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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个嗷嗷待哺的小孩需要奶粉钱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11月12日15:12 南都周刊

  奶粉钱呢?

  与河南大多数农村一样,洼刘也不是个富裕的地方。

  刘永旗和将近六旬的父母生活,他的全部资产是土地一亩二分,一年下来,纯收入不到几百元,本来加上自己在外打工,每月还能挣个六七百块钱,五口之家尚无饥馑。自从小孩出生后,刘永旗再也腾不出身南下打工了。亲戚朋友也不是富裕之人,刘永旗的大哥,负责照顾他们年过八旬的爷爷奶奶,三弟刚刚结婚,还有个小妹读着大学,都十分不易。

  5个嗷嗷待哺的小孩,奶粉钱呢?

  刘永旗一家人想到了岳母当初说的“社会求助”,认为这应该是条正确的路。

  出生没几天,刘永旗就向当地的县电视台报了信,效果倒是明显:县政府、县妇联派人到

医院慰问,送来了200块钱的慰问金、8袋“三鹿”奶粉和五套衣服,看到政府来,刘永旗心想,“救助”会陆续来到,之前怕养不活,想打掉孩子的考虑,仿佛也纯属多余。可苦苦等了半个多月,其他任何社会“救助”还是没来。

  五个小孩,一个妈妈,母乳喂养根本不可能,虽然村上有同在哺乳期的女人们主动来刘永旗家给五福娃喂奶吃,可这都不是长远之计啊。尿布钱可以省,但是孩子的奶粉喂完,还得想办法。亲朋好友一圈借下来,很快再借已借不出来了。

  刘永旗还是想到了政府。

  刘永旗来到乡民政所,民政所长对他说:乡里穷啊,民政上也没有一分钱。

  刘永旗只好又来到县民政局,办公室的工作人员说去找社会股。社会股里的人说:流浪的小孩儿归我们管,像你这种多胞胎我们管不了。刘永旗又去找局长,局长说,民政上没这项政策啊,实在管不了……

  一个多月里,刘永旗不停地跑妇联、跑民政部门,终于有了一个“结果”:西安一家乳业公司向孩子提供了150公斤价值1.6万元的“秦俑”牌奶粉,可供他们一年食用。

  除了吃喝拉撒,五福娃也会生病,而且是“一病俱病”,感冒了,一次也得200多元。这些病,刘永旗都不敢上正规医院去,大多都在村子诊所包些药,到乡上医院打点滴,怕花钱更多。

  2006年6月,“五福娃”中的老四迎迎患上了疝气并引发肠梗阻,被转到开封一家儿童医院。当时,刘永旗只带了500元现金,医院却需要1万元手术费。刘永旗哀求说,能否先安排孩子住院看看再说。交了500元押金,住了一天一夜后,迎迎的病情好转。虽然刘永旗知道治标不治本,但还是无奈地抱了迎迎出院。拿着医院退的50元押金,刘永旗夫妇有了回家的路费。后来,在乡里医院,刘永旗又花2000元,给迎迎做手术,算是勉强治愈。与此同时,老三欢欢又患上疝气。因病情不像迎迎的那样急切严重,一直未诊治。

  “政府的答复”

  刘永旗认定,三胞胎以上的多胞胎家庭,政府得管起来。他想到了低保。虽然,2006年北京将多胞胎家庭也纳入低保之列,但是,在河南,这个规定还属于空白。

  乡民政所李所长曾自己掏出一些钱,要捐给五福娃。各级接待刘永旗的工作人员和李所长的态度基本一致,个人表示同情,但不能代表单位作出什么批示,因为“没有对于多胞胎家庭的救助政策”。这些个人救助,刘永旗都拒绝了。因为他想要“政府的答复”。

  于是,刘永旗给国家民政部写信,试图就全国比较普遍的“多胞胎”问题,给“多胞胎”家庭要个“补助”政策。

  在国外,多胞胎家庭被称为“灾难性家庭”,属于政府、NGO组织救助的对象。如澳大利亚,政府专门设立了家庭救助办公室,负责发放多胞胎基金,一个孩子每年可获得4237.65澳元的资助。

