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视《新闻会客厅》：让我们说汉语吧

    央视《新闻会客厅》2007年12月3日播出“让我们说汉语吧”，以下为节目内容：

　　李小萌：欢迎来到《新闻会客厅》。今天节目一开始首先请大家把目光投向我们的观众席，大家会看到，在观众席当中除了中国朋友以外，还有很多来自世界各国的外国朋友，不过今天我很放松，既不用想着英语，也不用找翻译，为什么呢？因为他们全部都是中国通，这些中国通来到北京，是来参加国际大学群英辩论会的，我们先来了解一下赛场的情况，来看一下。

　　这里正在进行的是一场特殊的辩论会，说它特殊，是因为辩论的双方——美国耶鲁大学和韩国梨花女子大学的外国学生们都使用汉语与对方激烈辩驳，外国大学生能如此娴熟的运用汉语，让现场的中国大学生都惊叹不已。

　　其实这只是正在北京进行的国际大学群英辩论会比赛中很平常的一幕，今年参加比赛的外国大学生们，虽然大部分学习汉语才三四年的工夫，但出于对中国文化的酷爱，让他们个个都成了汉语通。

　　采访耶鲁大学学生邵逸清：“我爱上了中国的文学，尤其是

红楼梦。”

　　采访耶鲁大学学生苏克思：“我真的觉得中文成为我生活的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今年来北京参赛的这些外国大学生代表，都是在本国的大学里经过层层的汉语选拔才进入决赛的。

　　韩国梨花女子大学学生刘金丹：“大家好，我是来自韩国那边梨花女子大学的学生。”

　　耶鲁大学学生温侯廷：“耶鲁有一个中文专业，而且学习汉语在耶鲁特别火。”

