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当“陪读” 直面“调皮娃”

　　在老师看来，在西安借读上小学四年级的小王金（化名）过于调皮捣蛋无法管教。于是，便有了32岁的王妈妈应老师要求陪儿子一起上小学的尴尬经历。10岁的孩子伤心之余，写日记乞求老师“别再让妈妈当‘陪读’”；32岁的妈妈则不堪忍受“劳心”之苦，请求媒体帮帮孩子，早日结束“陪读”的尴尬。小王金是否真像老师说的那样调皮捣蛋、难以管教？11月5日下午，本报一名女记者便以王金姑姑的身份和孩子一起走进小学校园，用3个多小时的时间，真实记录了小王金“校园生活”的全过程。

　　上学途中 “捣蛋男孩”很安静

　　11月5日13点30分，记者在小王金的家中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带上刚刚吃过午饭的小王金向学校走去。虽然，从王金家到他就读的小学只有短短5—6分钟的路程，但首次担当“陪读”任务的记者，却领着孩子走了十余分钟。

　　上学途中，尽管小王金始终表现得很听话，但每每想到老师对孩子“过于调皮捣蛋无法管教”的评价，出门时王妈妈反复提醒，记者拉着小王金的手始终没敢松开过，生怕出现一丁点的闪失。可能是第一次跟“生人”一起手拉手上学的缘故，从出家门、过马路、直至赶到学校大门口，小王金一直沉默不语，表现得极其乖巧、听话。

　　13点43分，记者拉着小王金随其他孩子一起顺利走进学校的大门，校门口没有人对记者进行盘问，记者事先准备好应付学校大门口检查的一大堆“瞎话”，因此没能用得上。当走到距离教学楼20米左右的时候，安静了好一会儿的小王金，突然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用力甩开记者的手撒腿直奔楼梯口，径直冲上三楼自己上课的教室。突然的变化，可吓坏了发誓要“寸步不离王金左右”的记者，赶紧追了过去。当记者气喘吁吁撵到王金上课的教室里时，却发现他已经坐在教室里第一组第一排的第一张桌子前，此时距14点上课时间还有15分钟，到校的孩子人数已经有近20名。

　　课前15分钟 玩性大发惹怒同学被告“黑状”

　　记者发现，王金在自己的新座位（原来在最后一排）上“安静”了片刻，就被教室里追打、嬉闹的同学所感染，他的活跃劲很快就上来了。

　　小王金看见有两个同学拿起放在教室里的“音镲”，在地上使劲撞击发出震耳的声响，好奇的他转身便玩起放在教室角落里的乐鼓，他一人“霸占”着两个鼓锤，摇头晃脑敲打了起来。有一名男同学走进教室看到后，凑上前试图从王金手里夺到一只鼓锤玩，争夺未果的情况下，这位同学索性将乐鼓抢了过去，直接搬到了讲台上，双手当鼓锤敲打了起来。空有两只鼓锤的王金并没有因此放弃敲击，也追随乐鼓撵上了讲台，和其他同学尽兴嬉闹。

　　上课前的8分钟左右，班里的同学几乎都到齐了，由于抢夺鼓锤和乐鼓的同学越来越多，无法招架的小王金索性将独自“霸占”的两个鼓锤拱手相让，自己又跑到教室后面和别的同学一齐玩耍。他一会儿两手撑在两边的课桌上抬腿前后摇晃，一会儿又伸手去拍打同学手上的音镲。期间，有几位同学可能是不堪忍受小王金的“骚扰”，便冲到记者面前告王金的“黑状”：“你家王金在班里偷钱，偷本子，偷同学的玩具。”教室内嘈杂声、乐鼓声、音镲声、打闹声混为一体，越来越大，直到14点整上第一节课的老师走进教室。

　　第一节课 个别孩子当着老师面“翻跟头”

　　14点整，一阵短暂的音乐声过后，一名40岁左右的女老师走进教室，开始给同学们上当天下午的第一节课———科学课。期间，记者注意到，当老师走上讲台的时候，同学们并没有集体起立向老师问好。相反，面对站在讲台上的老师，全班50多名学生中竟然有三分之二的学生就像没有看见老师似的，依旧各自玩着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做着自己感兴趣的事。与课前不相同的仅是各自回到了座位，以至于讲台上老师的讲话，坐在教室最后边的记者，也只能隐隐约约听到。

