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独行百里映秀寻夫 辗转5日相聚都江堰(图)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5月21日07:34 南方日报
女子独行百里映秀寻夫辗转5日相聚都江堰(图)
一路上周兴柠(左)边走边哭,本报记者陪伴身旁安慰她。杨曦摄

女子独行百里映秀寻夫辗转5日相聚都江堰(图)
周兴柠上次用双脚,这次将靠直升机再入映秀。杨曦摄

女子独行百里映秀寻夫辗转5日相聚都江堰(图)
周兴柠撑着木棍翻越崎岖泥泞的山路前往映秀寻找丈夫。杨曦摄

  他站在那里傻傻地笑,看着她一路走向前,脸上洋溢着浅笑,没有狂奔,也没有拥抱,更没有热泪盈眶。她轻轻抓起他的手,好像十多年前某次约会的场景,背后蓝色帐篷上“救灾”两字在风里打起褶皱,发出“扑扑”的声响。“来,我们照张相吧!”周兴柠挽起郭斌的胳膊,笑容定格了这对夫妇的历史性时刻。“我们回家!”之后,周兴柠轻快得拉着郭斌上了车,像任何一次回家那样熟稔。

  5月17日下午2时左右,周兴柠辗转来回,在都江堰见到了地震后与其失去联系五天五夜的丈夫郭斌。

  一路寻夫 绝望中燃起的希望

  5月14日,记者随同周兴柠一起徒步进入震中映秀寻找在华能太平洋一电映秀电站工作的丈夫郭斌。路行至汶川县漩口镇阿坝铝厂时,周兴柠听说前路危险,加上天色渐暗,于是决定在铝厂附近过夜。

  当晚记者直入映秀镇,一度与周兴柠失去联系。再度接到周兴柠电话的时候已经是5月16日早晨,“我老公没事,他还活着!”5月15日天还没亮,周兴柠便继续赶路,穿过了从铝厂进入映秀最为艰险的那段道路。

  “我只能到映秀,无法再往前走,我老公的电站在两山合龙之下,那里道路已经不通。”周兴柠在映秀的遍地废墟里近乎绝望,“我虽然走了进去,但是我心里已经清楚,他能活着几乎是种奢望。”

  周兴柠不愿再留在映秀了。几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里,周兴柠返回那条险象横生的必经之路,来到圣音寺冲锋舟渡口。

  渡口人头攒动,越来越多从映秀镇出来的灾民堵塞在那里,周兴柠穿上志愿者的衣服,加入到志愿者队伍中,在渡口帮忙维持交通秩序。“我想着我要在渡口一直呆下去,一边做点事情,一边可以陪着他。”

  下午3时左右,周兴柠在嘈杂的人群中看到一位穿蓝色制服,头戴白色头盔的女子,“她的衣服我认得,就是太电的。”周兴柠一把抓住这位女子的手,“太电怎么样?郭斌怎么样?”

  “都活着,别担心,只要有人去救就好。”这名女子是从太电厂房里自己爬出来的。她的话语让周兴柠脚下一软,她的眼泪决堤,嘴里反复念着:“活着,我知道他还活着。”两名女子随即抱头痛哭起来。

  傍晚时分,周兴柠决定回成都,找华能集团的有关领导要求前去救援。临走时,周兴柠遇到一群从映秀出来的孩子,“两三个大人带着,有二三十个孩子”,周兴柠主动承担起带领孩子的任务。“孩子们,跟我来!”这样反复喊了数百遍之后,到达紫坪铺水坝时,周兴柠的喉咙已经沙哑了。

  探得音讯 什么是幸福?这就是!

  在水坝处,周兴柠将孩子们托付给来自都江堰红十字医院的医护人员后,便来到三天前她停车的地方。“你知道吗,我的车被那里的人照看得特别好!”周兴柠兴奋地告诉我。

  5月14日记者跟随周兴柠停车离开的时候,我们反复担忧车内的东西和车子的安全。三日后她惊喜地见到自己的爱车和一直守在那里的紫坪铺村民。村民见她回来的时候面目憔悴,送来了热粥。5月19日,当周兴柠和丈夫载着满车大米和物资来到紫坪铺寻找这些村民时,他们已经不在了,“我甚至都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回到成都翌日,周兴柠来到华能集团总部,集团有关领导承诺寻找军用直升机于5月16日早晨7时30分向映秀电站位置空投食品,但并未给出具体的营救计划。

  而此时,周兴柠已经通过自己的努力,租到数台海事卫星电话,“我希望他们能把电话一起送过去,即便一时不能把他们救出来,起码也能让他们跟外界保持联系。”

  5月17日下午1时许,周兴柠正在四处联系直升机去映秀电站救丈夫。这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响起,熟悉的号码,熟悉的铃声,“是他!我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我现在在冲锋舟上,我马上要到都江堰了!”呼呼的风声伴随着亲切的声音传到周兴柠的耳朵里,“你知道什么是幸福吗?这就是!”

  相见无言 每个女人都会这样做!

  接到丈夫的电话之后,周兴柠不顾一切要去紫坪铺。此时从都江堰到紫坪铺道路开始实行交通管制。周兴柠的朋友准备带她上紫坪铺。“我已经不记得自己上次睡觉是什么时候了,我朋友听说我要去,怎么都不放心我开车了。他只说了一句:我带你,冲也要冲过去!”

  朋友给她买了牛奶和面包,让她吃点东西,“我知道自己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但还是没有食欲,我想着见到他我就会有胃口的,我一定要带他去好好吃一顿。”

  这位平时独自在家的时候要把屋里所有灯都打开的胆怯女子,此时被某种力量支撑着,充满了勇气。这种勇气在她见到郭斌之后突然间又退回去深藏起来。她偎依着自己历尽千辛万苦从死亡线上找回来的丈夫,心中重又回复到先前满足的状态。

  “他只说我很傻,还很生气。”周兴柠每每提起郭斌的时候便用“我们家那棵草”指代。

  郭斌回到家后便处于焦虑状态。他们是从屋顶上压的巨石下爬出来的”,被困的五天五夜里,郭斌和他的同事吃的是村民在地里种的生芋头,喝的是山里边浑浊的泥水,“他对地震产生了心理恐惧”,尽管回来之后住在成都三环以外的空旷地,每个夜晚郭斌仍然焦躁地来回于车子和帐篷之间,“他不知道究竟呆在哪里才是安全的。”

  事后郭斌和其他的亲朋好友从报上读到周兴柠徒步进入映秀找他的消息,“他们哭着给我打电话,说太感动了。”事后周兴柠对自己的举动毫不在意,“任何一个女人在那样的情况下都会这样做的,我相信你也会。”

  周兴柠问郭斌:“你感动吗?”

  郭斌憨厚地笑着反问:“你觉得呢?”

  周兴柠决定在近日带郭斌去医院进行心理疏导,同时她表示,要赶快把该领的结婚证领了。

  本报记者赵佳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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