　　据介绍，目前全球的孔子学院已经达到一百四十所，从上世纪九十年代开始，随着

中国经济的持续发展，汉语已经成为世界各国大学生最热门的外语选择之一。

　　李小萌：在刚才短片当中出现的不少的朋友今天来到我们的现场，台上有三位，台下还有很多，你们三位先自我介绍一下好吗？

　　刘金丹：大家好，我是来自韩国梨花女子大学中文系三年级的学生，我叫刘金丹。

　　李小萌：刘金丹，为什么你要取这个名字，什么意思呢？

　　刘金丹：因为我爸爸姓刘，我妈妈姓金，我的名字既有爸爸的姓，也有妈妈的姓，丹是因为我妈妈非常喜欢牡丹花，所以加了个丹字。

　　穆晶晶：我叫亚思敏，中国名字叫穆晶晶。

　　李小萌：穆晶晶，哪个晶？

　　穆晶晶：水晶的晶。

　　李小萌：是自己起的吗？

　　穆晶晶：不是，是一个中国朋友给我起的。

　　李小萌：为什么他觉得你适合这个名字呢？

　　穆晶晶：原来我叫白晶晶，那个时候是一年级的学生，但是那个时候我知道那个名字的由来是什么。

　　李小萌：是什么呢？

　　穆晶晶：原来是《大话西游》里面的，但是因为这个名字和白骨精很像，所以我的老师告诉我，我姓穆，原来我姓穆，所以他告诉我应该叫穆晶晶。

　　李小萌：叫晶晶的女孩子一般都很漂亮，眼睛都亮晶晶的。

　　邵逸青：你好，我是耶鲁大学中文系四年级的，我叫邵逸青，英文名字是SCHAFMAN ADAM。

　　李小萌：你是邵家的人。

　　邵逸青：不是邵家的人，就是邵很像SCHAFMAN。

　　李小萌：音译。

　　邵逸青：对。

　　李小萌：那逸青呢？

　　邵逸青：逸青是我跟我的中文老师一起起的名字，跟我弟弟的犹太名字很像，我弟弟的犹太名字是青松。

　　李小萌：哦，青松。

　　邵逸青：对，所以我就给我弟弟起了逸松，我是逸青。

　　李小萌：平常我们掌握了一门外语怎么检验掌握得好不好呢，就是你可以用这门语言去跟别人吵架，而且还能吵得赢别人，你们是不是都是这方面，拿中文跟别人吵架都没问题了？

　　刘金丹：我想应该没问题。

　　李小萌：晶晶呢？

　　穆晶晶：一样。

　　李小萌：好家伙，那你就更没问题了是吗？

　　邵逸青：我不太喜欢吵架，我用英文吵用中文吵都吵得不好。

　　李小萌：可是来参加辩论会不就是来吵架吗？

　　邵逸青：这是来讨论吧。

　　李小萌：今天他们是放松的状态，所以说话语速也缓慢，也比较松驰，但是我们知道在辩论会当中你要在一个被限制的时间里把意思表达完整，同时还要让现场的人都能够赞同你，是需要一个不同的状态，所以今天我们在这里想模拟一个微型的一个辩论会，由你们三个人来扮演，我们的题目当然要比你们的题目难一些了，我作为大会主席直接就定了你们三个人的分工，这个也跟一般的比赛不太一样，我说了算。其实这个题正方是相对要简单一点，你知道你的角色了吗？

　　邵逸青：差不多了，谢谢。

　　李小萌：好，我们的题目再重复一下，辩论不是吵架。我们请正方选手先来，不限制时间，由主席决定喊停好吗？

　　刘金丹：谢谢主席、评委、对方队友，大家好，我方认为辩论不是吵架。首先，辩论是为了说服别人，说出自己的道理。

　　李小萌：没关系，太突然了，平常你们做这个比赛之前多长时间会拿到题目？是现场才知道题目的吗这次比赛？

　　刘金丹：是两个星期以前。

　　李小萌：两个星期以前，所以要准备两个星期对吗，我们这个题目一出来连两分钟都没给你，措手不及，可以想一下好吗？你想想你的论点、论据都是什么，评委同学，你当了选手以后，现在当评委，你觉得怎么样能当好一个评委呢？

　　穆晶晶：我觉得应该看辩论，不看辩题，还应该从思维上来看谁厉害，不看语言。

　　李小萌：那你今天先评价评价我们出的这个辩题，水平高吗？

　　穆晶晶：很简单。

　　李小萌：很简单是吗，可是不一定他们能说得好，其实今天我们现场也有这次大赛真正的评委，我们介绍一下，我们要先介绍的是曹景行先生、凌峰先生，还有蒋昌健先生，利用这段时间你们给我们评价一下刚才我们出的这个题目高明不高明？

　　曹景行：刚才实际上正方已经给你回答了，比较简单，比较难辩。

　　李小萌：其实参加辩论会的选手，他所要捍卫的那个题目未必是他所赞同的题目，凌先生。

　　凌 峰：吵架和辩论很难定义，吵架没有主题，当然也许导火线是为了一个主题。

　　李小萌：也有主题，今天你负责做晚饭，就是吵架的主题。

　　凌 峰：对，有主题，但是吵架吵起来以后，可以海阔天空。

　　李小萌：正方会谢谢您的。

　　蒋昌健：其实作为一个辩论队员都知道，越简单的题目实际上对每个辩论队员来讲实际上是越喜欢的，因为越简单的题目可以把生活的体验纳入到对这个辩论题目的理解和掌控当中去，所以我觉得很多趣味性和精彩的思想都会在这个很简单的题目上闪现出来。

　　李小萌：评委一般都是在比赛差不多的时候才亮相，压轴的，今天评委成了垫场了，好了，正方，再没有时间准备了，请你开始了。

　　刘金丹：谢谢主席、评委、对方辩友大家好，我方认为辩论不是吵架。首先，因为辩论要说出你的道理，你一定要说服别人，让听的人心服口服；其次，辩论是要遵守时间的，比如说立论三分钟，自由辩论四分钟，总结三分钟，而且在自由辩论的环节，一定要交替发言，但是吵架是不会交替发言的，是两个人一直在发言的。第三点，辩论的时候你一定要用非常规范的发言，不可以骂人，而且要遵守语法的规则。综上所述，我方认为辩论不是吵架，谢谢。

