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19年后为亡儿将小学告上公堂

　　14岁儿子被害草丛中凶手是名精神病人也已化为白骨

　　伤心父亲追责：课堂上被赶出教室导致遇害？

　　12日晴。澄江的这个周一并没有比往常忙碌许多，上午8点30分，县人民法院民事庭开始审判一个案子，这关系到19年前逝去的一个年轻生命。

　　“如果他还在，应该是个壮小伙了。”这位伤心的父亲——澄江右所镇吉花凤鸣村农民肖德明已年过半百，他用手不停地比划着。他恨不得亲手把杀害儿子的凶手送上法庭，但这已不可能——凶手已在10年前去世，即使他活着，肖德明也很难如愿，因为，凶手是名精神病患者。“谁该对此负责？我要找个人来说说理。”19年间，这是肖德明撑下去的动力。

　　昨日，儿子死后的19年后，肖德明将儿子生前就读的小学推上了被告席。“如果儿子在上课时间没被老师赶出了学校，也许他不会被杀害。学校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19年前14岁儿子死在草丛中

　　时间闪回到1988年11月9日，肖德明生命中最寒冷的一天。“早上儿子上学去了，就没再回来。”肖德明抹了抹眼睛。这是他和家人梦魇的开始：晚上，肖德明的妻子问小儿子，“怎么你哥没回来？”“不知道。他上课打闹，被老师撵出去了。”小儿子和肖寒在同一个班，他的回答让她慌了神，可全村到处都找不到肖寒。第二天，在外做工的肖德明得知儿子失踪，便立刻回村找，依旧一无所获。直到第六天，当所有的亲戚朋友都感觉无望的时候。肖德明在吉花小学200米外的一个草丛发现了异样。

　　“草丛中有股怪味，我扒开草一看，吓呆了。”一个熟悉的身躯出现在他的眼前，“衣服书包都是肖寒的，但脸上的肉已经松了，全身都是血，看不出是谁。”经过仔细辨认，肖德明一下子晕了过去，无论如何他也不能接受14岁的儿子突然被害的事实。“上学去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呢？”时隔多年，肖德明提起此事的表情仍让人心碎。

　　究竟是什么人，竟对一个花季少年下此毒手呢？对此案熟悉的澄江县公安局法制科黄警官告诉记者，“当时，肖寒的死立刻被局里立为重大刑事案件。同年12月30日该案告破，凶手是与肖德明同在一村的农民毕忠明。”

　　两月后凶手被鉴定为精神病

　　毕忠明为何下此毒手？黄警官告诉记者，当时案发后，经过详细的走访排查，终于锁定了犯罪嫌疑人毕忠明，可就是这一个人却令当时办案的警官犯了愁。当时，村里反映，毕忠明患有神经病，那时只有省里才能做权威精神病检测。1989年1月11日，警方带毕忠明到云南省精神病院做检测，最终鉴定为精神分裂症，无责任能力。这样的结果，令警方颇为难。“根据当时法律，我们无法对其进行处理，只能令其监护人对他进行管理。”

　　就在毕忠明被鉴定为精神病的同时，澄江当年的一系列杀人案也告破了。“从作案手法上几乎都是一样，除肖寒，还有两人在其手中丧命，1人被伤成重伤。据被害人回忆，凶手就是毕忠明！案件告破，澄江县曾做了大量的宣传，以稳定群众的情绪，但一些伤害仍无法避免。

　　毕忠明后被其父母关进了自制的笼子里，并在10年前，孤独的死去。

　　19年间“找个人说说理”

　　突如其来的丧子之痛，让肖德明瞬间老了许多。女儿肖如回忆道：“自从哥哥死后，爸爸变得很憔悴，做事有些迟钝，有些时候你在他旁边说话，他半天都反应不过来。”肖德明的妻子受了打击，身体落下了病根，就在开庭审判的前几天，还在医院里打吊针。“当年家里在村子中还是比较富裕的，可这事以后，全变了，为了哥哥的事，家里变卖了许多物品，现在还住在当年的老土基房里。”

　　“找个人说说理”是肖德明这19年撑下来的动力，他一面外出打工，一面学法、寻思怎样讨回公道，后来警方把调查报告给他做了书面回复。“但我儿子好端端去上学，被老师撵出学校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要让学校给我个说法。”

　　昨日终将小学校送上公堂

　　19年后，肖德明将吉花小学送上了被告席。昨天的庭审，聚焦于“肖寒到底有没有被撵出学校，学校有没有尽到义务”这个主题上。

　　肖寒当年的班主任阮老师说，肖寒那天根本没来上学。而作为肖德明方的证人，同班的李姓、马姓同学因为事发时年纪太小，未达出证年龄而作罢。肖寒遇害时14岁，正在吉花小学念1年级。他因病14岁时才进小学读书，“肖寒很聪明，但因为年纪大读不进书，成绩不好，老师不是很喜欢他。”曾有证人告诉记者，“当天肖寒和一位姓高的同学在上课时打闹，所以老师让他回家，不给他来学校。”

　　今天伤痛仍在继续

　　那天肖寒究竟去上课了没有？直至现在，没有一个准确的说法。19年后，已经31岁的肖如回忆起大两岁的哥哥肖寒时，仍然忘不了，那个高高胖胖、不爱说话，却带着她四处疯跑的身影。回想起这些，她泪流满面。

　　“听法院的人说，依法可能会赔偿我1万多块钱，而这么多年的苦和伤，怎么可能是这些钱说得清的呢？”肖德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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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继升（春城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