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享受“书时光”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12月26日15:18 新民周刊

  BY 周立民

  买来新书,照例是先看前言、后记,张宗子的《书时光》也不例外。“读书有做研究的,有做考据的,有寻找创作素材的,有希望从中学到一些东西的,这都很好。不过我觉得,最好的读书还是为了乐趣。”那写了这么多读书随笔为什么呢?作者说:“第一,只写愿意写的内容;第二呢,随便写,不强求学术价值和思想深度;第三,不摆架子……”读到这话,我心有戚戚焉,我喜欢这样读书的闲情,喜欢文字中那种不拿架子的平常心,而有这样心性的人,对于事理也分外通达,少了很多买驴博士的板滞和迂腐。

  其实,看看书中所论未必做不成论文,作者在武汉和纽约两地的求学经历也使我毫不怀疑他写论文的驾轻就熟,但他显然要避开做这样没趣的事情,他说“写时随意,但求轻松”,为此连引文的出处尽量都不做说明,以免影响了“阅读的顺畅”,“一句话,我不愿意把这些相对而言更感性、更具个人色彩的随笔写成论文”。于是这本《书时光》中,我们看不到那些吓人和恶心人的时下文之病态,倒觉得清新自然、亲切可人。作者在这里谈的《西游记》、《红楼梦》、《儒林外史》、《聊斋》以及苏东坡等等,都是中国人相当熟悉的人和书,作者主张:“读常见书,读历代的伟大经典。”这一点,我也极赞成,但深知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在这样被历代人读烂了的书里边要谈点自己的心得来,那可是一件极其冒险的事情。好在作者还说过:“读者和书一同在岁月中成长并成熟。”这样就会摈弃那些滥套而用“心”去阅读了。在这样的阅读中,作者善于在那些习见的文字中寻找缝隙,抓住缝隙中透过的一束光去照亮全书。比如读《西游记》,他会关注书中人物有多少“家当”,这个“家当”又决定了书中的人物怎样的思想意识,连鼓吹“万法皆空”的佛祖都离不开这“家当”。他还会发现取经途中关键时刻悟空才是唐僧的师父,因为悟空对《心经》的理解远比唐僧透彻,并不时点拨他。接下来作者又发现悟空的师父实际就是他自己,是他的“本心”或“真神”。追问并没有就此而止,他又把问题问回来了,既然以心为师,那么悟空本身又是什么?作者从书中的线索中梳理出:悟空本身还是心。这不是猜谜和玩文字游戏,以这样的角度作者完全颠覆了对《西游记》“造反有理”的解读,而从悟空拜师学艺,大闹天宫,被压五行山,皈依佛法,万水千山的跋涉中看到了一个人的精神历程,与自己的“心魔”斗争的精神历程。如此读《西游记》,再回过头来品味张宗子强调的“本心”,那么这部神魔小说不但有了人间烟火色,而且还与我们每个人的境遇有了联系。书这样读才算是读活了吧?

  张宗子在与名著中人物相会的时候正是有一颗平常心,才无意中将许多研究者加在一些人物头上的纸帽子捣烂了。可能有人会说常识、常情无关学术,但却有关人生,而那种没有人生作为铺垫的学问不恰恰是实实在在的无根之木吧?正因为有这样的平常心,作者看薛宝钗不再是那些学者们的刻薄,放在现实生活中,作者认为:黛玉超凡脱俗,但如瑚琏,寻常人家一辈子用不着它;宝钗则是一件精美的瓷器,虽然挂了一道凡世的青釉,但它可以和我们可以拥有的生活融合在一起。而在如《苏轼的黄州寒食》这样的文章中,古人的常情与作者现实的境遇交织在一起,使文章中别有寄托,虽然谈自己心境的文字寥寥数行,不过立即打通了时空,让作者的文字不再讲古而是述今,这样的小情小调如一味不可缺的调料,让张宗子文章活色生香。

  张宗子曾经描述过他在纽约一度的忙乱、紧张的生活,可能恰恰这样他才在那些熟悉的经典中找到了自己的心灵居所,他曾颇有诗意地写道:“每天早晨,坐在图书馆的餐厅,面对一杯咖啡、一碟面包、一本书,开始新的一天,这是相当惬意的事情。”可能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惬意的情景,但不论怎样,人生中的“书时光”确实是让许多烦恼不再的惬意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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