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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班司机穿街过巷http://www.sina.com.cn 2007年11月11日06:24 深圳商报
多数人已进入梦乡时他们却开始忙碌,密切注视着每一个经过的站台 夜班司机穿街过巷 凌晨,当许多人都已进入梦乡时,深圳的大街小巷里依然有一群忙碌穿梭的身影,他们精神高度紧张,密切注视着站台上每一位行人……他们是公交汽车夜班司机。为采访他们,记者近日来到蛇口赤湾码头松湖总站204公交站。4名夜班司机—秦中林、陈文华、向多文、张如刚进公司已有数年,他们出车、休息的时间都是错开的,彼此在一起交流的时间不多。因要接受来访,4人难得地聚在一起。说起凌晨开车,四名不善言谈的司机却对记者有说不完的话…… 总有一些乘客让司机们感动 相同的司机、不同的乘客。张如刚说,虽然每天都面对不同的面孔,但很珍惜与他们这段短暂的缘分。张师傅告诉记者,有些乘客经常准点在某一站上车、然后到某一站下,时间一长就成了“熟客”。几乎每个夜班司机都有几个这样的“熟客”。 陈文华给记者讲过这样一件事。 今年初一个夜晚,他开204公交车到南头站时,上来一个20多岁的女孩,紧跟着又上来几名工人。夜班车都是自动投币,没有专门服务员,按道理,夜班收费不管路途多远,一律都是3元。女孩没有零钱,陈文华见过很多故意赖账的人,但看这个女孩的神情,应该是真的没零钱。陈师傅说:“算了,下次乘车时补上就是了。”没想到,这件小事却被同时上车的几名工人看在眼里,他们起哄说:“这名女孩不投币,我们也不投币。”女孩很尴尬地站在那里。没办法,陈文华只好自己从钱包里拿出3元钱投到箱里,那几个人这才肯上来投币。 没想到的是,几天后,他开204夜班车时又遇到那名女孩。女孩见到陈师傅非常感激,一定要还陈师傅的钱。女孩坐在陈师傅后面,看到陈师傅有些咳嗽,就从自己包里拿出一盒药塞到陈师傅的座位边,并告诉他怎么服药。陈师傅说,当时眼眶突然一下湿润了,难得有这样的好心人。 秦中林说,九成乘客都非常有礼貌,但开夜班车时难免也会遇到不讲道理的人。今年3月的一个凌晨,他开车到水湾头站时,上来4名略有醉意的年轻人。车开了一段路后,他们突然明白这趟车是204路而不是他们要乘坐的226路,于是要求立即停车。按规定,没到站车不能随意停。秦师傅继续往前开,可这4名乘客蛮横地冲到前面来要动武。 就在这时,一名30岁左右、中等身材的乘客站出来与4人“理论”,4人的矛头一下子转向这名乘客,当时的情形非常紧张。秦中林说,车上的小矛盾很常见,但乘客中能勇敢站出来的却并不多见。到站后,秦中林还来不及道谢和索要他的联系方法,这名乘客一溜烟地走了。到现在,一提起这名乘客,秦中林心中就充满敬意。 “只要真心对人,别人也会感激你。”向多文、秦中林说,司机和乘客在一起时间长了就会有感情。队长易志山告诉记者,204路有18名夜班司机,工作确实很辛苦,市民对他们的工作也很支持。 易队长说,一名叫徐继荣的司机以前也是这条线路的,现在开230线路,他开公共汽车有八九年时间,与乘客们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去年的一天,有几位乘客上车后发现开车的不是徐继荣而是另外一名司机,一了解,原来徐师傅病了。几名乘客下车后直奔药店和超市,买了香蕉、苹果和药,然后在站台边等同一路公交车,一上车就委托司机到站后把“礼物”带给徐师傅。易队长说,这事让人很感动。 张如刚说,南山区老干部活动中心有位姓陈的老同志,经常坐204路车,经常在车上丢东西,而每次他都总能到总站找回自己的失物。今年元宵节,老人在子女陪同下,带着水果、花生和锦旗来到204总站,要与他们一起过元宵,以感谢这里的司乘人员。 36岁的秦中林和40岁的张如刚来自湖北荆州市,37岁的陈文华是河南平顶山人,38岁的向多文是湖南常德人。4个人都是204路公交线路的夜班司机。 从蛇口赤湾码头始发,到终点站建设路,39公里共51个站台。