　　当然，坐在最前边的王金也不例外，和多数同学一样也照样做着小动作。也许觉得固定坐着玩不过瘾，他干脆将身体旋转90度靠在墙上，面向自己的同桌而坐，并且双手合拢，以食指为定点，自己玩起了“对眼”。坐在王金后边的一个男同学也不闲着，不停地用手指戳王金，随后就是无休止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课时进行到10分钟的时候，老师将要讲的课题写在黑板上说道：“这节课我们讲‘声音的产生’。”为了达到授课的通俗易懂，老师不时用乐鼓、音镲给同学们示范声音的大小，并让同学们自己动手敲击以体验声音的产生，这时，教室里有一半同学争先恐后举手发言，而坐在老师眼皮底下的王金却始终没有举手，只顾和后面的同学相互拉拽着玩。当看到坐在教室最后边的记者向他打手势示意时，才快速转过身去坐好。24分钟后，王金身边突然飞来一块橡皮头，王金发现投掷者后便开始频频“回击”，“橡皮战”就这样打了起来……

　　与坐在前边的王金一样，中间一排最后边的两名男生，则不停地用胳膊肘相互撞击，被撞翻摔到凳子下面的情况不时发生。一会儿又干脆转过身背对着老师向后边的黑板投球，弹回的小球又被轻巧地接住。一会儿又翻跟头，由于平衡没有掌握好，摔倒平躺在地上，并伴随着不间断的嬉笑声。

　　期间，尽管科学老师一再强调着：“坐好了，眼睛向前看。”重复几遍后仍然无济于事，科学老师干脆再加大嗓门道：“要把学习搞好，上课就要专心听讲，纪律是学习的保障……”但效果不是很理想。

　　第二节课 王金端正学习就像变了个人

　　14点50分，第二节课开始了，上的是语文课，由班主任王老师授课。课堂上的纪律明显比第一节课好转，王金也没有像上科学课那样背靠着墙，而是很自觉的改变了坐姿，和其他同学一样，在自己的座位上表现得规规矩矩，学习态度也似乎一下子认真起来。第一节课堂上那种你戳我拽、拉拉扯扯的情况荡然无存。

　　王老师首先要求同学们自己看书，于是，全班所有同学都很听话地打开自己的课本，认真默读起来。5分钟以后，王老师又让大家拿出生字本和笔，准备听写词语，教室内随着一阵文具碰击声和个别同学的小声说话声，又出现了嘈杂。王老师此时站在过道上加大嗓音严肃地喊着不遵守纪律、爱做小动作学生的名字，王金的名字自然也在其中，教室内顿时又恢复了安静。期间，记者注意到，王老师也并没有放松对王金的“监视”。

　　稍后，听写词语开始了，同学们全神贯注地听王老师在讲台上念词语，并低头认真默写着。记者观察发现，进行听写时，除了个别同学因一时不会默写词语而左顾右盼外，教室里几乎鸦雀无声，坐在前边的王金始终没有抬头。

　　20多分钟后，词语听写完毕，王老师开始检查前边所布置的作业和刚刚听写过的词语，班干部帮着老师收发作业本。期间，个别同学要么站在过道上，要么直接跑到讲台上交作业，教室内再次出现学生发出的杂音，而王金一直没有离开自己的座位。

　　整堂语文课，语文老师提醒了王金两次，第一次只叫了一下王金的名字，第二次，老师问王金看书了没有。在王金听写的词语中，记者看到，有两个字被判写错，一个是“伟大”写成“雄大”，一个是“业余”写成了“夜余”。

　　大扫除 王金悄然“失踪” 吓坏“陪读”记者

　　第二节课下课后，王金突然钻到了桌子底下，当记者从教室后边走到他的座位前欲看究竟时，却发现王金早已不见了人影。被吓出一身冷汗的记者在教室外、厕所等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就是难觅小王金的身影。等到记者四处寻找未果再次返回教室时，才被尚未离开教室的班主任老师告知，王金在操场上参加校锣鼓队训练。

　　随着操场上响亮的鼓乐声，在约六七十人的锣鼓队伍中，记者终于捕捉到了王金的身影，他正在队伍中手拿小号踩着鼓调带劲地吹着曲子，一边吹一边还时不时注意前后左右，或紧跟或放慢脚步保持着队形。此时，时针已经指到15点43分。校锣鼓队训练了约20分钟后，王金手中的小号被训练老师收回交给了另外一位小号手，小王金并没有因此而离开，在老师的安排下他站在了队伍的最后边，跟着鼓乐声认真地踏着步调。

　　训练约一个小时后，16点10分左右王金满头大汗地跑回教室，此时，同学们已在擦窗户，王金告诉记者，后两节课是大扫除，他因为去校锣鼓队训练，所以才没和同学一起劳动，随后，他表示会补上自己应该付出的劳动。

　　16点30分左右，记者陪同王金走出校门，结束了一个下午的“陪读”。在回家的路上，小王金比下午来学校时明显活跃了许多，张口叫“姑姑”的声音也比开始顺溜了许多……

　　本报记者 李海涛 张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