　　李小萌：谢谢她。反方同学，请开始。

　　邵逸青：谢谢主席，各位评委大家好，我方认为，辩论就是吵架，首先，辩论很吵，尤其是看A组的辩论比赛，我们都能感觉到非常吵的场面，让我们的心跳得更快，而我自己辩论的时候也心跳得特别快，我以为我要死了，而且跟女朋友或者是跟家人吵架的时候，我的心也会跳得特别快，所以我觉得根据我自己的感受，辩论就是吵架的一种。就算它没有很多脏话，就算是轮流说话，就算有时间的控制，这只是吵架的另外一种形式，另外一种方法。

　　李小萌：就算它是黑的，你也能把它说成是白的是吗？这是不是最佳辩手必须要做到的？

　　邵逸青：你问问正方同学吧。

　　李小萌：好，给他掌声。晶晶评委，请发表你的观点。

　　穆晶晶：两方都说得很精彩，不过我觉得正方说得很快，反方说得有点慢，不过反方的观点很强，他虽然不支持吵架，但是他说服我们辩论应该吵架，他也举了例子，他的观点很鲜明，所以我觉得反方的观点比较好。

　　李小萌：是不是当评委需要在感情上受一点折磨，就是要控制住感情，用理智来决定，对吗？体会到这种感觉了，也同情我们的评委吧。三位评委点评一下。

　　曹景行：反方来说他把自己发散性的思维引进去了，他出其不意地用自己的心跳来把辩论和吵架等同起来了，这个想法要反驳他的时候就比较难了，那就是一个很好的战术。正方是比较正面的讲道理，正面的讲道理比较拘禁在形式上，就是吵架形式怎么样，辩论形式怎么样，相对比起来就弱一点，所以出其不意非常重要。

　　李小萌：谢谢曹先生，凌峰大哥。

　　凌 峰：我觉得反方之所以强，是因为他的经验是我没有过的，他吵个架会心跳，我吵架从来不心跳，我吵架是让别人心跳，所以他吵个架辩个论可以心跳，会跳得那么厉害，其实我比较看的就是他们表述的能力，表述的这种创意。

　　李小萌：蒋先生，您被主席规定必须投票给正方。

　　蒋昌健：我本来就想讲正方的，因为在辩论的过程当中，当正方先发言，反方后发言的情况下，反方容易引起评委和观众的注意，因为正方已经把他的靶子树起来了，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讲对正方相对不利。

　　李小萌：好，谢谢三位评委。经过这几轮的比赛下来，对中文的感受和参加比赛以前有什么变化吗？

　　刘金丹：怎么说呢，来北京之前非常紧张，因为要和各个国家特别优秀的大学进行辩论。

　　李小萌：比赛还是有压力的。晶晶呢，对中文的感觉有什么变化吗？

　　穆晶晶：当然参加比赛肯定会增加知识，我认识了各国优秀的学生，他们的汉语水平都很棒，所以我觉得虽然我们输了，但是我们学到了很多很多东西。

　　李小萌：你呢？

　　邵逸青：我自己曾经说过，跟朋友一起聊天的时候，可以很容易地发挥我的中文，可是我觉得我们每个人都在这个辩论比赛中学会了怎么在有压力的情况下说得更好，发挥得更好。而且我觉得用中文整理我们这个逻辑和道理，也是一个特别重要的学习汉语的一部分。

　　李小萌：在学外语的时候我们会说，你什么时候能用那门外语去思考了，你说出来一定是越来越棒，在辩论当中能用中文去思考吗？你是怎么样的？先用韩文想，再翻译成中文，然后再辩论，来得及吗？

