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儿子的死找出真相（下）

　　文/霍爱华

　　提要：如今，阿贝已经和妻子回到了加拿大，但儿子的死会是他们心中永远无法愈合的痛。而阿瑞娅与阿贝争夺继承 权的诉讼还没有结束。

　　与儿子的最后一次通话

　　阿贝没有想到儿子的婚姻会是这样，但他以前曾警告亚当在波多黎哥要注意安全。因此，亚当雇用了一个名叫卡洛斯 的保镖24小时地保护自己。卡洛斯说，他在认识阿瑞娅后就提醒过亚当，他的妻子不可靠，并警告亚当说：“如果她用了你 的车，你一定在要用之前检查一下。”因为，他们不止一次在车里发现装有可卡因的信封。

　　亚当的另一个朋友罗伯特提起，2005年9月，就在亚当遇害的前两天，亚当给他发过一封邮件，上面写着——“ 我有点害怕”。罗伯特回复道：“别出去，呆在家里，别做任何傻事。”

　　两天后，亚当做成了一笔大生意。他的第一念头就是与自己的父亲阿贝分享他的喜悦。阿贝说：“我真为我的儿子高 兴，他又打了个漂亮的‘本垒打’，但没想到他却没能跑完这一垒。”阿贝不知道亚当当天下一步的日程安排。后来从罗伯特 那里得知，亚当与父亲通话后不久，阿瑞娅就给亚当打了电话，说想和他一起出去在老圣胡安地区吃饭，并讨论一下他们离婚 协议的问题。这对亚当来说是个很好的进展，因为以前阿瑞娅说她绝对不会离婚。

　　卡洛斯说，那晚她比他们约定的时间早到，因为知道她的危险性，所以卡洛斯建议亚当让他也呆在那儿。但亚当说没 关系，他们会到一个人比较多的地方谈，以确保不会有危险的事情发生，并对他说：“我们早上见。”但没想到的是，那是他 们的最后一面。

　　自从惨案发生以后，每几个星期，阿贝就在波多黎哥与加拿大之间往返一次。这期间，他调查、挖掘更多的证人，试 图找到事情的真相，把杀害自己儿子的凶手送上法庭。

　　还有太多的信息不能作为有效的证据，因为许多人不愿意出庭作证。为了保护自己的人身安全，阿贝自己也不得不每 天更换旅馆，他知道自己的调查是在拿生命冒险，但他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值得的，他有义务为儿子讨回公道。

　　随着调查的深入，阿贝越来越确信那个被指控谋杀的年轻人罗曼不可能是单独作案，他对与儿子不和的儿媳阿瑞娅的 怀疑则越来越大。实际上，在谋杀类案件中，配偶被怀疑的情况非常多，特别是像亚当这样正与妻子处在不和睦阶段的受害者 。但是在这个案子中，阿瑞娅也是个受害者，亚当被杀的当晚，她就在现场，而且也受到了攻击，头上的伤口被缝了足足6针 ，在右眼周围还有另外两处破损。阿瑞娅表示，她一直因这些伤而持续头晕。

　　但阿贝不相信她的描述，认为她的伤远没有她说的那么严重。医院也几次让其出院，但都被她拒绝。而更让人产生疑 问的是，阿瑞娅在住院期间甚至拒绝调查人员对她的询问。如果她真的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害，就算她不爱自己的丈夫，不想为 他的死找出凶手，难道她不想找出攻击自己的罪犯吗？当然，根据法律，她有权在有律师在场的情况下回答问题，警方也告知 了她的这项权利，而她的要求也正是她要找个律师以后再接受调查。

　　儿媳与凶手间的蹊跷关系

　　还记得那些被撕下来的告示吗？阿贝后来得知这正是阿瑞娅的家人干的，包括她的哥哥和姐姐。他们甚至撕去了贴在 亚当给阿瑞娅买的餐馆里的告示。除了这些，还有更让阿贝难以接受的事实：经过调查，约纳森·罗曼，这个谋杀的被指控者 ，被认定与阿瑞娅有关。他实际上就在她的餐馆工作。在他被捕的当天，他正在“石竹裙”里和阿瑞娅的女仆在吧台后聊天， 阿瑞娅的姐姐当时也在场，并警告罗曼不要回答任何问题。

　　面目标价值班与此同时，罗曼很快就被配备了一位高薪聘用的辩护律师，并在支付了高额保释金后被放了出来。而他 自己不可能有那么多钱做这些事情，支付保释金只用了几个小时的时间，他在监狱里也只呆了不到20分钟。

　　阿贝甚至得知，罗曼的律师也正是阿瑞娅的家庭律师，这简直让人难以置信。如果阿瑞娅真的是受害人之一，她怎么 可能和一个被指控为攻击者的人共享一个律师？当阿贝把自己调查的这些情况告知法庭时，法官也对这明显的不合理的利害关 系感到意外。

　　阿瑞娅现在是亚当的遗孀，她可以继承亚当的一切财产。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指明阿瑞娅与谋杀有关，阿贝只能猜测 ：亚当被害是因为如果亚当和阿瑞娅离了婚，阿瑞娅的家人就得不到亚当的财产了。但如果找人除掉亚当，他们就可以和阿瑞 娅一起分享他们共同的战利品。也许这种猜测是错误的，但阿贝已经确信，阿瑞娅对亚当的死负有责任。