  在中国,刘永旗带着五福娃上街乞讨也不是先例。

  2006年“两会”及2005年“十一”期间,河南多胞胎妈妈许勤英用一辆三轮车载着三儿一女,从老家河南到北京乞讨,两度成为京城报章的新闻人物。而许的此举,是从河北沧州5胞胎乞讨被关注新闻中得到启发。

  河南省妇幼保健医院提供的一组数据表明:在该院出生的多胞胎婴儿中,多胞胎的单次生育个体总量呈上升趋势。2002年,双胞胎40个,三胞胎2个,四胞胎3个;2003年,双胞胎38个,三胞胎4个,四胞胎1个;2004年,双胞胎49个,三胞胎5个,四胞胎1个,5胞胎1个。

  20年一直跟踪报道全国200多个多胞胎家庭的《杭州日报》首席记者楼时伟说,越来越多的多胞胎,很大原因在于多达70%的多胞胎是非“绿色”的。

  郑州大学二附院妇产科一位专家分析说,多胞胎孕育者多为家境贫寒的农村人。当他们患上不孕不育或想生男孩时,就胡乱地寻医问药,偏信街 头中西医小广告。医生为了兑现宣传疗效,加大促排卵药物的剂量。从怀孕到生产,巨额花费已让这些家庭生活进入拮据状态。由于大多多胞胎属早产儿,容易患上多种疾病,便又是一项较大的花费。接下来,从基本的生活必需品到上学、就医,多胞胎家庭很快就陷入生活困境。

  半年时间,五胞胎吃完了额定一年的免费奶粉。刘永旗硬着头皮讨要过两次,勉强维持至2007年上半年。刘永旗心里明白,孩子们已经吃的奶粉,是奶粉公司当初承诺的3倍多。“实在张不开口的”刘永旗选择了沉默。一天一袋多奶粉约20元,一个月600元。

  从孩子出生至2007年9月底,刘永旗已欠下外债三万多元,其中银行贷款两万余元。眼看着孩子们一天天消瘦,偿还2000多元银行利息日期的临近,刘永旗决定背井离乡带五福娃到省会城市郑州乞讨。

  刘永旗预想,带孩子们出去要些钱,或许在能够维持孩子们正常生活之外,还能在年底及时还上银行利息。

  以后?

  11月3日,刘永旗回到了老家,给父亲借钱看病是此趟目的。

  老家两间土瓦房的墙壁已开裂,老鼠在顶棚上穿梭。刘永旗指着堆了半屋子的红薯和院里的两只鸡说,这是他的全部家当。

  刘永旗的大女儿刘梦涵由小舅照管。9岁的刘梦涵正在上小学四年级,从小到大的成绩总是排班级前三名。得知父亲回来了,刘梦涵背着书包到自家院子写起了作业。刘梦涵说,她想念弟弟妹妹。以前每天放学回家,她都要抱抱他们。刘梦涵希望能早些见到他们。说着,刘梦涵低下头,揉了揉通红的眼睛。她不承认自己哭了,只是声音明显哽咽道:“进沙子了。”

  嘱咐了女儿一番后,刘永旗出门借钱。东家大叔说,等把玉米卖掉才有钱。西家大婶说,儿子要结婚了,自家还得筹钱办喜事。又问了四五家,刘永旗只好空手返郑。刘永旗很心疼他往返两地的约40元路费。

  所幸的是,杞县政府部门看到《郑州晚报》刊发关于五胞胎的报道后,同意“破格”给五胞胎办上低保,一个月每人30元,一季度一领;“秦俑”奶粉的提供方称,他们随即给续上奶;郑州两家教育机构有意愿接纳五胞胎;郑州大学第三附属医院11月8日免费给欢欢动手术治疝气。

  爸爸刘永旗说,这些关注让他温暖,但是他还是要等“政府的答复”,他认为那才是“长远问题”。而乞讨给小孩带来的伤害,还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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