男人、保守的男人、欲 言又止的男人。”或ASJA:“40岁的女人享有这款香水,会平复所有人生坎坷,有薄荷的香、夏日的傍晚、凉凉的席子 ,听少年时的歌,在心里翻看每个男人的相片,心有期待。”这些文字令我好奇心大发,却不敢轻易打开瓶盖,怕一不小心就 蒸发了0.01ml的好男好女。 Heritage与胡椒、雪松、皮革、香草是最迷人的组合;天鹅绒、塔夫绸和闪光的珠饰搭配Opium;夜间 爱人吵过架后,用Silences平复心情;Cantate适用于恋爱膨胀期;BettyBarclay号称适合7/ 8的长裤长度。相恋都可以被科学家解释为体味相吸,为什么香水不能这么神乎其神?也许桌子、电视机、玩偶、门票、建筑 、汽车都有气味——别再傻乎乎以为选这只手机是因为它的电池或摄像头,也许你只是被它的塑料壳或钢琴漆的气味吸引。 电影《香水》里的男主角嗅觉太灵,就没有选择的苦恼。这个能嗅到远方青蛙卵气味的怪胎,为了复制他爱上的那个 少女的气味,谋杀几十名少女,用新鲜尸体的体味为基底制造香水,最后那瓶香水实在太厉害,城民集体乱性,饥饿的妓女和 罪犯把他当成食物吃得精光。据说,是那为爱而生的香水让人产生爱的错觉,以为面前的,正是自己渴望的。
【发表评论 】
不支持Flash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