　　作为儿子财产的遗嘱执行人，阿贝以亚当的遗嘱中没有提到阿瑞娅为理由，声明其没有权利继承亚当的一分钱。当然 ，阿瑞娅不会同意这样的决定。就在罗曼被指控谋杀的同一天，阿瑞娅将阿贝告上法庭，声称自己有权获得亚当死后留下的2 400万的财产。实际上这正是阿贝想得到的结果，那就是让阿瑞娅自己站出来证明自己是否清白，如果她想拿到钱，那么她 必须能够给出理由说明自己与亚当的死无关，否则，她不但一分钱也得不到，而且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阿瑞娅现在必须要回答与亚当有关的问题了。阿贝说：“我们很高兴在法庭上见到她，并让她说自己的故事。”

　　但结果并没有像阿贝想的那样进展。谋杀案发生7个月以后，阿瑞娅离开了圣胡安，当然她是有权利这样做的。尽管 警方对她有怀疑，但却不能对她做什么，因为从法律上来说，甚至没有确凿的证据对其提起任何正式的指控，警方也就不可能 限制她的人身自由。

　　媒体雇了一个人去拜访阿瑞娅的母亲，以打探她女儿的下落，起初她并不肯说，但最后她透露：“阿瑞娅离开了这个 国家，因为她感到害怕。”那么，她害怕什么呢？她的母亲说不知道，并说阿瑞娅爱亚当，他们两个从来没有想过离婚。但如 果是那样，那为什么亚当的朋友都说他们不和呢？而且警方迫切地想向她了解情况时，一个爱自己的丈夫的妻子为什么不帮助 警方调查事实的真相呢？“因为，谋杀刚刚发生，所有的报道就都指向了阿瑞娅，而她也是受害者，谁来帮助她呢？”最后， 她说：“现在阿瑞娅在意大利学习。”

　　期待全部的真相

　　对于谋杀的被指控者罗曼的采访，进展得比对阿瑞娅的调查更成功一些。2007年3月，已经是逮捕又释放他17 个月之后了，媒体的记者在一个城市广场约定与罗曼见面，就在离亚当遇害地方不远的地方。因为是保释，他还在抱怨警察总 是询问他的去向。他把记者带到了他位于拉伯拉老城区的家，那是圣胡安最声名狼藉的贫民区，也就是那名关键证人指认他在 实行攻击后跑向的地方。

　　记者问他是否认识阿瑞娅，他说他不认识，也否认在她的餐馆工作过。根据他律师的建议，他一直拒绝回答被捕当天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阿瑞娅的餐馆里。而且他否认自己杀死了亚当或与亚当的死有任何关系，说事发当晚他根本就不在现场，所 有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只不过是一个巨大的错误。

　　在谋杀已经发生了整整两年后，2007年9月，庭审的日子终于到了。而在开庭审理的前一个月，阿瑞娅也回家过 了几天，记者拍到了她和她母亲以及律师在一起的照片。

　　吉玛是这个案子的检控官，他说：“虽然我从没见过这个案子的被害人，但我了解他是多么令人尊敬和爱戴，他给予 了我们的社会那么多贡献，被他的朋友和家人爱着，我对他了解得越多，越对这起邪恶的谋杀案充满了愤慨。”

　　在开庭的当天，虽然是罗曼站在被告席上，但检控人员则把主要矛头指向了阿瑞娅，虽然她从没有被提起过指控。

　　检察官在向陪审团进行陈述时，明显地影射阿瑞娅在亚当遇害当晚所起的作用。这一天，他们约见了他们的婚姻法律 顾问。亚当的秘书格劳瑞亚作证说，阿瑞娅曾给她打电话说她要和亚当一起吃晚饭并讨论离婚的协议。同时提到了，亚当害怕 阿瑞娅与黑社会的联系。控方传唤了他们的关键证人，那个声称自己就在案发当晚离现场几英尺远的地方目睹了一切的律师。 当被问及其是否确信攻击者就是现在站在法庭上的被告人时，证人说：“非常确信。”那么，罗曼杀人的动机是什么呢，他为 什么要杀死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人呢。这就是检控官试图将其与阿瑞娅联系起来的地方，虽然没有证据证实罗曼真的在阿瑞娅 的餐馆工作过，但是有证人证明在谋杀发生的前几个星期在阿瑞娅的餐馆见过罗曼。警方也证实，从头至尾，阿瑞娅就不愿意 对寻找杀死自己丈夫的凶手提供任何帮助。对于阿瑞娅甚至与罗曼共用一个律师的荒谬事实，也没有合理的解释。

　　经过3个星期的庭审，案件移交陪审团做出最后的决定，在经过近5个小时的商议后，陪审团做出如下结论：约纳森 ·罗曼被控一级谋杀罪名成立，被判处105年监禁。

　　但是阿贝和检控官都认为：虽然已经有人因此被控有罪，但这只是事实的一部分，只是真相揭开的开始，他们的调查 还将继续。而问题的关键还是，如何证实罗曼与阿瑞娅有关系。在罗曼被判处有罪后，阿贝希望他能说出事实的真相，那就是 是谁指使他杀死了亚当。但到目前为止，罗曼还是没有对此做出回应。

　　如今，阿贝已经和妻子回到了加拿大，但儿子的死会是他们心中永远无法愈合的痛。而阿瑞娅与阿贝争夺继承权的诉 讼还没有结束。

　　(摘自《法律与生活》半月刊2008年5月上半月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