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舒浩仑:上海不是这样的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6月13日11:02 南方人物周刊
导演舒浩仑:上海不是这样的
导演舒浩仑

  现在,这个城市里的所有人已经被拉上一列开往明天的火车

  本刊记者 徐琳玲 发自上海

  2002的夏天,舒浩仑回国度假,接到奶奶的电话:“大中里要拆了。”“我惊呆了。”——那是他生活了近20年的石库门老房子。这个被震惊的导演系学生拿起摄影机,拍摄了他的第二部纪录片《乡愁》。

  2006年7月起,小范围放映之后,《乡愁》在国内外媒体所引发的震动和反响,远远超过了这位青年导演的预想。

  过去的生活方式

  一去不复返了

  跟随舒浩仑在大中里游走,仿佛一把推开记忆中的木门。一路上总有熟人亲热地打着招呼。舒家厢房里,老头老太们麻将打得正酣,自从舒浩仑奶奶摔伤住院后,这里成了老人之家。随处都是拆迁的气氛,房间一角矗着一个老五斗橱——隔壁一家已经在动迁协议上签了字,把老家具寄存在这里。

  大中里3号的这间石库门房子,是当年在银行做事的舒浩仑爷爷拿几根金条从房东手里顶下的。直到念大学,舒浩仑才离开这里。

  原本计划拍摄公共灶间10来户人家下班后一起生火做饭的情景,怎么都拍不成,那一刻,舒浩仑忧伤地意识到,过去的生活方式真的一去不复返了。“现在,这个城市里的所有人已经被拉上一列开往明天的火车,不赶上就会恐惧,害怕被遗忘在阴暗的昨天。”

  石库门的社会似乎是没有等级的,工人、老师、工程师、机关干部,三教九流、各个社会阶层都有。一个厂长,回到石库门还是“老李”,还是“李叔叔”,还是“谁谁爸爸”,谁也不会把单位里的头衔带回来。舒浩仑的父亲是60年代留苏的,懂洋文,是大中里的先生,平日里,谁家得到一个新奇的洋玩意,就跑来让他看看上头贴着的洋文。谁要是有个头痛脑热又不愿去医院,就找舒浩仑当护士的妈妈,“大中里前前后后,我妈妈几乎都给他们打过针。”

  舒浩仑反感“上海小市民”的说法,“我希望能修正这种对上海人的偏见、庸俗的想象。他们只看到小市民,却没有看到普通老百姓之间很温暖的、互相帮助的文化,特别是在物质贫乏的年代。”

  上个世纪80年代,绝大多数中国人的居住环境都不宽敞,北方有四合院、大杂院,其他地方有家属大院、集体宿舍或筒子楼。环境给人们的精神和世界观打上了独特的烙印。“上个世纪80年代长大的人,都有过集体生活,有对群居生活的理解。因此,常会有改变这个世界的理想,感觉有义务去帮助别人、有义务去改变现实。”至于现在的80后,“他们从小就有自己的空间,他们所关心的只是个人的世界和自我。”

  《乡愁》拍摄之前,一些国际选片人曾建议舒浩仑原生态地记录石库门里的生活方式,这样更迎合国际口味。“我怎么可能这么拍?我曾经是其中的一员,我有情感在里面,不可能从纯人类学的角度去看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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