　　刘金丹：我们练习的时候老师就说，你们现在还是用中文思考，这样才会有好的成绩，这样才会对你们的中文水平有所提高。

　　李小萌：能吗？

　　刘金丹：现在可以，我们队的辩手都可以。

　　李小萌：用中文想，马上就能说出来是吗？晶晶呢？

　　穆晶晶：我们老师一直告诉我们应该用中文想，但是我一直用阿拉伯语想，写笔记也是用阿拉伯语写。

　　李小萌：所以在比赛当中还有一个翻译的过程了，在脑子里面。

　　穆晶晶：对。

　　李小萌：那会有一点慢吧？

　　穆晶晶：对。

　　李小萌：你呢？

　　邵逸青：最好是没有这个翻译的过程，我们耶鲁准备的时候也是，一直在用中文讨论这些话题，很少会出现英文的问题。

　　李小萌：另外在这个比赛当中，你们面对的观众，不管是现场的还是电视机前的，是中国观众为主了，你们怎么让自己辩论的论点或者是论据一定判断它，中国观众会接受它，会喜欢它，判断的依据是什么呢？逸青先来好吗？

　　邵逸青：因为我们不是中国人，所以我们不能完全为了中国的观众说出中国人会说的话，我们是耶鲁大学的学生，我们就用耶鲁大学学生的脑子来想这个问题，如果中国观众可以接受或者可以欣赏，那就很好，如果我们可以提出一些让他们从另外一个角度看这个问题，这样不就更好了吗？其实我觉得我们每一个人学习中文不是为了变成一个中国人，而是为了学会这个外语，在中国沟通，也可以说作为大使的一种形象。

　　李小萌：承担一个沟通的作用，这个功能了。你们两个呢？感受是什么？

　　刘金丹：我们在考虑的时候，如果我们站在中国人的立场，这句话能不能接受，我们的论点中国人能不能接受，要考虑到这点，而且我们的辅导老师也会帮助我们。再从外国人的角度，如果说这句话说出去了，听众会不会接受，所以考虑到这两方面都要考虑，然后再进行我们的思考。

　　李小萌：听出来了，你们两个对战术不太一样，晶晶这边呢？

　　穆晶晶：虽然埃及离中国很远，但是人毕竟是人，所以我观点能说服观众就好。

　　李小萌：不用考虑文化上的差异，接受度一样不一样，不考虑。

　　穆晶晶：对。

　　李小萌：也是一种观点。下面我们问问三位评委，我想做这样一个大赛的评委对你们来讲也是一个很新鲜的经历，从你们不同的角度观察也有各自的思考，跟我们分享一下。

　　蒋昌健：其实作为辩手，他心里很复杂，一方面他要愉悦观众，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我想他可能要愉悦评委，因为实际上从投票的结果你可以看出来，观众的意见跟评委的意见在某些双方对垒势均力敌的场面上会有些许差距，所以我个人觉得，在考虑怎么样愉悦观众，怎么样愉悦评委的时候，我个人认为不要把这种愉悦的功能或者是愉悦的形式想得太重，我个人觉得这些东西都是为内容、为立论服务的，如果说立论立得比较全面和饱满，那么这些愉悦的东西或者是我们讲讨好的东西会自然流露出来，而且看不出来任何痕迹这是最好的。对于B组的同学来讲，对他们来讲可能有一个必须要拿捏的分寸，你是满足于大家给你的，把你定位为一个外国朋友讲中国话，所以给你这样热烈掌声是满足一种成就还是满足于你运用语言的水平是跟普通的中国人一样，普通中国人给你同样的反映，所以这个东西要拿捏得好。

　　李小萌：通过参加这个比赛，作为评委，您个人的观察是什么呢？看到这些非华裔的朋友们用中文可以说得这么好，可以去辩论，可以捍卫他们的观点，我想一定有自己很感性的一种认识。

　　蒋昌健：我有两点，第一点，如果是九十年代末期的时候，你在耶鲁大学找一个外国的学生做辩论队员是非常痛苦的事情，我们有类似的经历，把广告招贴画到处贴，结果是来了一些，但是很抱歉，那个时候的比赛跟现在不一样，那个时候是直接耶鲁大学参加A组比赛，他没有什么B组。

