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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家称渤海因污染严重已成死海(组图)(2)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11月02日16:14 国际在线

  逃离海岸线

  不走,连人也快活不成了。苏北的海滨村镇的居民普遍面临着这样的苦恼,“我们怎么办?家园就这样抛弃吗?”

  水沟村的渔民洗去腿上的污水,准备上岸。

  “到外面打工去,大海是靠不住了。”侯宝友说。曾经热闹的渔村荒凉了,离开海岸线的情绪不知何时从北向南蔓延,还是何时从南向北由海风飘送过来。水沟村里看不到了收购海鲜的外地客商,本地船家请来的上千帮工,甚至在此居住多年的住户也正逆着大海的方向,搬到了无棣城里。

  “走的都是有钱人,我们这些没钱的,还得守着脏了的大海拼。”信家老人说,“反正,以前这个村子就是天南海北的渔夫们凑起来的,散了就散了吧。”

  这种悲凉的逃离情绪同样体现在江苏燕尾港。2007年7月14日,燕尾港居民王文斌开车路过燕尾港中学,往大门里探了下头。他的儿子在这所学校读书。“下学期肯定在这里读不成了”,他看到教学楼已经拆去,校园变成了一座废墟,砖瓦遍地。“原来这所学校加上小学有六七百学生,全镇的孩子都在这里读书。”

  出学校大门不远,就是时而巨浪翻天时而平静如镜的黄海,海的腥味穿过了高高的芦苇荡,几只海鸟哑着嗓子,在废墟上扑棱着翅膀。

  “今年以来,有学生反映上课时头晕,很多孩子都住院了。”王文斌家的孩子也住了院,医生的检查结果是吸入了过多有毒气体。

  就在临近2007年暑假时,学校通知学生,一律转往距此地十多公里远的灌西农场学校,所有的老师也得转过去。

  “接下来就是我们这些住户了,听说所有的居民都要搬到战备路(沿海公路)附近的一个新建居民小区。”王文斌说,如果不搬,味道实在难以忍受。

  曾经繁华,船来船往,热闹异常的燕尾海滨万人小镇,或许就要消失了。

  逃离大海的情绪还在弥散,燕尾港南边40多公里远的盐城市滨海县头罾村民面临着同样的难题。头罾村是靠海最近的村庄,再往东去除了苏北几大盐场,就是滩涂和大海。

  “5年内,头罾村民得全部走人。”村民季先生说。县里已经有规划部署,全村搬迁,拿到补助款之后,可以选择到滨海城里居住,也可稍微后靠到新建居民小区。

  季先生就坐在他家院子大门口,妻子和几个妇女闲聊着。“再搬,就是第三次搬迁了,真不想再折腾了。”季担心补助的钱不够他到其他地方安顿家人的费用,“2003年才搬到这里,房子是按每平方米150元给的。”

  “不搬走也无法生活,养的螃蟹年年死。”季家养过70多亩水面的螃蟹,“2001年以来再没养成功过,一年就赔掉几万元。”螃蟹不能碰这里的水,一碰就死。

  “有一年征兵,这里的年轻人全部是肝大,没有一个合格的。”季先生说,不走,连人也快活不成了。

  苏北海滨村镇的居民普遍面临着这样的苦恼,灌南县堆沟村村民周文重多次通过手机给外面认识的、觉得能有帮助的人发去短信:“我们怎么办?要我们搬走,搬到哪里去?我们的家园就这样抛弃吗?”

  有一天晚上,他睡不着,接连把这样的短信发了6条。

  如果这些沿海的村镇撤离大海,苏北至山东,将有多处近海处留有“无居民区”,甚至,在苏北的盐城、连云港上百公里的狭长近海区域,可能留下的将只有海鸥、芦苇和滩涂。

  化工剿杀海洋

  能钻进一个成年人的粗大排污管道,沿着海岸线随处都是

  逃离不仅是在躲避远道而来的河流上游黑水。

  单海兵来到海边,指着海面说,“仔细看,这里的颜色和别处是否不一样?”是的,那一块水面比别处要暗、要红。

  “这是一个大排污口,上面的工厂从厂里埋过来的。”他说,每天下午是放污水的高峰,“从这里连着大海,很远的水面,都是红色的,每天如此。”单描述着,像这样能钻进一个成年人的粗大管道,沿着海岸线,随处都是。

  沿着管道上溯几公里,出现了成片的化工园区。王文斌经常开车路过这里。“这里有响水县、灌南县、连云港市三大化工园区,入驻的化工厂已经有上百家了。”连云港市的官方资料显示,到2008年,这里将形成达200余家大中型化工厂聚集的超大级化工园区。

  “建工业园区时,开过党员会,我是党员也参加了,当时我们就问建工厂对村子有无影响。干部说没有。”灌南县堆沟村74岁的老人陈宋法扫完化工园区的大街回到家中,他一天的劳动可以得到5元钱的报酬。

  “对村子没影响是假的。我们潮河的水每天都是通红通红的。群众有苦没处说,抱怨我们党员拿了工厂的钱。”老人最愤恨的一件事情是,化工园区的人竟然对上告排污水企业的百姓进行了陷害,包括他的侄儿陈兆兵。

  “他们从村里的河里取了水样,送到外面检测后,发现水有毒,人、牲畜都不能吃。要化工园区的工厂赔偿4万块钱。”陈宋法说,“化工园区管委会以这个为由,反告他们敲诈。”一些村民因此被关了半年,从此,村民们对化工园区只能是敢怒不敢言。

  因告状坐了牢的,不单是堆沟的村民,盐城市滨海县头罾村支部书记贺红士至今还服着两年有期徒刑。“他带着老百姓告状,阻止建化工园区,为老百姓坐的牢。”头罾村民周林说。2007年7月7日,盐城沿海化工园区的吉华九分厂发生氯气泄漏,把周林在中山河边辛苦种的大豆全部熏死,“这已不是第一次,3月份,我养的鱼被污水全部毒死。”

  他的妻子在一边哭诉着,化工园区不久前拆掉了他家的房子,如今,庄稼、鱼、房子全没了,他不知该把妻儿安置在哪里。

  筹划着第三次搬迁的头罾村民季先生冒着雨,又一次察看化工园区的排污沟。那是一条10多米宽的人工运河。“从化工园区通到大海,有十来公里长呢。”季先生在一个桥上停下来,再往前就是大海了,桥下深褐色的河水死了一般,慢慢东流。

  不仅是苏北。向南,是从浙江沿海到苏中密密分布的工业园区,向北,从江苏赣榆向山东的胶州半岛延伸,是青岛市正在构建的黄岛化工园区。继续北上,可以看见河北黄骅的化工园区、天津境内更大规模的石化工业区。这条锁链最后在东北沿海完整形成。

  化工园区的道路还在与排污运河平行着向大海延伸。巨大的厂房仍在建设,已经投产的工厂机器的轰鸣声搅碎了海滨的宁静。

  这种声音穿过了从盐城头罾到连云港燕尾港、赣榆的弯曲海湾,绵延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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