已在这条线路跑了4年的秦中林笑着告诉记者,这条线路太熟悉了,51个站名可一口气说出来;从这一站到另一站需要多长时间、什么时间段会堵车、什么情况下顺畅,虽然路况复杂,每天每时又不一样,但还是有规律可循。 向多文告诉记者,夜班司机往往要从下午三四点钟发车,到凌晨二三点钟才能收工,一般跑两个来回,一天最多能跑三个来回。 凌晨,记者随秦中林从赤湾码头出车。夜晚较冷,上车前,秦师傅泡了一大杯茶,还去了趟洗手间。秦师傅笑着说,上车前去洗手间已成公交司机的职业习惯了。 按规定,公交司机开车时不能聊天和接听手机,记者于是就坐在秦师傅背后。在赤湾时,有3名工人上车,而车位一直较空,到深南大道时,才开始有三三两两的乘客上车。晚上行车,行人不多,但秦师傅依然只开到四五十码的速度。 秦师傅说,夜间行车要更加小心,原因有三个。一是开夜车司机容易犯困,再加上每天走一样的路线、光线不好、路上车又少,很容麻痹;二是夜间开车,不守交通规则的人和车较多,醉酒的乘客也相对多些;三是晚上乘客较易犯困,有些乘客上车后就呼呼大睡,往往一觉醒来早已错过了站,而作为司机必须不时提醒他们注意下车时间。 最尴尬的事莫过于如厕 公交车的司机们如何解决“内急”?这事还真是棘手和尴尬。陈文华说,今年4月的一天,天气较干燥,再加上他又吃了一点药,口特别干,多喝了两口水。204路夜班车还不到南头的时候,他慢慢感觉到不行了,需要上厕所。开车的时候,他不停地抖动两腿,想分散一下注意力,但内急似乎偏偏十分紧迫,遇到红灯时,那种心里发慌的难受劲儿,一般人根本无法体会。车到世界之窗时,陈文华脸上的汗不停地往下淌,他当时的念头是,世界上的任何东西此时都不比如厕有吸引力,哪怕如厕门票是一万元一张,他都愿意出。过了世界之窗,路边是排树林,他很想到里面去“解决”,好几次想给乘客说一下,可一看车上都是女乘客,话到嘴边都给咽了回去。陈师傅想,公交车司机随意在树丛中大小便,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非常不文明。坚持、坚持……车到上海宾馆时,他咳嗽了几声,感觉肚子里翻江倒海,无比难受。还剩10站、9站,陈师傅心里默数着,感觉这是一生中最难挨的时间。半个小时后,204终于到了终点站。等乘客下车后,陈师傅想马上飞奔到厕所,而这时他发现,腿脚已发麻,无法站立。勉强蹲在厕所里时,陈师傅却感觉拉不出来了,蹲在那里,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4名夜班司机聚在一起谈起上厕所,话可多了。从赤湾到建设路,顺方向有两个公共厕所、回来也有两个厕所,分别在南山医院附近、白石洲附近,如果憋得真没办法了,他们只能给乘客解释或去一下加油站,但一定是在乘客同意的情况下才去解决“内急”;要是有乘客有急事赶路,司机只有干着急。 秦中林说,夜班司机当久了,每个人都会有这样一个习惯:发车前,不管你是否有上厕所的欲望,都要跑一遍厕所。说话间,正好有辆204到站。记者看到,司机下车后快速朝广场另一边飞奔。秦中林说,那边有个厕所。 小跑回宿舍倒床就入睡 每天凌晨二三点,夜班司机回总站后就可以收工。陈文华说,宿舍离总站有20多分钟的路程,他一般是小跑回宿舍,花二三十分钟简单洗漱一下就上床休息。每天跑八九个小时,身心俱疲,一躺到床上就能睡着。但睡觉时,司机们一般都用毛巾把眼睛遮起来,长期开夜班车,眼睛不能被太阳光照射。 “时间长了,工作有规律了,也不觉得辛苦了。”向多文、张如刚说,刚上夜班时,收工后躺在床上,心里还非常紧张、兴奋,迷糊中还经常想起开车的事,睡梦中还会无意间腿一蹬,醒来自己也觉得好笑,以为还在开车。 休息时,师傅们喜欢打乒乓球。宿舍二楼有间空宿舍,里面有张乒乓球台,中午他们一觉醒来,会相约着在这里打几个回合。师傅们说,一般一年才回一次老家,五一、国庆、春节没时间回。张如刚笑着说,别人休息时我们最忙,每年驾照年审时就能回老家一趟。 不支持Fl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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