　　李小萌：刚才说的A组B组，您先跟我们解释一下。

　　蒋昌健：A组就是完全用是中国的语言，母语是中文的同学参加的，B组是母语就不是中国语言的同学参加的，那个时候耶鲁大学参加的比赛就是直接到A组去，所以我们想找一点，尽管母语不是汉语，但是汉语很强的学生，找不到，他们来报名了以后，跟汉语很强母语是中文的学生一碰，发现溃不成军，所以我觉得这是一个变化，现在比较容易找了，说明什么呢？可能在耶鲁大学或者在美国的其它大学或者国际上的一些知名学府学中文的人会越来越多，这是第一。第二个让我非常惊奇的是，他们不但能够学着说中文，而且能够把中文的一些我们都在平时的过程当中，训练自己的小孩都很难训练的，我们讲俚语或者中国人讲的这些俗语，他们竟然了如指掌，比如说什么叫打成一片，他们绝对不会讲是打架打成一片，不会的。

　　李小萌：我们问问他们三个，每个人跟我们说三个你们知道中国的俚语，你可以说说东北话里边的一些俚语有什么？或者我问你，比如说“杠杠的”是什么意思？

　　刘金丹：非常棒。

　　李小萌：还有呢，你还知道什么？

　　刘金丹：然后有“那前儿”是“那个时候”的意思。

　　李小萌：还有吗？

　　刘金丹：“那疙瘩”。

　　李小萌：行，三个，算完成了。晶晶知道吗？

　　穆晶晶：我知道“很牛”。

　　李小萌：“很牛”是什么？

　　穆晶晶：是很棒的意思。

　　李小萌：还有呢？“很火”是什么呢？

　　穆晶晶：好像也是很好的意思，很棒的意思。

　　李小萌：比如这个辩论会搞得很火，什么意思？着火了？

　　穆晶晶：有吵架吧。

　　李小萌：真实的意思下来再解释，还知道别的吗？

　　穆晶晶：现在想不起来。

　　李小萌：你呢？你说十个吧。

　　邵逸青：我今天听到一个叫“鸡蛋里挑骨头”是吧，就是这个事情已经做得很好了，可是你还去挑剔，或者还去唠叨。

　　李小萌：你知道什么叫“找茬”吗？

　　邵逸青：找茬是鸡蛋里找骨头吗？差不多吧？

　　李小萌：对，还有吗？你刚才跟我讲了一个。

　　邵逸青：对，“腿儿着走”。

　　李小萌：你是腿儿着来这儿的吗？

　　邵逸青：我们都是腿儿着来这儿的。

　　李小萌：行了，已经看出实力了，凌峰大哥说说感受吧。

　　凌 峰：刚刚像耶鲁的学生，他这种思维对我来讲就是一种学习，我就了解什么叫多元共生。第二个我更高兴是看到这些孩子们这一趟中国之旅，我可以想象到在他们人生的黄金记忆里能留下一个中国因素，他们在未来有一天到了我们这个年纪，我想他们会怀念今天这个过程。

　　李小萌：好的，谢谢您。曹先生。

　　曹景行：比如这位耶鲁大学的学生，他的思维方式跟中国大学生不太一样，中国大学生比较还是中规中矩的，但是外国大学生辩论当中他的思维是比较发散，为什么会这样？第一个对世界缺乏好奇心，现在的中国大学生比较狭窄，他的思维不是发散的，基本上还是收缩的一种状态。第二个就是平时中国大学生不太喜欢辩论，他们有不同意见，也许就不说话，他不是很积极地想据理力争，把自己的东西想清楚，一层一层地辩清楚，这个传统中国大学生好像还不是太丰富，这样通过这次辩论会，我倒觉得中国的大学生好好地从这些角度去考虑一下，把自己和世界上同样年龄的(学生)通过辩论大家取得共同的可以有共同的语言，通过辩论来寻求共事。

　　李小萌：我稍微总结一下，虽说用中文参加辩论会是他们学习中文的一个过程，但是他们所呈现出来这个比赛的现场给我们中国人不少提示和学习，总结得好吗？

　　凌 峰：好。

　　李小萌：谢谢。李小萌：说到比赛本身难免会有点紧张，我们不再说比赛了，刚才前面都说到，说中文学起来很难，你们三个的感受学中文难不难，你们说到现在这个程度分别花了多少时间？

　　刘金丹：我是小的时候小学在中国沈阳读的。

　　李小萌：那你天然有优势了。

　　刘金丹：但是学的时候不知道我说的是东北话，我以为那是普通话，然后带着那个口音回到了韩国，到韩国以后，与中国留学生或者是老师们对话的时候，(他们说)你怎么一口东北味。

　　李小萌：你不知道？

　　刘金丹：对，不知道，回了国以后才知道我说的是东北话。

　　李小萌：你从开始学第一句中文到现在有多少年了？

　　刘金丹：如果按年算，应该说从小学开始吧。

　　李小萌：到大学，十几年吧。

　　刘金丹：如果说学习时间的话。

　　李小萌：那恐怕你是你们三个人当中时间最长的吧。晶晶学了几年？

　　穆晶晶：三年。

　　李小萌：三年啊，那就说得这么好了，中文不难学。你呢？

　　邵逸青：我也是三年。

　　李小萌：看来学中文没有想象中那么难，除了可以用中文辩论吵架以外，其实他们还有很多用中文来表现出来的跟中国文化有关的绝活，是吗？金丹有什么给大家展示一下，让我们放松放松，别老想着比赛了。

　　刘金丹：以前在春节联欢晚会的时候演过《昨天、今天、明天》的那个小品。

　　刘金丹：中间那个宋丹丹说他老伴一件毛衣那段。

　　凌 峰：需要我当赵本山吗？

　　刘金丹：可以。

　　李小萌：你们俩可以遥相呼应，送秋波是吗？

　　刘金丹：俺俩搞对象那前儿吧，我就想送他件毛衣，那前儿穷，没钱买，赶上我正好给生产队放羊，我就发现那羊脱毛，我就往下薅羊毛，晚上，白天。

　　李小萌：到底是白天晚上？挺好的，大叔，大妈送的是羊毛，您送她的是什么？

　　凌 峰：我送她件羊毛衣。

　　刘金丹：哪儿啊，他家穷得啥玩意儿没有。

　　李小萌：好，不错。晶晶有什么绝活？

　　穆晶晶：我可以朗诵诗歌，《木兰诗》。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唯闻女叹息。问女何所思？问女何所忆？女亦无所思，女亦无所忆。昨夜见军帖，可汗大点兵，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愿为市鞍马，从此替爷征。

　　李小萌：不仅背得准确，而且从她的停顿和重音上，知道她都理解了意思以后记忆的。

　　邵逸青：我就说《前赤壁赋》吧，这个我比较熟。《前赤壁赋》中间我最喜欢的一段。苏子愀然，正襟危坐，而问客曰：“何为其然也？”客曰：“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此非曹孟德之诗乎？西望夏口，东望武昌。山川相缪，郁乎苍苍；此非孟德之困于周郎者乎？方其破荆州，下江陵，顺流而东也，舳舻千里，旌旗蔽空，酾酒临江，横槊赋诗；固一世之雄也，而今安在哉？况吾与子，渔樵于江渚之上，侣鱼虾而友糜鹿，驾一叶之扁舟，举匏樽以相属；寄蜉蝣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

　　李小萌：特别好，充满了意境，很成功。要掌握好一个国家的语言，除了掌握语言方面的艺术形式之外，还有很多这个国家其它的艺术形式，掌握了之后你会更加对这个文化有准确的认识。他的一个哥儿们还有一个绝活要展示给大家，我们现在就有请他，同时在他的绝活当中结束我们今天的节目，好吗？有请。

　　(耶鲁大学学生温侯廷古筝演奏《秋风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